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采华围剿结毒阵
两女流死战难逃生
唐伶的声音象从千年寒冰中传出,冷得令人心惊胆战,而那双深陷的眸子,则好象阴冷的潭渊,涌动着无限恐怖。
唐采华明显的颤了颤,身子往椅背轻轻移了移,斜眼上瞟,对上叶策鼓励的眼神,又环视一圈虎虎而立的唐家堡打手,恢复起底气,哼道:“你纵然再可怕,今天我唐采华却不怕你,你毒刚解,左臂重伤,功力大减,我就不信你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唐伶讥讽的眯了眯眼,又看着院里跪着的老汉夫妇,突然扬手,两点寒光破空而出,钉在两人额前,老汉夫妇全身猛的一抖,还没来得及惨叫,已仰面倒地,各自额前正中嵌着一颗银钉,直封骨肉,滴血不渗。唐伶这一动作出手极快,并且是越过数位唐家堡高手而施为,但是却无人能挡。
唐伶漠然转过脸看着唐采华,淡然道:“功力大减?你可是看得仔细了?”
唐采华的脸变成苍白,如果刚才那两颗银钉不是打向老汉夫妇,还是打向自己,纵有叶策守护身旁,只怕也是万不能躲避。
唐伶很满足的看着唐采华眼中的怯意,冷声道:“这还要多谢你和唐岐之那老东西,要不是你们多年来的折磨,我未必有今天的身手。”
唐采华扭过头看了眼叶策,问:“你不是中了噬骨散吗?怎么还会若无其事?”
“噬骨散?”唐伶仰天大笑,“这正是要感谢你和唐岐之那东西的地方,若非你们时常拿我当试毒的工具,我又怎么能炼成这百毒不浸之身!哈哈!”
唐采华大惊失色,恼怒而又诅丧的对叶策道:“你怎么这样轻敌!用什么噬骨散,何不直接用天香针!”
叶策垂了头一语不发,看不见表情,唐伶则嘲讽:“天香针!哼,这种宝贝毒针,唐岐之能给他几枚,他怎么舍得随身携带。”
唐采华甚是恼怒,转又怏怏,默想一会,站起身,转到叶策身后,道:“叶总管,把她们俩带回去。”
叶策恭敬道:“是,少爷!”吩咐众人紧紧将两人围在中间。
唐家堡杀手的武器很是奇特,外形似剑,却比剑长,约四尺左右,又比剑面略窄,不过两指粗细,鞘色漆黑,缠满金丝,剑尖并非挺直,还是弯曲成旋钻,扁尖外斜,剑身通体湛蓝,纵然屋内光线阴晦,仍可见蓝光流动,诡异无比,唐伶扫了一眼,虽是嘴中冷笑,心里已生了凉意,她知道这种武器是唐家堡独造,取名“亲血”,只因剑身之蓝光是淬有剧毒所致,而剑尖如螺旋钻,一旦触及皮肤,则会顺着螺旋将毒直送入骨肉深处,融血方止,十分可怕。
唐伶握住莫忧的手,十指相触,两人都是一惊,唐伶手指冰凉,莫忧则如火炽热,莫忧向她笑笑,唐伶心里沉了沉,面上却毫无表情,慢慢的拔出剑,将剑鞘扔在地上,这是孤注一掷的动作,若不能生还,誓不收剑,又要剑鞘何用?
莫忧则弯下腰将剑鞘拣起来握在手中。
唐伶把莫忧拉到身后,迅如闪电般一剑刺出,她这一剑并无目的,不过是为惊退众人,不过似乎失败了,众人虽略退半步,却又很快持剑挺进,数柄淬有剧毒的长剑荡着幽蓝诡魅的光芒形成一个半圆向两人逼进。
唐伶的剑进到一半陡然上提,玉腕一拧,以剑为棍,横扫一片,两人趁机跃上chuang。
唐采华躲在叶策身后,笑道:“唐伶,你真是不要命了,还是想试试‘亲血’的滋味?”唐伶一语不发,紧抿着嘴,将剑舞得紧致,剑气如网,滴水不漏,却突然看准一个破绽,见一“亲血”刺来,对准其螺旋挑去,再顺着螺旋道滑至其剑身,借力一击,震其虎口,“亲血”脱手,再以剑挑剑,将“亲血”一抖,蓝光在空中划出个半圆,摔扑向唐采华。
唐采华熟知唐伶的厉害,虽站在叶策身后,亦不敢大意,见亲血如飞而至,忙矮身下躲,叶策身为主管,自然要身护主,纵然心中怯怕亲血的剧毒与唐伶的凌厉,却也不敢躲闪半点,伤及少爷,只得举刀相迎。
叶策是个稳定严谨之人,刀法亦是绵厚周密,在江湖上素有威名,见“亲血”刺来,虽是心中一凛,行动上却不迟钝鲁莽,利用钢刀比“亲血”宽、厚的优势,以刀面斜势相挡,只见清脆的一声铮响,“亲血”顺着钢刀的牵引,偏离方向,转向一边,叶策也护着唐采华连退两步,一声浊响,“亲血”扎入木桌,三寸厚的桌面,虽未穿透,也扎得不浅,蓝荧荧的光在剧烈的颤抖,在晨光的照射下如幽灵一般诡异。
这边唐伶与莫忧不敢分心,专注敌抗数人,屋子并不小,但毕竟容不得这么人打斗,这无疑对两人来讲又是一个劣势。
莫忧突然把唐伶往门口一推,提身跃起,一个翻身越过众人去抓刚钉在桌上的“亲血”,唐采华喊道:“抓住她!”自己也抢了上去,在唐采华记忆中,这个女子并没有太强的杀气和毒气。
唐采华、叶策,及几人同时向莫忧扑过去,莫忧将足轻点在桌面,尚未出手,又有几柄“亲血”刺来,莫忧只得收手,她不认识什么“亲血”,但是从唐伶与唐采华迥异的眼神中,也感觉到这种武器的厉害与可怕。
莫忧虽然仗着一身飘如飞燕的轻功,但是缺少应战经验,很快就只忙于应付,腾挪闪跃,每每要取到“亲血”,又被其他亲血逼开。
唐伶跺脚回身,待要扑上相救,几柄“亲血”刺来,被围攻不能脱身,暗暗叫苦,只得喊道:“莫忧!快走!”
莫忧则道:“你先走,待我取下这柄剑。”她想起凌梓凤的那柄剑,那是一柄光华冲霄、寒意自生的长剑,虽然毫无装饰,却能令人不寒自栗,一柄宝剑。
唐伶怒道:“要它做什么,不要命么?它淬有剧毒,见血封喉。”
莫忧果然犹豫,问:“剑柄也有毒吗?”她想取下这柄“亲血”,想用于习剑,还想,让凌梓凤看看,她可以自己夺得武器。
唐伶气道:“你要这毒物做什么,先离开这里,你要是想要,我另弄一把给你就是。”
莫忧笑笑,道:“我们冲出去。”
唐采华哼道:“想出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话刚落音,几点寒光已扑面而至,唐采华面色一僵,一边往后退,一边提袖来挡,莫忧喊道:“唐伶,走!”紧接着又向围着唐伶的几人摔出几只袖箭,以剑鞘为武器,扑了过去,果然不少人弃了唐伶向莫忧围来,大好时机,唐伶却并没有趁机抢出门,而是横剑扫出一片空隙,扭身贴到莫忧,握住她的手,道:“吃了它。”
莫忧一怔,手心里已有了一粒药丸,毫不思索,抬手送入嘴中,唐伶嘴角翘出一个微笑,神色飞扬起来,道:“你往外走,我断后。”
莫忧道:“不,一起走。”
唐伶厉声道:“让你走就走,我不想死就绝不会死。”说着拉着莫忧往外冲。
唐采华不敢过来,推着叶策:“快,唐伶放毒了,别让她们跑了。”
叶策点头答道:“少爷保护自己。”执手跳上来,唐伶指尖一弹,一团似有似无的烟雾弥散,叶策喝道:“屏息!”,众人依言屏息,唐伶趁机杀了一道,两人并肩已到门边。
莫忧一喜,抬脚出去,唐伶却突然脸色大变,伸手扣住,面色冷凝,道:“门外布有毒,你出不去。”莫忧始知唐家堡的毒当真是出神入化,匪夷所思,惊叹的看唐伶,却顿时心沉冰窖,只见唐伶脸白如纸,嘴唇却亦青亦紫,汗水密密的布满一脸,再低头一看,唐伶正是用那重伤之手在拉着自己,那手指微微而颤,却坚定有力,忙要摆开,唐伶又拉着她跃回屋里,一圈“亲血”呼的又围过来,叶策钢刀晃晃,起斜而入。
唐伶冷笑道:“叶策,你真是条尽忠尽孝的好狗,今天就为主人去死吧。”叶策的脸变得很难看,不过并没有回话,只是挥手攻上。
莫忧转入她背后,为她挡住身后的“亲血”,两人被围在中间,渐渐的疲于应付,莫忧暗暗后悔,当初田婆婆要教刀枪之术,自己却屡屡偷懒不学,如今毫不懂如何执兵械对博,很快手忙脚乱、眼花缭乱,身后的唐伶更是身形不稳,有守无攻。
唐采华哈哈笑道:“唐伶,你不是自诩练成了百毒不浸吗?只怕也是死到临头了。”
莫忧惊问:“唐伶,你怎么了?”
唐伶咬着牙不说话,唐采华冷笑道:“她中毒了,快要死了。哈哈。”
莫忧奇道:“我怎么没有中毒?唐伶,你再坚持一下,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出去的。”
唐采华哼道:“她已经坚持不了了,我数到十,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哈哈。”
“一!”唐采华远远的坐着,开始竖着手指数。莫忧勃然生怒,狠狠摔出几只袖箭,银光点点,带着狂怒扑向唐采华,势如闪电,迅不可挡,唐采华惊得滚倒,仓皇躲避,纵然如此,仍然“哎哟”一声,肩头中箭,从地上爬起来,怒喊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