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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鱼人遗族1

夜雾弥漫的特洛伊湖,表面一切看似正常,而湖底的世界是如此地美丽,鱼儿悠游自在,水草随流摇摆,有另外一种不同於陆地世界的美感。

但是现在,却出现一幅奇特的光景,一群上半为人身,下半却是鱼尾的怪物,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天翔,迅速地往源头而行,一旁还有几个全身几乎披覆着鱼鳞的人护卫着。

先前挂在天翔颈上的水肺石,发挥奇异的功能,令看似沈睡的他,一点也没有因为身处水中而产生任何不适。

这群半人半鱼的怪物,对於特洛伊湖底的地形,了如指掌,彷佛是自己的家一般。

不知经过多少光景,这群怪物来到一处浅滩,将天翔交给跟随的鱼人,眼神发出殷切期盼的赤热光芒,透过湖面,紧盯着远方的某个地方,直到鱼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无人到达之地,一切是如此地原始,没有任何人类的文明破坏,树木盘根错节,树根高低不平,但鱼人一踏上此地,却是如履平地,健步如飞地往深山迈进,这里的一树一木,对他们而言,似乎不构成威胁,在经过九拐十八弯,令人头昏眼花的迷宫路径后,终於通过阴森的蛮荒之地,进入一个山谷里,突然豁然开朗,令人眼睛为之一亮,嘹亮悦耳的瀑布声,温暖而和煦的阳光,为地面铺上一张金黄地毯,阵阵扑鼻而来的花香,彷佛是梦境一般的美景。

山谷中有个其特殊的景象,以瀑布和小湖为中心,其他就没有任何建筑物,要不是有鱼人存在,任谁也想不到这里居然有住着生物。

忽然瀑布后的一个山洞内,传来一阵机哩刮拉的声音,而手抱天翔的鱼人,也立刻回应,彷佛是在进行对话。

突然鱼人脸露诧异表情,将天翔放在地上,就跳入湖中消失不见。

之后,山洞里传来大陆的通用语,道:“神魔之子,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躺在地上的天翔,像是心有所感,知道自己装睡已经无法隐瞒,於是睁开双眼,坐起身来,意识清醒地对着山洞,道:“为什么叫我神魔之子?”

刚刚跳入湖中的鱼人,突然露出头,一副不甘心受骗而忿忿不平的模样,瞪了天翔一眼,再度沈入水中。

山洞里的声音,道:“抱歉!我的孩儿失礼了。”

天翔笑笑地不发一语,那声音似乎也知道天翔并不会介意此事,於是回到先前的问题,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你神魔之子,这一切都是海洋之神亚蓝克斯的指示。”

天翔疑惑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需要一点时间来说明,早先,我相信在那一瞬间,你应该也有看到这里产生的光亮,其实那是由这面瀑布所发出。”随着说话,山洞里的那人缓缓地走出来。

一位慈祥而老态龙锺的长者,除了腮下那淡淡的鳞线和身上的衣服是鳞片交叉组成,其他的外观,几乎与一般人类无异,缓缓地道:“这就是海洋之神亚蓝克斯的指示,那时瀑布上,正显现出你凝望着这里的神情,并且在一旁注记着十六个字,神魔之子,戢现封解,鱼人归位,族延不灭,所以我才急着请你前来。”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费尽努力地将我带来。”天翔豁然开朗地道,并且问道:“你是?”

“叫我蓝克斯吧!”长者道。

蓝克斯随意地坐在天翔的对面,开口便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鱼人族?”

天翔摇摇头,一副茫然的神情,蓝克斯并不为意,道:“别说你,我想全大陆应该忘记了我们这个被遗忘的种族。”

忽然想到什么,蓝克斯道:“应该这样问,你有没有听过鱼魔人?”

天翔沈思片刻后,道:“鱼魔人,我好像曾经在历史文献中有看到这种族,不是被灭种了吗?”

“灭种!”蓝克斯突然自嘲地笑道:“哈!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可以远离那勾心斗角的世界。”

“让你看笑话了!”突然心情转为低落的蓝克斯,接着感叹地道:“其实我们鱼人族是相当一个奇特的种族,早前的我们,长期生长在海底,但是因为人类的野心与贪婪,将我们带入一个无法想像的世界,今日的朋友可以变成明日的敌人,敌人也可以成为朋友,就在这种尔虞我诈的世界里,鱼人族被牺牲了。”

“幸亏族里有远见的长老,先将部分幼苗送走,以保存鱼人族的延续,否则现在鱼人族应该早已灭种。”

其实这问题不只是发生在鱼人族身上,神、魔两族撤走到异世界,兽人、矮人、龙人等如今还是属於少数族群,一切渊源都来自人类的野心和充分运用智慧的结果,才会造成人类独霸玄武大陆的现象。

虽然蓝克斯仅用几句话带过那段悲伤的岁月,但是天翔还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他的哀恸。

这部分天翔在圣凯王国时,曾经有阅读到相关的历史,只是鱼人族却被从史料文献删除,只留下鱼魔人这个代名词。

强打起精神地蓝克斯道:“既然你有听过鱼魔人,那就大概知道我们的特性。其实我们并不需要像人类一样,要一男一女纠合,才会产下后代,而鱼人族的延续都来自於长老能量的转移,并且鱼人的身份早在诞生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被称为鱼魔人的原因。”

对於这么荒诞奇异的事,听到蓝克斯的亲口证实,天翔虽然一时无法接受,但突然想起师傅也是牺牲自己来成就他,倒也可以认同这件事。

天翔道:“这个我有听过,不过这与你找我来,有什么关系呢?”

蓝克斯道:“对不起,将话题扯远了。因为我们下一任的长老,现在被困在希欧岛,无法离开,这样我们可以就会灭种之虞,而经由海洋之神的指示,你应该是唯一能揭开希欧岛封印的人。”

天翔疑惑地道:“这与你刚刚说的,就会产生一点语病,既然新鱼人是来自长老,那希欧岛上的长老,也可以自行诞生新鱼人,这样你们种族的延续并没有问题。”

蓝克斯道:“抱歉!这点我没有解释清楚,主要是我的继任长老,必须在海洋之神亚蓝克斯的见证下,完成继任的仪式,才能被赋於诞生的能量。”

见天翔点点头,表示理解,蓝克斯语重心长地道:“何况,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一定赶快完成继任仪式,这一切都要拜托你了。此外,你身上所配戴的水肺石,就当是给你的回馈,这应该是世上仅有的一颗了。”

“水肺石!”天翔轻呼出声,立刻拿在手中,仔细地盯着它,由此可知它的珍贵不凡。

此时轮到蓝克斯感到讶异地道:“你知道水肺石?”

天翔道:“水肺石,顾名思义就是水中的肺脏,在水中可以提供人类所需要的氧气,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不过它的来源一直相当神秘。”

“神秘!”蓝克斯道:“当然神秘,那可是一条鱼人生命换来的,世人只知道它的珍贵,却不知道它对鱼人族的象徵意义。”

天翔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因为它是长老逝去后,自我水化而留给鱼人族的遗物,要不是鱼人族濒临存亡危急之秋,它根本不可能送给别人,其实它是鱼人族世代延续的精神象徵。”蓝克斯道。

“有这么重大而神圣的意义,这样我根本不能收。”天翔推辞地道。

蓝克斯道:“你不用推辞,用一颗水肺石可以换得鱼人族种族的延续,这之间轻重取舍,不言可喻。”

忽然想到这一点的蓝克斯道:“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点,水肺石并不是你们想像的那么神奇,好比说佩戴它就可以在海洋里来去自如,这是错误的,它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供给你氧气,就会暂时失去效果,直到它慢慢再恢复,另外水肺石是鱼人族的特有象徵,希望你可以好好保存。”

蓝克斯再补充道:“另外鱼人族对水肺石都会有一种特殊的感应。”

天翔道:“我晓得了。要是我解开了封印,需要再做什么吗?”

蓝克斯道:“不用了,那位长老会自行会到这里。好啦!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完了,让我的孩儿带你出去吧!希望可以尽快听到你的好消息。”

青水滩

凤雪舞与芙娃并肩地站在空地上,看着达晤族人正努力地亲手建设自己的家园,由於这阵子的频繁接触,让两个聪慧的女子,逐渐变成知心好友。

凤雪舞道:“看来你族人已经逐渐融入这里。”

芙娃道:“这多亏暄儿和莎莎加的努力,还有虎贲等兽人的贡献,才能这么快突破了族人的防备心防。”

凤雪舞道:“其实你族人相当和善,也很容易相处,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你们会被迫离家园,流浪到青水滩?”

芙娃有感地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就是弱肉强食,讲求权力的世界!”

凤雪舞道:“你们不会想要回到海菲斯吗?”

“想!”芙娃道:“毕竟那是我们的祖地,只是我们要光明正大地在踏上家乡,而不是偷偷摸摸地会去凭吊先人,这是我们现在仅存达晤人的信念。”

凤雪舞道:“这样你就要举一族之力,对抗一国之强!”

芙娃道:“人有生老病死,国家也会有兴亡盛衰,只要信念不断,总有一天我们或者后代子孙终究会达成心愿,更何况祭司爷爷曾经请示祖灵,表示会有命运之子带领我们重回海菲斯。”

凤雪舞好奇道:“命运之子!”

“对!”芙娃道:“祭司爷爷留下了一段无头无尾的签句,据说是与命运之子有关。”

凤雪舞问道:“什么签句,我也可以帮你想想?”

“神魔飘零,交会在光明与黑暗,死神引导命运之子,重现浑沌之中,紫雷破天,光明邪,黑暗吞地。”芙娃流利地背诵道。

“就这样!”凤雪舞听完呆了一阵子,道:“果然不好理解,里面除了确定有命运之子外,其他的,根本都无迹可循。”

芙娃道:“我也是想了好久,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它的含意,或许真的要像祭司爷爷说的,让时间来解开这段签句。”

此时跑来一个急冲冲的佣兵,喘气地道:“副团长,外面有自称是团长的朋友,要找团长。”

“朋友!”凤雪舞疑惑地道:“并没有听说团长有什么朋友阿!”

佣兵道:“他们还是一大群人,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袱。”

“这就奇怪了!算了,我去看看。”凤雪舞再转向道:“芙娃,一起来吧!”

芙娃道:“好啊,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急事。”

在佣兵的带领,凤雪舞两人来到临时团本部的接待处。

一见到已在接待处等待的人,凤雪舞先问道:“你是?”芙娃却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望着他们。

“我是轩辕鹰斋,几年前与天翔在流亡之城外相识,并且合作过。”英斋道。

几年前、流亡之城,依照时间点来推算,应该是天翔面目全非的时候,凤雪舞内心暗道。再开口问道:“那你千里迢迢地来到青水滩找天翔,有什么事呢?”

“这个!”鹰斋诚恳地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再与天翔分别后,这几年,都过着安逸的生活,可是自己却又不甘安於现状,想要再出来闯闯,正好得到天翔组成天策佣兵团,落脚青水滩,於是毛遂自荐地前来,希望可以与天翔共事。”

凤雪舞道:“你可以先在这里住上一阵子,等天翔回来后,再行决定。另外一个是?”

鹰斋道:“他是恰克图!”

刚说完,不敢置信的芙娃立刻扑上前去,并且惊叫道:“恰克图大哥,真的是你。”

原本也是处於出神状态的恰克图,也兴奋地抓着芙娃的双肩,道:“小公主,你!”

凤雪舞疑惑地打岔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芙娃难掩欣喜,又有点哀伤地道:“他们是逃散到各地的族人。”

由於这段意外重逢,让凤雪舞对於鹰斋等人的身份,不再怀疑,就让佣兵先去带其他人,前去与族人会合。

恰克图道:“小公主,这几年过得好吗?还有雷德王子呢?”

芙娃简短地带过:“总算是撑过来了。他与其他的佣兵一起去出任务。”

恰克图感叹道:“小公主,你还是像母亲一样,是个坚韧的女性,有苦都往肚子里吞,不轻易地表现出。”

由於是故人提到先母,芙娃神情顿时黯然,凤雪舞见状,叉开话题地道:“你又是怎么与天翔认识?你们有怎么会一起前来。”

恰克图将自己加入飓风盗贼团,恰好在沙那图村遇到天翔,帮忙解决了飓风的叁当家,加上村民的接纳,就此在村里居住,直到某天鹰斋带领着另一批族人前来,才知道又是天翔的帮助。

“达晤族人讲求的是,恩怨分明,所以我才带着一批年轻族人前来,想要加入佣兵团,回报天翔。”恰克图道,顿了下,续道:“不过,既然公主和王子都在这里,我想将族人迁移过来,大家就可以团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