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左思右想,陈越白还是决定把处理这份举报信的决定权交给韩晨。
韩晨比自己年长,在官场上经历的事情比自己要多得多,这封信在自己这里是个烫手山芋,在韩晨面前说不定会是一把利剑。
再不济,韩晨知道这件事情比起对此事一无所知,至少多了许多主动权。
紧关上办公室的大门,陈越白一脸严肃的把信封交给韩晨。
韩晨看到陈越白这样不同寻常的神色,心中也诧异这封信封里面会装着什么,拆开信封,看到信件的开头就已经让他大吃一惊了。
陈越白观察到了韩晨看到信件之后的变化,虽然没有直接开口说什么,但那捏着信件的手,竟然有一丝颤抖,足以见得这份举报信带给韩晨的震惊。
韩晨细细的将每一个字都看了过去,生怕看漏一句信息,读错半点写信人的原意。
时不时的还要对看过的信息再重复一遍,用自己的逻辑判断这上面说的每一句话属不属实。
韩晨看这封信件,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陈越白的心思,一分为二,一半分给韩晨,注意着他这边看了举报信的反应,另一半的心思留给了门外。
待会儿他们要谈论的事情非同小可,万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一旦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别说是自己了,就算是韩晨也没有办法承担后果。
陈越白心想,待会儿就算是高天博来敲门,他也得把人给挡回去。
韩晨看得再仔细,看得再慢,十分钟过去,也已经把举报信的内容全消化掉了。
但是陈越白在这十分钟里,却感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样难熬,他的心忐忑到要跳出嗓子眼。
韩晨把这份举报信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低头看着信,两手交叉,抱在胸前,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陈越白猜想,韩晨也需要时间空间来想清楚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处理,便打算悄悄的离开韩晨的办公室。
陈越白步子刚挪了一步,韩晨就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开口道:“小白,对于这封举报信你是怎么想的?”
陈越白就是想了一晚上,也没敢对于这封举报信真正有什么下了判断的想法。
他实在没有料到,韩晨看了这份信,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他是怎么想的。
韩晨既然已经开口问了,陈越白就是再没有想法也得开口说话,他只好实话实说,想到哪里说那里。
“这封举报信,我昨天晚上也是看了很久,上面说的事,就算不是全部可以相信,但也不可能全然是假的。”
“哦?何以见得?”
韩晨像是对陈越白说的话很有兴趣,接着问下去。
看出韩晨对自己说的话抱有很大的兴趣,陈越白也鼓起勇气,把自己思考了一晚上的一些头绪讲了出来。”
“这份送信的人能进入省政府的宿舍,把信送到我的面前,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我想他一定是涉事案件中很重要的一个人物。”
“而且,举报信里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十分细致清楚,我想如果不是真实经历过,清楚事情发展的每一个环节,就是逻辑再好的人也讲不出这样缜密的故事。”
“况且,S省地铁安全事故,当时中央可是派了特查组,亲自调查的,阵势搞得很大,但最后却是草草结尾,这任谁看了不明白这是查不下去了,只能就此打住。”
“最后就是这封举报信送到我面前的动机,我想这个人是想让我把这封信带到你的面前,借由你一省之长的势力去调查事情。”
陈越白刚开始说自己的想法还是一种猜测的语气,说到后面越发的笃定,而且,就在刚刚,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送这个份举报信的人。
“当初地铁交通事故几乎可以说全部的罪责都推到了携款逃亡的新垣董事长蒲磊的身上,我想这个人一定不无辜。”
“可是他一个人能犯下这么大的案子,我也是不相信的,多半是他写下这份举报信,想让省长你来把害他的人搞下台。”
陈越白的想法和韩晨不谋而合,韩晨眼中流露出对陈越白的赞赏。
可是韩晨也没有直接夸赞陈越白,还想接着“刁难刁难”陈越白。
“可是这个新垣公司董事长,如果当时就是被害的话,为什么不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把这封信,公布于众?”
“干嘛非要等到这个时候,借助我们的力量,这不是很麻烦吗?”
韩晨问出口后,一脸笑意的看着陈越白,好像很期待他能给出自己什么回答。
陈越白并没有贸然给出回答,思考片刻才谨慎开口。
“韩省长,我只是猜测写这封举报信送到我们面前的人是蒲磊,对他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我想他之所以当时没有选择公布这些信息,一定是因为当时他所处的环境,不允许他做这些,这个我们现在就无从得知当时是什么情况了。”
陈越白说完这段话停了片刻,特意观察了下韩晨的脸色,发现并没有异常,才接着讲下面的话。
“至于,蒲磊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写这个举报信送到我们的面前,我想他一定是觉得,这个绊倒对手的时机到了。”
“韩省长,你刚刚上任,一定需要做一些事情再S省立足,而这件案子就是很好的机会,在这一点上,他与你是能达到一致的。”
韩晨的笑意越来越深了,陈越白也逐渐的放松下来,原本他还担心自己说的话会冒犯到韩晨。
“小白,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合适?”
“那自然是顺着这封举报信,把上面的涉案人员,一网打尽,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省长,你在S省也会立足脚,到时候在这里才能大有作为。”
韩晨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面目表情的看着陈越白。
陈越白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开始紧张,后悔自己刚刚的口无遮拦。
“那么容易就能把当初那么大的案子办了?就能把那么多身居要为的人拉下来?”
韩晨摇着头说,不过神色里并没有气馁。
陈越白羞愧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太过得意忘形了,居然能猖狂到说出那样大言不惭的话说。
陈越白听韩晨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是信的。
如果仅仅只是靠着一份举报信就能把当初的事情调查清楚,那地铁交通安全事故的案子怎么会耽搁到现在。
原省长崔子剑也并不是一个草包,他在S省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关系网,但最终下场落的调任其他地方,说是调任,但其实就是下方,那些人的势力可见一斑。
要想要扳倒他们,一定是要从长计议的,哪里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