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20世纪的今天,人类已经真正的摆脱了愚昧。
科学的逻辑与发达的科学技术。
人类可以自豪的宣布已经征服了这颗星球。
神明,鬼怪,超人,又或者是其他超能力。
在普通人眼中都只不过是存在与文艺作品里。
只有供人们取乐玩耍的价值。
无数的民俗,老人的训诫。
就这样伴随着时光的流逝在人群中消失。
只留下一些古物作为拭去时光的墓碑。
我就是这样一个民俗学者。
在我的学术生涯里,我曾经跟随着我的老师走遍了无数村中。
很多村子已经十来年没有外人进入过。
我的工作就是跟着我的老师去见证。
无数许多即将彻底消失的民风民俗,由我们拍下遗照,书写遗书。
但我老师的面上总是带着些许的遗憾。
一种似乎有什么东西想找到,却没找到的感觉。
而临死前他都没有找到那种感觉……
我听人说老师生前其实遭遇过一次灵异事件。
所以他一直希望能够再找到一次。
我对此是不置可否的。
毕竟我是生活在这无趣科学世纪的人。
灵异事件都不过是些娱乐作品中的存在。
也许是为了满足老师遗愿,也有可能只是想证明灵异事件都不过是虚假的。
我怀着一股子不知哪里来的劲儿,去寻找着每一件所谓的灵异事件。
直到这一天。
我接到了我学生给我的一个白熊标本离奇丢失的资料。
我草草扫了几眼便自信的推测出了真相。
普通盗窃案。
要不就是自己偷了自己报警。
这个白熊标本也许正躺在哪家大户人家的地板上当地毯。
我本来并不想搭理这个事情。
但是我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我遗漏了。
我整夜的辗转反侧。
却还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而睡不着。
最终还是前往了那个博物馆。
我决定调查一下这个标本丢失案。
丢失了标本的博物馆是本市最小的一个博物馆。
我看着门口保安那苍老的面容,愈发坚定了那个推测。
“啊,王琛教授,您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博物馆的馆长是一个已经大约四十岁的中年人。
他最近一直在为丢失了标本而头疼。
这个年纪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
我初步怀疑可能标本是因为这个男人为了补贴家用,而自己给悄悄卖掉了。
可是在今天的法治社会,这种犯罪成本似乎又太高了。
而丢失这种理由也太荒唐了,不像是一个中年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哪里哪里,齐馆长,我只是个普通民俗教授,谈不上远迎。
您方便,再跟我细说一下这次的案件吗?。”
“啊,这.......”
齐馆长的脸色突然难堪了起来。
我看着齐馆长的脸色变了又变。
现在的齐馆长脸红脖子粗,简直像个厨房的大师傅。
我对齐馆长监守自盗的怀疑更深了。
“王教授,标本丢失的事情我已经在新闻报纸上能说的都说过了。
我这人有个小毛病,不喜欢重复之前说过的话。
教授你要是还没看报纸的话,我带你去我的办公室看看那个记者留下的笔记?”
齐馆长的行为属实把我给整不会了。
我皱了皱眉正准备想要说什么,这个时候我的学生突然凑了上来,在我耳边悄声道:
“齐馆长他胆子特别小而且小时候让霸凌过。
当时他被逼着不停重复说绕口令说了一整天,所以他不喜欢别人让他重复说以前说过的话。”
听完学生的话之后我恍然大悟,连看向齐馆长的眼神之中带上了些许的怜悯。
据我所知自从标本丢失之后,这个平静小市的记者们都像疯了一样。
每天扎堆扎堆的往这个博物馆跑。
想来齐馆长的心理伤口已经被记者们给撕开好几次了。
最终我还是决定别再伤害这个可怜的中年人了。
毕竟童年心理阴影一旦留下那肯定是非常难受的。
我带着歉意的道了声歉,表示我不是有意的,随后便跟着齐馆长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中去。
在去办公室的一路上,我看着这间博物馆,里面收藏着很多风格根本不统一的藏品。
既有动物标本,也有古代文物,还有一些带着浓浓现代艺术品的一眼假文物。
齐馆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说道:
“其实这些文物,很多是现代人仿作的我也知道。
但这个博物馆毕竟只是私人博物馆,一开始就只是存放一些主人家觉得有点意思的东西。
后来陆陆续续收到一些学者们的捐赠。
所以这博物馆东西特别杂。
不过他的布置方法却很有意思。
王教授您待会儿上去就知道了。”
我个人还是很喜欢这种收藏风格特别杂的博物馆。
于是也附和了齐馆长几句:
“是啊,博物,博物,最早的博物馆本来就是包揽万物,什么风格都有。
让老人或者小孩,都能在里面找到自己觉得稀罕的东西。
对本来不会了解的事物也就能产生了解。
可惜现在的博物馆大多明确性太强了。
不已经找不到,以前那种随时都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了。”
“哈哈哈,王教授您真是谬赞了,我们这个也只是一个小私人博物馆,哪里会想到那些高大上的东西。”
齐馆长似乎对我的夸赞很开心,希望这能弥补我之前不小心揭开他童年伤口的弥补。
走过三层楼梯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位于楼层最高地的馆长办公室。
我很好奇为什么要把馆长办公室修到最高层。
毕竟大部分博物馆的馆长都是老人,走楼梯可是会很麻烦的。
而这时博物馆馆长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困惑,他示意我往下面看一下。
我这才发现站在顶层的我,可以一眼就将整个博物馆的藏物都纳入眼中。
各自风格的藏品居然有一种怪异的融洽感。
但是整个圆润的构造环境之中我还是找到了一丝不和谐之处。
就好像是少了一件东西一样。
“王教授,您现在发现了吧,这个博物馆虽然外面他看着不行。
但是里面却暗藏乾坤啊。
他的这个格局却是当年初代馆长自己亲手布置设计的。
后来随着藏品增加,但为了不破坏这份格局,很多更贵重的藏品都没了。
老馆长宁愿把那些东西捐给其他博物馆也不愿意破坏这个环境。
当然,之后历代馆长如果有了更适合的藏品,也会替换掉一些藏品。
可惜没想到我们这种博物馆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二
我和齐馆长一起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齐馆长的办公室格局和其他普通办公室相差不多。
一张办公桌,一个洗脸盆架,一张床。
“王教授,我这里平常不备凳子,你就随便坐吧”
我顺手就坐在了齐馆长的床上,正好床旁边的桌子上有一沓报纸和一个笔记本。
我就随手拿起报纸,看了一下报纸上关于博物馆丢失事件的报道。
草草看过几眼后我大概了解了。
但出于对事件的关心,我还是决定了要在齐馆长的伤口上撕几下。
“齐馆长,这报纸上说……您是早就发现了白熊标本会自己悄悄的移动是吗?”
齐馆长点了点头,皱着眉跟我说起了他一开始发现白熊标本会自己移动时的事情。
“那大概是在三个月前的时候。
我一个人半夜,当时外面正下着雨,我听着雨声沙沙的。
吵得我实在是怎么睡都睡不着。
于是我就半夜起来,想着看一下夜里博物馆里的展览品,散散心。
但这个时候,我突然瞅见博物馆里存放动物标本那块。
好像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我害怕是老鼠啥的咬坏了标本,就赶紧下楼看......”
时间回到三个月前,老齐正慌手慌脚的往第一层的动物标本区赶去。
楼梯上咚咚的脚步声伴随着博物馆特有的回音结构,在博物馆里四处传声。
只听噗通一声,一阵叫痛声响起。
“哎呦,这是哪个清洁工负责的地块,怎么还有垃圾没扫完。”
原来是老齐在下楼梯时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滑到了。
老齐一时吃痛,摸了摸绊倒的东西,却抓到一个湿漉漉又滑溜溜的玩意儿。
老齐拿起来一看后却愣住。
在他手里的是一滩鼻涕一样的软体组织。
这个东西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还闪着五彩的磷光。
吓得老齐直接给甩飞,不知道甩到了哪里去。
“咔哒!”
老齐刚刚甩飞那坨东西就又听到了一个怪异的声音。
老齐又想起了熊标本的事情,连忙赶到标本区查看标本安全。
等到他赶到标本区,却发现之前原本是正面朝着大门的熊标本竟然变成了背对大门。
“是谁!给我出来!”
老齐直接被吓得拿出了旁边一个放置在剑架上的古代匕首。
在夜灯昏暗灯光的掩护下,老齐向着白熊标本猫了过去。
“这么说来,你当时是觉得有个小偷试图偷走那个白熊标本?并且还过去检查了?”
“疑似为标本丢失开脱自身责任。”
我随身带着的笔记本上如此写到。
“是的,当时我正准备上去查看,但是这个时候雨好像突然就停了。
然后,我就突然发现博物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了雾。
在雾气里的时候我感觉到似乎有什么黑影在雾气里晃悠。
我害怕对面歹徒伤害我就又赶紧躲了回去。
但是当我第二天天亮了后,我发现馆里的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少。
那个白熊标本居然也跟白天时候的姿势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那个匕首还在我手里,我还真以为是我做了一个梦。”
“齐馆长,虽然有些失礼,你第二天有没有报警呢?”
“我报了啊!但是警察来了后却说什么东西也没丢,只是告诉我说以后晚上关好窗户大门,或者多雇个保安。
因为没丢东西所以最后也没立案。
事后我就雇了个年轻的保安。
结果?呵,没什么用不说,保安差点连自己也都没保住。
还差给赔了一笔精神损失费。”
说完齐馆长就又皱眉复述起了事后一个月时又见到的。
“那还是一个下雨天,我又被下雨声吵得我睡不着觉。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想起上次遇到的事情。
我寻思着这次再下去看看吧,可能是那天没看清。
结果我刚刚下了楼,居然看见……”
原本应该在标本台上的白熊,此刻却在夜灯的照耀下摇摇晃晃的在大堂里四肢行走。
就好像是死了一百年刚刚复活过来,正在找回自己走路的感觉。
熊摇了摇头,就抬了抬鼻子,好像在空气之中嗅到了什么味道一样。
老齐看着下面白熊的举动,竟被吓得躲在围栏下是不敢出声。
而白熊就这样摇晃着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静谧的大堂里此刻只剩下了一堆藏品在夜灯下静静待着。
另一边,保安阿黎正哼着小曲在保安亭里坐着。
他原本只是来这个地方打工的,正好撞上了博物馆招年轻保安,阿黎便直接来了。
本想着这么破烂的博物馆估计晚上也没小偷会惦记。
就算是夜班也躺着干看着就完了,实在轻松地很。
就这样一边想着阿黎一边喝着搪瓷杯里只有两三片茶叶子的茶水。
正寻思着要不要换一份工作,毕竟工作虽然轻松但是给的工资也贼低。
“卧槽什么玩意儿!”
阿黎一声国骂直接吓得从躺椅上蹦了起来。
他看到雨夜里,一个白幽幽的身影若隐若现着正在从博物馆里面出来。
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都要从嗓子眼里里蹦跶出来了。
“不行,我不能让这玩意儿看见。
一个月四百块我可犯不着跟脏东西纠缠!”
这样想着他便将自己的身子贴着保安亭的大门蹲了下去。
心里暗暗祈祷着,“别过来,别过来。”
但有一种规律叫做墨菲定律:
你越是不希望成真的事情,他越可能成真。
阿黎就突然感觉似乎什么东西迈着沉重的步伐。
“踏……踏……踏……”
停在了他的小保安亭门前。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趴在了窗户上。
正用着目光扫视着保安亭里。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我要是躲过这一劫……
我保证不偷吃土地庙里的贡品了!”
阿黎祈祷着窗户前的怪物不要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现在连呼吸都不敢,生怕引起什么动静。
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安静时,眼神却瞟到了桌上。
这一瞟却吓得他差点出了声。
三
原来是他之前在桌子上放着的搪瓷杯,此刻仍然在不断的冒着热气。
散出的热气正好雾住了窗户。
他感觉自己要完蛋。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怪物似乎反而离开了,阿黎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妈的,得赶紧跑,得去警察局,这玩意儿太吓人了。”
阿黎如此想着,等了十来分钟。
感觉到雨好像停了,便壮起几分熊胆,打开了保安亭。
看了看外面的环境,他便向着警察局的方向小跑。
就这样跑着跑着,阿黎却感觉雾气似乎越来越厚。
而前面似乎有什么阴影待在原地等待着他一样。
阿黎不禁站住了脚,他现在非常害怕,却又不敢动。
他听老人们说过,人在晚上遇到了脏东西是不能转头的。
所谓人有三把火,一旦吹灭了就会被鬼怪趁虚而入。
阿黎自己就亲眼见过有人在晚上送葬的路上被附身。
仅仅是被人从后面碰了一下胳膊,一扭头便被鬼给附了身。
阿黎至今记得那个人被附身之后,那哭起来像笑的渗人声音。
最后还是当地的阴阳先生赶了过来,唠嗑把鬼给唠走的。
事后听那个被附身的人说,她在被俯身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可以感觉得到。
但就像是自己的身体成了关自己的牢一样,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此刻阿黎虽然没有被附身,但是他已经体会到了那种好像被鬼怪附身一样的感觉。
明明身体是自己的,但他现在却是连两条腿都抬不起来。
就这样二人好似一对深情的情侣对视一样的。
在刚刚下完的夜雨里伫立着不动。
但这份寂静很快就被其中一方给打破了。
阿黎看到白影居然摇晃的向他走,不,是向他跑了过来!
阿黎终于看清了是什么东西,竟然是一头毛都炸起来的白熊!
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看到熊的大嘴里有口水流下。
阿黎吓得跑都不敢跑,只敢待在原地闭着眼睛。
手里攥着一直拿着手边的保护符吗,反复念着那些老家辟邪的土咒语。
“白杆杆,灰杆杆,个高高涨福寿,白杆杆,灰杆杆,个高高涨福寿!”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刺耳又好似人声的嚎叫在耳边响起!
“嗷呜!”
他终于是挺不过去,直接两眼一黑晕了。
“等到那个保安再次醒来之后,他发现他之前一直在手里握着的保护符居然裂开了。
也就是在那之后,流行起了夜半白熊的诡异传说。
据说一到半夜尤其是夜里下完雨时,白熊就会出现在雾中。
白熊会把人吓晕,然后吸食别人的阳气为生。
现在这个区的人一到下雨天时就人人惊慌,不到七点就全熄了灯睡觉。
刚开始还有人不信邪,但听说隔壁区出现白熊把人给吓傻的消息后,这些人也不敢出来了。
警方则辟谣说并没有什么白熊吓人,只是精神病患者不小心半夜走失了。
发现的所谓熊毛只不过是普通的皮草上的毛发。
案件也因为实在没有头绪和线索,到现在都没有侦破。”
我听馆长讲到这里时总算是提起了一点兴趣。
毕竟这才终于有了点灵异事件的感觉。
我发现齐馆长说完之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天没有抬起头来。
我瞥了一眼齐馆长的办公桌。
桌子上似乎有一份辞职信。
看来是这份工作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吧。
我拍了拍腿起身,向齐馆长道了别。
但我总感觉齐馆长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怪怪地。
就好像是传说中那种被人附身后的眼神一样。
坦白的说这次白熊标本丢失事件。
确实是我在我一直以来试图想遇到的灵异事件里,最接近灵异事件的一次。
之前遇到的很多灵异事件,最后都只不过是有人作怪。
或是说话的本人是精神病患者。
我怀疑齐馆长再干下去之后也会承受不住压力。
成为我见过的那些精神病患中的一个。
回到家里后,我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查阅起了有关熊怪的一些传言故事。
其中有被熊娶回家的。
有狗熊成精半夜瞧瞧咬死猎户全家的。
也有类似于一只熊前前后后吃掉一个村子十几个人的犯罪记录。
但是我却并没有找到关于白熊皮传说的故事。
唯一一份找到的有关白熊的传说,还是清朝人写得志怪小说。
在那部小说里白熊是公熊罴成精,只是写着公熊罴行走腾挪时飞沙漫天,难以睁眼。
但是很明显跟博物馆的那只熊肯定不是一个品种。
我于是又开始从民俗方面入手。
很多民俗的仪式用现代科学解释的话,其实在古代都是为了躲避一些自然灾害而诞生的习俗。
我翻阅着自己收藏的书籍,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和熊与雾扯上关系的习俗。
这个习俗是记载着在西南一个大山里的民族,他们那里一到雾天出行就一定要带上铜锣。
据传是因为一到雾天就会有熊形状的黑怪在雾里行走。
一旦发现就要敲响铜锣来让黑怪遁走。
如果黑怪不走,就要走铜锣丢掉,之后铜锣就会被黑怪吃掉。
虽然总算是有了些苗头,但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这个传说似乎并没有帮到我们什么。
此刻调查到这里已经陷入了僵局。
我凝视着窗外黑暗的天空,不禁又回想起了老师每次调查完民俗后总会叹息一声。
那时的老师心里会想着什么呢?
是遗憾没有找到灵异事件?
还是在惋惜深山里的民俗可能马上就会消失。
我一直是无神论者,但有时候我也会希望有怪物能够突然出现。
好让这个冰冷无趣的世界能有些波澜。
看着外面雨,不禁让我想起了之前进行过过的一次关于雷雨的民俗考察,我记得那是在一座深山里。
我在山里听说这座山有着金甲保护神。一到雷雨天时就会出现在某个洞穴里。
传说不是雷雨带来金甲神,而是金甲神带来雷雨,因此当地的村民在每年的雨季前后,都会焚香祭拜金甲神。
四
x省,XX市XX村,平静波澜的小村庄里,今天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教授,这里就是这次要考察的对象了吗?”
烫着一头卷发,穿着齐膝短裙背着个山地包的女学生向王琛问道。
“是,这个山村的民俗很有代表性的。
对于你们研究的课题很有价值!”
王琛推了推鼻上的眼镜,他看了看四周四山环绕,而只有中间有一块拔高平底的地形,不由感慨:
“这地方要是在战乱时期,可以称的上是一块风水宝地啦。
可惜就是太潮了。”
王琛带着他的三个学生,来到这个小山村,准备完成他们关于自然现象和民俗形成的课题。
“可是教授,我们能保证一定碰上吗?
毕竟上一次这里发生金光现象是两年前了。”
另一个穿的比较像野外考察的男生发出了疑问。
“没事的,这儿的雨季也就半个月。
如果我们半个月内遇不到,直接去下一个民俗点就行了。
这类跟自然天象有关的民俗活动,虽然他遇到的少,但是他的价值也很高。
比其他那些普通节假日民俗有研究价值多了。”
说完王琛便带着学生们向着山头下走去。
一路上,可以看到山民们开垦的梯田,正是水稻生长的季节,但稻田里却没有人劳作。
走了半天,王琛一行人才遇到了一个在村口蹲着的村民。
只见村民穿的一身旧衣服,正抽着闷烟。
王琛见状从兜里掏出了一支专门和路人打交道的廉价烟。
递过去向村民打了个招呼:
“嘿,同志,你是这儿住的吗?为啥这时节地里一个人没有啊?”
村民抬头看了看王琛一行人,顺手接过了王琛给的烟夹到耳朵上。
“村里今天办香会,人都搁祠堂呢,你们这是干嘛的啊?”
村民接过烟王琛就知道可以有人问话了。
“同志,我们是来考察民俗的大学教授,这是我的名片。”
村民接过王琛递来的名片,名片上印着王琛的身份信息。
“xx文理大学……厉害嘞,还是个教授啊?”
村民接过名片又抬头细看了王琛一行人好几眼,才将名片递回给了王琛。
“教授啊,您来的可不算是好时候,这两天村里办香会,刚刚杀完牲口。
现在到处是血腥味儿,怕您受不了啊。我叫杨大眼,您不如先去我家歇歇脚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梁,小张,小黄别看了,走了。”
王琛打住了学生们的四处观望,便跟着杨大眼进了村。
一路上整个村里确实充斥着一股子怪味,很难说是什么味道。
跟着王琛的一个女学生已经拿出了口罩戴上,两个男生也是强忍着异味,只有王琛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杨老哥,你们村这是杀了多少牲口啊,我看别的地方最多也就是牛羊猪各杀一口。”
杨大眼听了王琛的话笑了,很自豪的说道:
“牛羊猪各杀一口算什么,我跟你讲我们这儿牛羊猪各杀三口!
而且每家每户都得杀一只鸡。
“哎呦呦,这开销可挺大啊。那杨哥你们村这香会是每年一办吗?”
最后一句话倒是把杨大眼给逗乐了,吐了一口烟说道:
“你们这些城里人真是不养不知道牲口精贵,这每年杀九个大牲口哪个村受得了啊!
我们村是每隔三年祭祀金甲爷爷的时候才会杀大牲口的。”
“那不和其他村每年只杀一口差不多,哎呦”
王琛后面的一个学生嘟囔着,结果被王琛转头就是一个脑瓜崩。
看见杨大眼似乎没有听到说的话,王琛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狠狠瞪了那学生一眼。
好像在说你下次再多嘴就准备延毕吧。
就这样和杨大眼边唠边走的来到了杨大眼家里。
大眼的家里是个普普通通的村院,只见他一进门就吆喝:
“三狗儿,在不在呢!”
“哎!爹我在呢!”
“你又一天窝家里!快去喊你妈回来做饭!”
“呵呵,教授莫见怪啊。我们乡下人粗鲁惯了。来坐吧,你们走了一天肯定也走累了吧。”
王琛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挥手示意三个学生自己找板凳坐下。
“杨哥,我听说你们这里的香会,好像和本县其他的村的香会不太一样?”
给大眼又递上了一支烟,大眼接过烟狠吸一口后又慢慢的吐出了雾。
“确实啊,我们这个地方啊可不像其他地方随便祭个怪东西,我们这里祭的叫金甲爷爷。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们这里的人其实啊都是李自成滴后人!
我们呢当年是大顺军的后代,为了躲避清军和明军就一路跑到了这地界。
当时我们的先人就决定在这里垦荒,结果到了快八月份还一滴雨都没落。
仙人们请了本地神婆和神棍进行做法结果都不灵。
于是我们的小队头一怒之下,杀了九头牲口,以皇帝之礼祭奠永昌皇上。
结果祭奠举行到一半,就狂风大作,雷声震震。
就在山间的悬壁上竟然映射出了一道好像人影一样的金光!
我们就都说那其实是永昌爷爷救我们。
因此从那以后我们一到雷雨季就会祭拜金甲爷爷。”
“是吗,那杨大哥你见过金甲爷爷没有?”
“金甲爷爷?我见过啊!差不多隔两三年就能见到一次,每次如果一见到金甲爷爷啊第二年肯定丰收!”
“轰隆~”
沉闷的闷雷声突然在大晴天作响,吓得杨大眼直接站了起来走出院子看向不远处山上一个垂直的悬壁。
“哎呀呀,这可真是说到就到啊!”
原本寂静的村落也似乎突然开始喧闹了起来。
这时王琛一行人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山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卷了起来一层乌云。
乌云直接将山头卷过,王琛心里都不由的有些发怂。
他担心会不会雨太大引发泥石流之类。
而一旁的杨大眼似乎看出了王琛的担心笑道:
“教授别怕,俺们这里绿化搞得很好,这儿的山也从来没产生过山体滑坡。”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小王,你把相机掏出来吧!”
王琛示意学生们做好拍摄准备,等待着金甲爷爷的降临。
“咣咣咣!”
五
村子里突然开始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盆声音。
杨大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金属盆开始敲打。
“大眼哥,你这是?”
“啊,王教授,这是俺们这儿的规矩。
不这样做的话冰雹是会砸死庄家的!”
碎冰和小冰雹就这样在落在院中。
王琛伸出了手,感受着雨的冰凉。
就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开始被雨冲散。
“看!是金光!”
王琛猛地看向了悬壁。
果然在悬壁上,已经有一道金光出现。
全村敲锣的声音都突然增大了起来!
“明年有丰收了!”
欢呼声响了起来,每个人都在这吉祥的征兆庆祝着。
只有王琛看着那金光似乎在想着什么。
“王教授,您说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一边敲着盆一边欢呼的杨大眼向王琛问道。
“我希望有吧……”
几日后
王琛一行人很快就忙完了对当地金甲神香会的记录。
“教授,您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啊?
我看您自从看到金光后就很失望的样子。”
小黄一边收拾着临行前的行囊,一边问出了这个他多日来一直想问王琛的问题。
“是啊,我本来以为能见到真的很奇怪的东西。
没想到居然只是个超大的地磁放电现象而已。”
“那教授,我们需要把这个事情告诉村民吗?”
“你告诉他们有什么用,他们是不会信你,还会觉得你扫兴。”
王琛对学生天真的想法有些无语。
“我有个老朋友在中央电视台工作,听说他们准备推出个探索节目。
我把这里的事情跟他说一下,几个月后可能就会有一堆人过来研究。
到时候一做成节目上电视,那比你做什么都要有吸引力。”
事情到现在似乎已经陷入了僵局,坦白的说我并不想再跟上一次那样,直接打电话摇节目组过来,他们总是会把一些有美感的事情弄得特别土里土气。
于是我便临时起意决定在晚上去街上逛一圈,也许逛着逛着就能碰上。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我已经来了”
“哎呦呦别拽耳朵疼”
“大半夜了跑这里玩木头!真不怕白熊给你叼走啊!”
我在街上逛了半天唯一看到的就是一对熊孩子在效仿武侠小说剧情被妈给拖走。
但就这样走来时我竟然只见到了这点人,也侧面看出了白熊事件对人们的影响。听说警察局正在讨论是否要组织夜间巡逻队的事情。
就这样我在雨后的蟋蟀声中,踏过路上的积水继续向着城市的夜晚里走去。
“窸窸窣窣”
我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阵窸窣声音,好像是不远处的小巷子里,我这人从小就好热闹,胆子也大,于是便决定直接走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喵!”
我刚刚迈进小巷子里便响起了一阵凄厉的猫叫声,但很快猫的尖叫就变成了呜呜呜的呜咽声,我连忙往巷子里跑过去查看。
但当我跑进巷子里后却只看到了一只已经被啃食了大半的野猫,野猫的腹部和背部直接被什么给撕掉了一样,我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猫肯定是没救了。
我注意到这只猫似乎是被什么犬科动物给撕咬成这样的,但我据我所知在这座城市显然是没有能猎杀成年猫的犬科动物的。
太大的会直接跑掉,太小的会直接溜了,简直太奇怪了,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候天上的月光却突然被乌云给遮住了。
四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起了雾,周围环境的剧变让我有些不适,心里甚至产生了一丝害怕。
“嗖”
我感觉到一个大概小狗大小的阴影以奇快的速度直接从我身边蹿了过去,速度之快我连头都没有转过去,就拖着尾巴不见了。
但我的心里此刻却没有一丝恐慌,我甚至还有些窃喜,因为我知道我可能会遇到那只传说中的白熊。
对于到现在都经常天天带着学生们往山沟里钻的我,我自认为在城里一头野兽还是拦不住我的,但如果不是野兽就另说了。
我在巷子里瞄了瞄,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