“这也太荒诞了!”
徐浩蹙眉怒喷,“果汁骗人说是保健饮品,还卖一千多,我好后悔今天才知道,当时要是知道,就劝那孩子了!”
“这就荒诞了?”
王珊摇摇头,“他们的火疗加盟店,全国有7000多家,你要知道这里面的真相,会更觉得荒诞。”
“火疗?”
徐浩猛然间想起什么,立即说道,“我知道,我有次在洗浴中心还见过,他们单独把两个房间外包给了一个火疗中心,好多洗完澡的人,都跑去他们那边火疗。”
“你看过《死神来了》系列里有一部做火疗吗?其实本身是中医里的一门要术,但被恶人利用了,而且方法不正确,已经出现过很多次烧伤、烫伤事件。”
王珊说道,“他们将顾客包裹在塑料膜和毛巾里,点燃酒精的熊熊火焰,劝诫说湿气很重,要他们多做火疗。”
“唉!”
徐浩叹息一声,“我特别想知道,这么多使用他们产品的人里面,有多少危重病人?他们怎么忍心把这些垃圾推销给这些危急的病人?”
“太多了!”
王珊说道,“周洋你听说过吗?就是那个内蒙古的小女孩,父亲为了救这个患有骶尾部恶性生殖细胞瘤的女儿,几乎卖掉了包括房子在内的全部家当。然而治疗不算顺利,几次极为痛苦的手术——切除肿瘤、肠穿孔、复发、再切除之后,肿瘤标志物一度接近正常水平。但病情并不稳定,北京儿童医院的医生建议继续化疗。”
“这个时候,权溅介入了周洋的治疗。小周洋一家都是农民,不忍心看当时才四岁的女儿如此痛苦,于是中断了医院的化疗,让小周洋吃了权溅提供更多两个多月的抗癌产品。”
“没想到,小周洋的病情因此恶化了。可就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她的照片、头像,却离奇地出现在各大视频网站、论坛、社交媒体上,说她已经在权健重获新生。”
“这还是人吗?”
周宗琪愤怒的握紧了拳头,“不仅害人,还拿人当广告敛财?王八蛋!这个束玉辉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后来呢?”
徐浩听的很认真,“孩子活下来了吗?他们告了吗?”
王珊摇摇头:“周洋父亲气不过,把这家价值百亿的保健帝国告上法庭。你猜结果是什么?”
“官司输了!”徐浩平静的说道。
“对!”王珊说道,“八个月后,越来越大的肿瘤瘤体把小周洋的皮肤顶破,伤口溃烂不堪,她在痛苦中离世。而在临死只前,却连一个道歉都没有得到。”
徐浩抿了一口酒,酒划入喉咙,是刺骨的冰冷,让他浑身不由得打了寒颤。
“如果有机会……”
他张口说着,但又马上改口,“不,现在就是机会,我要采访他!下一期的嘉宾,就找他来!”
“你确定?”
周宗琪惊讶的看着徐浩,“如果你真想采访他,真想做这期节目,并有办法解开他的真面目,我帮你联系!”
“这个事情我想做很久了,今天难得咱们三个坐在一起,都有一致的想法,我们新闻频道会全力支持!”
王珊说道,“其实这个事情我们已经做过一期了,当时周洋去世后,我们调阅了京城儿童医院的治疗记录,并且采访了之前周洋的主治医生,她告诉我们,虽然过程很痛苦,治疗也不算顺利,但是小周洋的甲胎蛋白一度下降到了20多,而正常数值是0到20,说明很有希望治疗成功,并且让她恢复健康!”
“我们拿着这个结果,带着周洋的父亲周二里来到了权溅董事长束玉辉都没年轻,束玉辉依然在宣称他们的抗癌秘方是用八千万卖来的,已经治好了很多人,小周洋是个特例,并不承认自己的过错!”
王珊常叹一口气,“我们那么多记者,那么多口才那么好的主持人,可是都没有办法在语言上打倒这个束玉辉,他的狡辩很苍白,一旦被我们质疑,就搬出了中医这面大旗,说我们信俸西医,是崇洋媚外的卖国贼!”
“这个家伙还出了一本书,叫《生命的代价——民间秘方瑰宝铸就当代神医》。全文吹捧自己,而且其中就有一章,标题就是《内蒙 4 岁女孩小周洋患癌症在权溅自然医学重获新生》,居然恬不知耻的说小周洋被他们的产品治好了!”
“这个文章在多个网页和博客里转载,还有很多纸媒也在大肆报道,并毫无保留的刊登了小周洋大量的照片,让人感觉无耻的同时,也感觉到了绝望和心寒!”
王珊说到此次,不由得动情落泪,然后悲愤的说道,“周洋父亲因为这个新闻,告了他们,结果官司输了,在法庭上,权溅和束玉辉将周洋的病情的加重,归咎于因为接受媒体采访、过度劳累和不适当的饮食。呵呵,到头来反倒是我们成了罪人!”
听完这些话。
徐浩更决心了要找到束玉辉,亲自采访他。
这样的人,跟高俊芳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比他们更黑心,更垃圾。
在天津,有一条道路以“权溅”二字命名。
在中超赛场上,有一支以“权溅”命名的足球队。
权溅公司的一个宣传片称,有数千万人在使用权溅公司的产品。
还有遍布在全国各地,大街小巷的权溅加盟火疗店。
权溅的据点从北上广深和省会城市,一路铺到全国多个县市。
而在权溅公司创始人束玉辉的传记中写道:
“束玉辉肩负历史使命和责任,衷心系苍生,殷福泽万民。”
在徐浩看来,这句话应该是:
“束玉辉肩抗杀人屠刀,利用他人生命的代价骗钱,欺瞒苍生,吸髓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