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看到徐浩，杨卫东面色竟然缓和了几分。

他现在最怕看到的，是老马！

但看到徐浩这个架势，不禁眉头微蹙：“你这是要采访我？”

“对的，杨总！”

徐浩看着杨卫东，“您稍微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开始。”

“等等！”

杨卫东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脸，“我不同意，我不接受采访！”

听他这么说，徐浩对周围的摄像师们挥了挥手，然后向看押的经侦警察问道：“事先没有沟通好吗？”

“我们已经按照马总的要求通知他了！”警察却说。

“什么？”

杨卫东叫了起来，“你们说的不是有人要找我谈话吗？怎么变成采访了？”

警察很耿直：“一个意思！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无论上面派谁来和你谈话，都是例行调查的一部分。”

“我……”

杨卫东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徐浩的本事，据说他手里的沙漏特别厉害，心理暗示方面独树一帜，很有可能成为这方面的大拿，并且是集合学术、实验、应用多个方面的。

徐浩看着垂头丧气的杨卫东：“杨总，您还有什么意见？”

“没有！”

杨卫东耷拉着脑袋摇着头，他现在哪还有什么意见，说不定顺其自然，还能落个好下场。

徐浩也是第一次在这样压抑和沉闷的气氛中展开采访。

就算之前帮助税务部门，一起约谈那些那些涉税的明星，也没这么沉重过。

“杨总，对于您身上的经纪问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

杨卫东没好气道，“我都被关到这里来了，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是！我是有问题，有很大问题，怎么了？吃回扣、贪污、受贿，不都已经查出问来了吗？”

这段时间，随着阿厘对杨卫东的详细调查，已经发现了很多问题。

但这些远远不够，只是表面上的东西，真真的文章，还隐藏在下面。

这也是徐浩接下来要问的。

“首先说一说，你和巨匠文化的问题吧！”

“巨匠文化？”

杨卫东脸色不佳，他曾是巨匠文化股东的信息，可是明晃晃写在档案里的。

而这些年作为优库的一把手，多少合作都跟巨匠文化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徐浩问出这个问题，杨卫东其实是想隐瞒的，反正他能瞒多少算多少，被查出来的他认，查不出来，只能说他藏得好，藏得深，凭什么主动坦白，去多换几年牢饭？

所以，杨卫东的脸上又露出了不屑。

想说：巨匠文化怎么了？我虽然曾经是巨匠的股东，但是我早就退出了，后来的合作，带有友情色彩不行吗？跟知根知底的熟人合作才靠谱，不行吗？

然而。

杨卫东一张口，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我在这个位置上吃能安稳的回扣，正是靠着巨匠，这样甲乙双方的账目都可以由我来做主，上面查账才不会露馅，海全和宇凡都是我多年的好兄弟了，大家一起发财嘛，你说阿厘这么大，优库这么大，每次KPI那么高，但实际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辛辛苦苦的忙来忙去，说好听点儿是个职业经理人，说难听就只是个高级打工狗而已。”

杨卫东说着，居然不由自主的落下了两滴眼泪，可能是真觉得委屈：“当年是我一手促成了阿厘收购合意集团，让优库图豆归入了阿厘的版图，这些年依靠优库，阿厘在文娱战场上可是一直处于上风，艾奇易早已不是对手，扳倒滕讯视屏也是迟早的事儿，眼看着原来的合作伙伴一个个都被撤下了，两年里我就换了三个搭档，这种情况我能不为自己着想吗？我又不像高校松，家里有背景，自己是明星有钱，我靠那一年百万的薪水，何时能出头？”

“我的目标很明确，从优库离职之后，就自己成立公司创业，做原创视频节目，到时候赚多少都是我的自己的，再也不用寄人篱下，看上面老大眼色了。”

杨卫东说到此次，整个人又恢复了神采，似乎在畅想着自己未来创业后的美好景象。

“先说说《就是喝酒》这个节目吧！”

徐浩道，“这节目主持人是好全，制作方又是巨匠，其中利益是怎么分配的？”

“那是我第一次和巨匠尝试如何依靠节目，来为自己谋利。”

杨卫东认真的交代，“那个节目一集的成本其实不到300万，而且很多明星都是靠着海全的面子请来的，所以成本就更少了，但是我们之间合约上的报价是600万，当然，这是最初的报价，随着节目越做越长，到了第二季，报价已经提到了1300万，这其中的钱其实就是回扣，我和海全自己分了。”

“其他方面呢？”

徐浩继续追问。

“冠名商、赞助商的贿赂，也是我收入的一部分。”

杨卫东说道，“《就是喝酒》两季我拿到的贿赂，其实都不到500万，算是很少的一部分了，到了《就是街舞》这个节目，才是我真正放开手脚，大捞特捞的时候，包括几个明星队长的出场费报价，基本上都涨了不少，涨出来的部分，由他们的公司或工作室再转给我。”

“这里面也有阴阳合同吗？”

徐浩问道。

“那不一样！”

杨卫东得意洋洋，“我跟他们签的是中介合同，是两套体系，怎么也得让中间商赚点差价嘛！这是行业内的潜规则！”

“那你还有其他方面的贪污吗？”

“还有优库体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