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纷飞如红花散落,白鹿之子全都傻了眼,当场楞在原地,谁都没想到自家的领队会这样简单就被了结,心中既是愤怒,却又是疑惧。
事实上凑杀掉对方没用甚么了不起的战术,单纯只是在嘴中含了一刀片,划过对方的脖子,只不过这种做法必须先取信对方,让对方相信自己没有威胁性,所以在敌人攻来之时,凑故意露出笑容让对方瞧见,实际的用意是为了让对方认为自己口中没有武器藉以放松戒心,而射出匕首那战术也不过是障眼法,用意只是为了摆动袖子挡住嘴唇,趁机将刀片含入口中。
当万事俱备,只需利用对方心浮气躁冲了过来这一点,刻意与对方硬碰硬拉近距离,装作弱势抛弃武器使对手放松警戒,剩下的便只是藉由男女身高差,自然而然将刀片插入对方的颈部这样简单的动作,完全是心理战与戏法的功劳,与武力也好,技术也好,丝毫没有任何关联,所以就算胜利,凑也觉得自己窝囊。
吐掉嘴中刀片,凑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鲜血,血迹有些黏稠,部分已经干涸,在皮肤上形成血渍,不使力搓揉便难以除去,这对她来说是失败的痕迹。
斜眼扫过倒卧在地的尸体感到无比郁闷,对凑而言,当敌人能逼自己做出不想做的事基本上她便与惨败没两样,没计算到白鹿之子的人数还有这么多,不过要是以唐古纳或是拉斯古而言这已经是整个部落总攻击的规模,没能预测也在情理之内。
“你们的领队被解决了,有人要替他报仇吗?”
凑淡淡地说着,她刻意在话语中限定对手的人数,自然也是为了拖延时间,毕竟要是对方一拥而上,她也只能往后撤退。
面对凑的挑衅,白鹿之子面面相觑,这倒不是因为失去领导者而感到慌张,以战斗人员来说,比起南方人以及北方人,森林住民是最不需要领导者带领的群体,南方使用阵型,而北方则需要骑兵以轮射的方式消耗敌人战力,因此不管何者领导者与团队本身都有着相当的地位。
然而森林住民并非如此,他们的杀戮基本上奠基于个人的行为,在森林这种沟通不良的区域强调阵型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一开口大喊便被敌人听得一清二楚,自曝老底,所以多是以小队秘密行动,冲锋作战,因此领导者死去对他们并不会造成慌乱,南北方部队的弱点对他们而言并非是弱点。
领队死去对白鹿之子而言所感到的仅仅只是气愤与惊惧,在羞辱与共的心态下,惊讶自己的同伴怎么会死在这种手段上,并对这般死法感到恐惧,更对凑的行为感到愤怒,但事实上他们没有人出声指责凑,因为在白鹿之子的世界中,输了就是输了,死了就是死了,责备对方没有意义,让对方流血才是真正挽回颜面的做法。
“你使用这种手段或许能战胜一个人,但现在手法被看穿,你再也不能夺走其他人的荣耀。”
一名白鹿之子说道,其他战士们纷纷抽出武器要站上战场与凑一搏,用自己的手挽回自身的荣耀,可在这时候却有一名白鹿之子跑向众人,高声大喊。
“这群家伙在撤退!这个女人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才在这里!”
见意图被对方一语道破,凑微微抬了抬眼皮,接着再次开口。
“要不是你们没甚么本事,会被我拖延时间吗?”
凑的话语让白鹿之子们忿忿不平,但显然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在考虑要绕道先去追击撤退的部队,这让凑绷紧了情绪,毕竟主动权在对方手上,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