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在掌声如雷中,鲁顿缓缓走到台前,而流风则小声地评论道:“实在是人不可貌相,怎么都没有发现他这么会扯,这么生动活泼,高潮起伏的演讲,也只有他能办到,比起王国的发言人,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看天策佣兵团的公关就交给他好了,这样月组长也可以专心在财务上。”
众人纷纷点头,赞成流风的话,恰克图更补上一句,道:“听说之前在飓风盗贼团,他就是专门做思想动员的工作。”
掌声渐小,鲁顿站在台前,昂立的身躯,锐利的眼神,不发一语,整个人无形中透露一股剽悍的肃杀气息,不怒而威,一对到他的眼神,羽鹰佣兵们内心那以往的沙场热血,立刻被引爆,不自觉地将腰杆挺直,正襟危坐,军人特质迅速浮现,一股难以言语的严肃氛围,在集会场形成,压着其他人心中一紧,似乎无法呼吸。
鲁顿一字一字地昂声道:“纪律、伙伴、奉献!”
“啪!”所有羽鹰佣兵们一听到这句口号,迅速从地上跃起立正站定,整齐划一的动作,无形的紧张感,使得天策佣兵们纷纷站起身子。
望着凤雪舞等人不解的表情,亚严肃地道:“这是天鹰军团的信念,也可以说是天鹰军团的军魂。”
鲁顿续道:“这是我们最大的凭藉,也使得我们无惧无畏。这就是叁大盗贼团不敢侵犯我们的原因。如今我们已经天策佣兵团的一份子,不再分彼此,纪律、伙伴、奉献,将烙印在我们心中,无私地为天策佣兵团付出一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嘹的回应,点燃众人内心的热情激动。
接着凤雪舞正式宣布羽鹰佣兵团加入,并立刻安排训练,以十人为一小队,任命一羽鹰佣兵为队长,依小组的方式提升佣兵团的战力,此时天策佣兵团总人数已高达六百人,以战斗为主的天组五百人,以侦查破坏为主的天迅组七十人,以后勤行政为主的天行组叁十人,其中加入的羽鹰佣兵两百人,其馀则是达晤族人和最早跟随的佣兵们。
稍后凤雪舞一行人,则是开了个高层会议,以确立未来的方针。
凤雪舞道:“各位,在这会议上,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不需要有任何顾忌,距离护送任务时间虽然不足一年,但有了羽鹰佣兵团的加入,完成目标已经不是我们所追求,将佣兵的损失减到最低,这才是我们的挑战,记得天策佣兵团的宗旨吗?”
“行遍天下,算无疑策!”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很好!”凤雪舞道:“会议现在开始。”
凤雪舞的开场,令鲁顿和亚心中暗自称赞,爱护士兵,明了敌我,激励下属,俨然已有名将的风范,难怪可以承接天翔的重担。
影蝶首先道:“根据鹰斋所给的情报,沙狼、毒蝎和血魅叁大盗贼团,都已经派人到库曼城进行踩点,因为青水滩算是座独立的堡垒,他们的人暂时还无法渗入,比较令人担心的是,他们会利用民工来了解我们内部的情形。”
凤雪舞道:“这还不需太过於担心,只要佣兵训练的地点和方式,加强警戒,不要落入民工的视线即可。”
流风贼贼地道:“甚至我们可以透过民工放出假消息,来麻痹盗贼团,再给他们迎头痛击。”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凤雪舞向影蝶说道:“透过鹰斋再了解其他次等或小势力盗贼团的情况,我想既然称为盗贼团,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利益,假如我们展现强大的实力,相信他们更愿意去打落水狗!”
此话一出,亚和鲁顿相视一眼,均发现对方眼中的讶异,要知掌握敌人的心理,甚至是多重敌人的心理,光凭这点,至少就可以立於不败之地,许多扬名一时,威名远播的将军,可是靠着许多生死磨练的沙场战戮而得来的宝贵经验,凤雪舞却如此自然而不加思索地道出关键点,只能说她对战争与生具来的天赋和灵敏度,实在是异於常人。
不知鲁顿两人内心想法的凤雪舞,继续问道:“佣兵的训练呢?”
阿塔道:“根据我与两位顾问讨论的结果,先将我们的佣兵定位於半军半佣,从今起分成四期训练,第一期,以纪律和团体观念的教导,基础体能的加强;第二期,各人武技和魔法的精进;第叁期,以小组搭配默契训练为主,以小盗贼团为假想目标;第四期,全部佣兵的整合训练,以叁大盗贼团为目标。”
凤雪舞点点头,表示对阿塔计画的肯定,再望向流风和月怜暄,流风先道:“天迅小组目前首要工作,将去探测护送路线周遭的地形地物,配合天行小组,绘制路线图,以决定行进路线用;再则事先规划重点区的防御设施和陷阱,以减少被敌袭的可能。”
等到流风报告完后,月怜暄紧接着道:“目前财政由异丹煜顾问、鹰斋的宝藏和羽鹰佣兵团的资金汇整后,扣掉基本支出,支撑一年半载,还不成问题,目前首要工作,在於确定这一趟路程,护送队的粮食补给问题,与滢月商家细讨配合的问题。”
凤雪舞听完两人的说明后,道:“这一些都是目前要紧的工作,希望大家可以赶紧完成,有任何问题随时与顾问们商量提出,大家集思广益地解决问题,相信我们一定可以顺利完成任务。”紧接着道:“我最近会回一趟圣凯城,请求国王派兵协助我们在圣凯王国的护送任务,一旦出了国境,一切就要靠自己了。我不在的时间,由流风代理,顾问辅助。顾问有要补充说明吗?还是有其他的意见?”
“假如我们都去进行护送任务,团本部不就闹空城吗?布若宰相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芙娃发声道。因为达晤族人已成为天策佣兵团的主干之1,且芙娃本身的才干也相当出色,所以也来参与这个会议。
这倒也是个问题,虽然朝中现在还为着布若宰相的去留,弄得满城风雨,但是难保有心人会为讨他欢心,暗中做出不利於天策佣兵团的事,假如随时要担心后防会出问题,那众人将无法专心应付盗贼团们。
而虽然有把握对抗各盗贼团,但人数上属於先天弱势的佣兵团,要是再分成两批,那更显得人单力薄,如果再有个什么意外,说不定任务就无法完成。
这个问题一时间困扰着众人,无法想出完善的解决方式,连鲁顿两人都未曾遇到这种复杂又不确定的问题,最后只好由凤雪舞道:“这个问题,希望大家可以思考如何解决,我回圣凯城再去问我父亲,看他是否可以透过国王或政治方式来保我们的权利。”顿了顿道:“还有其他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散会!”
一散会,众人就分头去进行手中的工作,凤雪舞来到芙娃身旁,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呢?”
芙娃顿了一下,才道:“因为我们被迫离开家园,到处流浪,为保存达悟族仅有的血脉,对於藏匿地的安全特别重视,所以自然而然,就会有刚刚的那个问题。再则这里的环境和大家的关心,让我们有家的感觉,许多族人逐渐可以与外界接触,为了族人,为了天策,我更不忍心这一切遭到破坏。”说到后来,情绪变得相当沉重。
拍拍芙娃的肩膀,给予安慰和加油,凤雪舞肯定地道:“相信我,相信天策,这里会是你族人抬头挺胸,傲视诸地的起点。”
凤雪舞坚毅的目光,让芙娃内心由衷地折服,轻轻地点头,这份信任更加坚固在两人的友谊。
流亡城的夜晚,灯红酒绿,饮酒作乐的情形,遍处可见,而有酒岂可无色,当中最为远近驰名,就是道神帮经营的春雪街,从道神帮第一代帮主开始,着力於窑子妓院的经营,凭着威胁恐吓,利诱拐骗,从第一间窑子,到一整街的窑子,打造了流亡城男人最爱的第一街的封号,甚至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来到春雪街,才知道大陆上的女人有多少。”
到第二代帮主青天行凭着集其大成的疾风剑法,横扫对手,再加上二帮主明煜的筹谋策划,道神帮的声势扶摇直上,之后更招募到怪力神典尊这号人物,一身怪力无人能挡,一时间势力大增,终於一举跃入流亡城五大组织之1。
只是当年藏宝图事件,造成五组织间不可弥补的裂缝,也间接让各国势力有机会趁机介入流亡城中,利益冲突更加明显,也让五大组织在流亡城中独霸一面的情形不再。
道神帮中,青天行心情沉重地听着明煜,汇报调查的结果,道:“花阁和月阁可以说是两间凭空出现的窑子,内部布置不像一般窑子奢华糜烂,反而以清新淡雅,不经粉饰的设计,特立独行,两阁的清官儿,也无一般窑子女子的肤浅,反而个个就像拥有见识的贵族小姐,谈吐不凡。
另外两阁的女子原则上只陪酒谈天,若要留宿过夜,必须获得该女子的同意,如果强行迫成其好事的人,通常都会被赶出两阁,而一旁有提供淫乐服务的花楼和月楼,正好满足欲火和怒火无法发泄的客人。
由於不同一般窑子的经营,吸引了相当尝鲜的客人前往,甚至声势有越演越热的感觉,直接冲击风雪街,这月我们收入顿时锐减四成。”
听到这里,引起好奇心的青天行,问道:“难道没有人强行要过夜吗?”
明煜道:“有,为数还不少,不过每一个人都一样,其中包括叁帮主。”
青天行讶道:“典尊?”
明煜肯定地道:“是我要求他如此做的,叁帮主表示在他强行将女子带入房间后,突然出现一名戴银面具的男子,二话不说就展开攻击,丝毫不管叁帮主手中的女子。”
青天行沉吟道:“银面具男子!武功很高吗?怎么会打败典尊?”
明煜道:“据典尊说,与他交手的银面具男子,武功并无出色之处,但是两阁像是有某种限制,以致於典尊无法完全发挥,这限制对银面具男子却无影响。”
青天行脑海想着到底是何种限制,口中却道:“要知道这么大手笔的投资,背后没有某个势力,那是不可能的。能查出到底是谁在支持这两阁?”
明煜道:“目前只知道两位管事的名字,花娘和月娘,交际手腕一流,锋辞犀利,比起璧人盟的冰菁相去不远,并没有发现这两人与任何势力,有所接洽,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两人的心思好像完全都放在经营两阁两楼上。不过。”
明煜的语气一顿,到让青天行感到疑惑,道:“不过什么?”
明煜道:“在两阁两楼旁又在大兴土木,据说是要建一个赌场。”
青天行惊讶地重复道:“赌场!”续道:“那可是红森盟的势力产业,这两个女人到底再想什么,敢一一挑战流亡城的五大组织。”
明煜道:“她们背后肯定有支黑手,连黑帮精明的情报能力也没有办法查出。”
看似平常,却掩藏的如此完善的组织,根本为摸不着对方实力的深浅,让青天行顿时之间莫可奈何,只好道:“让手下们严密监控,不要放过任何疑点。”
花、月两阁两楼座落在流亡城偏西郊的松罗湖旁,这里原本是流亡城较为偏的一隅,附近的居民户数并不多,大多是靠着松罗湖的鱼产为生,打从两阁开始动工,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将这两栋建筑建在这里,直到落成,开业,可以说是一炮而红,一举吸引许多人前来,用人流不断,车水马龙来形容也不为过。
附近的居民也因两阁,获得一个发财的机会,其中脑筋动得快的人,就利用满足男人为了在此一展雄风,大打松罗虾的壮阳效果,果不其然,一掷千金的花丛客,毫不吝惜手中白花花的金币银币,让居民赚得荷包满满,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金式酒馆。
多年前打从外地来的金氏夫妇,也和附近居民乐当一渔家,但由於长相普通的金妇,烧得一手好料理,尤其对松罗虾甘甜鲜嫩的掌握,更是无人能出其右,於是才在两年前自营一家金氏小吃馆,在西郊附近也算稍有名气,自从花月两阁落成后,络绎不绝的人潮,再加上松罗虾的特殊效果,让金氏小吃馆一夕爆红,扩张整建,摇身一变,成为金氏酒馆,而金夫更是出奇精明,看出此一商机,利用高於市价叁成全数购买邻居所捕获的松罗虾,将成本转嫁到花钱不眨眼的寻芳客身上,以致於附近只有金式酒馆一家,没有任何竞争对手,连花、月两楼的客人有时都不吃两楼的东西,反而向金式酒馆叫其外卖,由此可知金式酒馆火热的程度。
挟起香气弥漫的松罗虾,中带甜,鲜嫩弹牙的嚼劲,令天翔频频吮指,回味无穷,虽然是在下午时间,但是馆里也大概有着七、八成满,不想像到了晚上的精华时段,这里客满的火爆程度。
透过窗,看着越晚越美丽的花、月两楼,此时还像是个刚起床起的少女,慵懒地准备着一切,来迎接这美好的一天,而花、月两阁则是像是个高贵的熟女,随时都展现着她那风情万种的一面,吸引着每个人的目光和内心。
由於两阁不同一般窑子的作法,赢得离乡背井的没落贵族,郁不得志的文人骚客,甚至是假装清高却充满铜臭味的市侩商人的喜爱,所以从早到晚,人潮总是络绎不绝。
天翔内心不禁赞叹,规划花、月两阁的人,那灵活敏锐的思考,洞悉人性心理的能力,才能将在短时间,将这一切做得如此地完美。虽然是在街上溜达时,听闻到花、月两阁和金式酒馆的名号,专程来这里一窥究竟,顺便大啖美食,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尚未进入两阁内,光是观看外表,就可以感受到它那引人入胜的魅力。
突然从月阁出来的一群人,从外表上感觉是一群商人,正兴高彩烈地互相交谈,其中一个人却让天翔的眼神一凝,内心暗道:“怎么会是他!”
心中一动,立刻结帐,走出酒馆,准备向那群人而去,或许是心系在那人的身上,在离开酒馆的时候,竟然没有感受到金老板刹那异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背影。
随着走近,便可听到那群人的交谈声音,看来应该是要往金式酒馆而去,正当天翔与那群人擦肩而过之时,忽然回头,去拍拍那人的肩膀,笑道:“老板,许久未见,还记得我吗?”
受到打扰的众人,突然安静下来,诧异地望着天翔,哪人更是疑惑地道:“你是?”
天翔道:“老板,您真是贵人多望事,上上次欧克小镇和上次洛海城买卖,我们合作相当愉快。您该不真的忘了吧!”
那人也算是相当机灵,立刻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你,真的好久不见,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说完还给了个我知道你是谁的眼神给天翔。
天翔道:“看到老板就知道又有生意上门,不知道老板住在哪?晚上我亲自过去拜访您。”
那人平和地道:“当然没问题,有你在,我可安心许多。”眼中的深意不言可喻。
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旁的众人便知倒是商场的场面话,不过劳老板的最后一句话,倒是以起其他人的好奇。
有人便开口问道:“劳老板,是否可以介绍一下这位壮士?”
天翔知道眼前的劳老板和自己一样,都是临时的身份,可不能让他露出马脚,便立刻示意抱歉的动作,随即态度从容地道:“在下异隐,锡级佣兵,有幸和劳老板合作过。”
一听是锡级佣兵,众人便兴致缺缺,连带对劳老板的眼光也有所狐疑,劳老板想不到暗地主宰自己生死的人,隐藏的身份竟是如此地普通,要知他的实力不要说银级,至少与金级也相去不远。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道:“这就叫瞒天过海,谁会去怀疑一位锡级佣兵。”
此话一出,在众人心里倒也可以说得通,要知道无奸不成商,既然从商,就有可能会走在灰色地带,这时要处理一些阴暗的事情,当然是越低调越好,锡级佣兵在大陆上可以说是一把抓,要真的出事,一般人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劳老板见众人释疑,便道:“我住在璧人一馆,晚上我们见面再谈。”
天翔本来就没有打算,在此将他拉走交谈,便点点头,道:“晚上,我一定到!”
目光送走劳老板一群人,心道:“这下流亡城真的热闹,看来各势力已经都或明或暗地人手调来这风暴中心,看来流亡风云即将展开。”
内心思绪翻腾的天翔,突然感一股芒刺在背的目光,便穿过两阁与酒馆间的小路,不动声色地往松罗湖的方向而去,那股目光依然若即若离地跟随着,直到松罗湖的美景尽收眼底,天翔若有所指地道:“在这美景之下,若不能光明正大地欣赏,那能一窥它的辽阔之美。”
背后的目光,亦传来声音道:“正如光明与黑暗,有些人一生就注定生活在黑暗角落中,一窥他所拥有享受的一隅美景就可以了。天翔!”
被识破身份的天翔,旋然转身,气势大盛地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