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好言好语再三保证送走了几位村民代表。

等村民们走远之后，韩晨开口向环保局的局长问话。

“吴局长，河水被污染的原因你们查出来了吗？”

声音很沉，听得出来韩晨的心情也很糟糕。

“韩省长，再给我们点时间，我们…… ”

吴局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怒不可解的韩晨打断了。

“再给时间？给你们的时间还不够久吗？从出事到今天都多少天了，自己说说看。”

吴局长一个声也不敢出，韩晨指着他的手快指到他的脸上了。

“说话，你们这么多天都干什么了？”

他默不作声，韩晨可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延河河域很大，我们队上游所有汇入延河的支流都在挨个查，现在初步的结果是其中臭氧含量过高……”

吴局长还是没能一口气讲完，他见韩晨省长冲他直摆手，也就打住了。

“你直接告诉我，一般这种污染是什么结果造成的?”

韩晨身心俱疲的再次开口。

“污水排放。”

这一次吴局长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的告诉了韩晨答案。

吴局长心里也是憋屈的，延河的事情出来后，他们环保局的人第一时间就行动了起来。

但是查起来实在是一个太庞杂的工作量了，根本不是几天能完成的事情，但这种话讲给领导听，他只会觉得是借口，一切都是自己办事不力。

韩晨在听到吴局长的话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其实听到答案的那一秒，并不意外，但还是沉默了很久。

他点燃了一支烟，没有抽，等待他们燃尽。

烟的味道让他迅速冷静下来，有助于他思考。

周围的工作人员们听到吴局长给出的答案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焦化炼钢厂，他们不约而同的想着什么。

“除了焦化炼钢厂还有其他企业往延河里面排放污水吗？”

韩晨在一支烟全部化为灰烬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根据我们几天来的调查，并没有其他企业往延河中排放污水了。”

吴局长的这个回答，在场的听了都明白其中的分量。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吴局长，你们环保局之前就没有对焦化炼钢厂的污水排放情况进行过调查吗?”

延河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够造成的，他们环保局对今天的这幅局面是一定要承担责任的。

这也是为什么韩晨从一开始就对吴局长心生不满的原因。

吴局长哪里能不明白其中的严重性，立马叫苦不迭。

“韩省长，这个我是真的不清楚，焦化炼钢厂，众所周知，一直都是辛市长和傅市长两个人主管的。”

“在此之前，对焦化炼钢厂的排污情况，我是压根没插过手。

韩晨听到这个原因后，对吴局平白接受他怒火的事情也有了点抱歉，把语气软了下来。

“这些天辛苦吴局长了，不过现在问题很棘手，吴局长还是得带着环保局的同事尽快给出一个调查结果。

吴局长连忙称是。

韩晨他们一行人坐上了车，离焦化炼钢厂越来越远。

“韩省长，我感觉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陈越白在车开的那一瞬间，就开口对韩晨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刚刚给我们看的排污设备只是为了给我们看而专门摆的样子，而他们真正的排水设施另有其处。”

陈越白把自己想了很久之后心中的判断讲给韩晨听。

“我和你想的一样。”

听完陈越白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后，韩晨波澜不惊的开口。

陈越白却很吃惊。

“那省长你为什么刚刚不……”

陈越白的话被韩晨打断了。

“你是想问，我当时在焦化炼钢厂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说出来，是吗？”

韩晨把陈越白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韩城坐直了身体，耐心的说。

“刚刚，环保局的人已经把检测报告白纸黑字的摆在我的面前，我就是把这些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一切都不过是没有证据的猜测罢了。”

“我们查查其他地方说不定就能知道真相了。”

陈越白想接着返回去，把焦化炼钢厂查个底掉。

“要是大张旗鼓的去查，但是一无所获，你想过有什么后果吗，焦化炼钢厂可是我们S省的重点企业，后续的事情咱们回了省里面再做商量吧。”

陈越白情绪很低落，低眉丧眼的坐在车里，但也明白，既然他们已经从焦化炼钢厂出来了，那就不可能现在又返回去了。

但又因为刚刚在和武智平接触时，脑海中出现的画面，他知道这个焦化炼钢厂绝不简单。

他们回到了省政府，陈越白的言行一切如常。

熬到了下班时间，他没有和往常一样，加班处理工作，而是收拾东西立马回了家。

回家之后，心神不宁的为自己做了饭，又看电视、又健身的，好不容易才等到月亮爬了上来，天色变暗。

他不再穿着一身西装，而是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出了门。

打车跑到很远的地方，找到邮箱，把之前准备好的材料递了进去，这才离开。

韩晨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接着打车去了沿河。

已经夜深了，但是焦化炼钢厂的灯还全是亮的，亮如白昼。有很多拉钢铁的大卡车进进出出，从厂房里还传出热闹的说话声。

陈越白原本想趁夜深，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焦化炼钢厂里面，没想到，现在看来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

陈越白在焦化炼钢厂的大门外已经绕着外墙溜达了好几圈了，也没有找到一条缝能让他钻进去的。

突然，陈越白的是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这些画面带着陈越白往一个方向走去。

陈越白已经走得离焦化炼钢厂很远了，他甚至闻到了刺鼻的臭味，比白天在焦化炼钢厂闻到的要强烈几百倍。

陈越白直觉告诉他，这股刺鼻的味道传出来的地方就是他要寻找的地方，他跟着这个味道寻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