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夜晚,平原以东的战车部队正试图回到联军总部之时,西面战场的联军终于汇合,然而总计十二支部队的大规模军阵看来却没有甚么士气。一方面每支部队都经过紧凑的交战未能好好休息,一方面后勤物资的量已经开始下降,对后续物资是否能够续接上一事更让负责这些物资的军官额头都多了几道凹壑。在这情况下,就连因为作战丧生的士兵增加都成了喜事,毕竟这可使部队的物资多撑几天。
另一方面,现在这些部队内部也有许多问题,最基本的问题就是指挥权混乱。前线指挥官、南方战线指挥官以及总指挥官多名指挥官手上都握有兵权,在没有解除职务前他们其实互不隶属。过去总指挥官拥有主导权是因为握有后勤物资与待机部队的派任权限,但要将人卸职却不是他说了算。换言之,部队内部正呈现多头马车的窘境。
前线指挥官主张建立强硬的防御线抵御北方人的进攻,只要能利用防御工事确保与木舒胡茨间的交流路线就能先将战况稳住。可这样的要求却被南方战线的指挥官否决,他认为应该尽快重新回到帕邱穆村一带,确保物资供应。某方面来说,他不同意将后勤资源继续交由乌尔联邦处理的做法,受人掣肘不是他的风格。
而轮到总指挥官的看法,其作战风格一向激烈,他的想法是干脆趁夜强硬进攻,主导战场。当然,这种做法被其他人所反对,特别是前线指挥官对于总指挥官在战场上不顾自家主阵还在,竟强硬独断对自己人扫射一事耿耿于怀,说穿了,他不喜欢冒险的战术,而这种做法也许是他被推举为前线指挥官的理由。
三人各握有兵权互不相让,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计策才是能赢得这场战役的真正做法。可是眼下情报不完善,侦查兵也被人处理掉不少,仅凭这一点点情报根本没有办法判断谁的战术才是真正有效的。毕竟情报就是战术的呼吸与血液,没有情报的战术就像与一个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的人对话一般毫无意义。
时间逐步进入深夜,唯一的好事是三人至少把最基本的轮值表谈出来,排定需要休息的,守夜的,以及建造防御工事挖深战壕的成员。而也就在三人为了接下来的路线感到踌躇不知如何是好时,意外有人到访。
来人披着黑色斗篷,自称是木舒胡茨的传令,这次特地冒险将北方人的情报送来给联军。
“木舒胡茨不如派军队来还比较有效。”
总指挥官冷言冷语,对木舒胡茨不更加积极参与作战一事他还怀恨在心,而另外两人对此则保持沉默。前线指挥官出身乌格路村,南方战线指挥官出身艾帕萨苏,他们都与总指挥官相同抱持着“反正你木舒胡茨没事,不懂我们着急”的心理。
“木舒胡茨会尽条约中的所有责任,如果真的不管各位也不会将军情送来。”
面对几位指挥官的不快,这名传令倒是明白对方心情不好的理由,因此也不太在意,直接将携带的卷轴翻开,上面画着北方各部的移动路径与休息区域。
“倒是画得挺详细的,这两支路程较短的是步兵吗?”
前线指挥官开口说道,对于情报的需求使他很快放弃对自己人呕气,另外两人也很快转移注意力。说到底,这些军人早已得了习惯性确认战情的职业病,要他们不去确定战况根本不可能,而一转移注意力甚么火气都扔一边去了。
“是北方人的步兵部队与海盗的部队。”
“那这半截线是?”
“是战车部队,今晚他们到达总部原址,发现总部转移后接受乌尔联邦的整修,明早应该就能出动了。乌尔联邦的想法是让他们运送物资到联军主战场,另外木舒胡茨与明天上午也会派一支部队参战。”
听了这名传令所言,几名指挥官彼此看了一眼,似乎有甚么想法在心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