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待着他的下一条短信,短信却迟迟不来。是自己哪里说错了吗?他对自己不再感兴趣了?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这么想,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胡思乱想的念头越来越多。这些念头占据了她的脑海,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自己可以向对方打去电话。
但既使她想到了这点,她也不会打去的,两个人中间保持的矜持,是这场浪漫必不可少的点缀。
整晚,A都是时喜时忧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当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的心脏猛烈地一跳,仿佛大地发生了可怕的震动。她微微微颤着手,将手机取在手中,却失望地见到,是妈妈给她打来的电话。妈妈对她嘘寒问暖,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最后借口有事匆匆结束了电话。虽然有些歉疚,但她今晚的心只属于一个人,心情也只肯为一个人变动。
无聊地在湖边散步,心想,这是最后一次他同她的对话了吧!心情不免低落。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不抱了太大的希望。是家人的问候,还是朋友在催促她回去宿舍?她缓缓打开手机,却见是个陌生号码。
怀着微微的战栗,她按了接听键,询问是谁。
“我是不久前和你通过短信聊天的人。”是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她是多少熟悉啊,绝对不会认错。天啊,正是B!
“你,你好。”她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刚才有些事情在忙,没有联系你,希望你不要见怪才好。”他的声音透露着热情,使A在秋夜的寒凉中感到温暖。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很忙。”她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微笑着,以为自己的微笑对面的他会看得到。
“我们见过面了吧?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A,叫我梦洁就好。”
“我知道你是大学生。”
“是XX大学的学生。”她很感激他能如此平和,心情也放松许多,“我很崇拜您,在高中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您了!那时候您那么年轻,就已经那么有名气了!”
“哪里,不过是幸运罢了。”他停顿了会儿,“你在鲜花中的纸条里写有两行字,并且告诉了我你的电话号码。实在是聪明之举!”
他的笑语,使她的心不安,这“聪明”是行为恰当,还是聪明过头了的意思呢?
她不好意思地回答:“当时实在太过激动,便随性写了那么两句话。”
“你在上面说:十二年前的小女孩儿,何尝不记得你?最初,见到这张纸条,我回忆起你的面容,记得初次在长沙演出的时候,我请你抽取了一张幸运纸牌,对么?”
他还记得!她不管他看不看得到,用力点点头,“想不到,你还记得你的观众!”不知不觉中,她把话中的“您”改成了“你”
“我当然记得。”对方噗嗤笑了,“因为向台下望去,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你。”
真的么?她听了,觉得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确定你是十二年前的小女孩吗?”他问。
A又点点头,倚靠在了一棵树旁,抬头看了看月亮,月亮近乎圆滚滚的,很是明亮。
十二年前的那个晴朗的天空,还有热闹的场景再次重现在她的眼前,那么得清晰,恍若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小女孩儿,变得柔弱和无助,迎面则走来了那个熟悉得像她的亲生哥哥一样的男孩子。
“那是个周末,爸爸妈妈和我去城郊游乐园玩耍,我走丢了,正哭泣的时候,一个男孩子微笑着向我走来。”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男孩子的模样?”对方突然问。
A突然噗嗤一笑,说:“当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也许是刚刚从化装舞会中跑出来的吧,脸上横七竖八划满了非洲土著似的道道,红蓝相间,我记得清清楚楚!”
说完,她还止不住地笑。
“是了,那个女孩子是你无疑了。”对方的语气万分的肯定。
这么快,她便获得了他的承认了吗?她的心绪不再那么忐忑,而是畅快极了,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如果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的话,既然是那场浪漫的延续,也必定是浪漫和美丽的吧!到时候,她在他的面前,显示一下自己微不足道的身手,他也是会夸赞自己有些本事,而对自己另眼相看,甚至作为知己的吧!
思绪就这样在瞬间飘荡向好远好远,如同那柳絮一般,在夜色中没有边际地飘荡着。
“真好,我终于找到了你!”对方明显显露出激动的情绪。
“是的,我就是那个小女孩儿!”A也激动地回应着。
“你可知道,自从大哥死后,我多想寻找到那个女孩子,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使A的脑海强烈地震动了一下,笑容也在瞬间消失。
“你。大哥?”她支支吾吾地问。
“哦,请勿责怪我的唐突。”B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的变化,娓娓道来说:“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其实是我的大哥。”
他说什么?那个故事中的男孩子不是B,而是他的大哥么?A的思维更加混乱,以至于忘记了回答。
“曾经,我听他讲述过这付故事,感到很是美丽。后来,越来越长大的我,便幻想着,如果大哥和那个女孩子终于有一天再次相见,会不会有场浪漫的延续呢?于是,同大哥一样,也十分喜欢魔术的我,在他不幸英年早逝后,便自作主张,以一付浪漫的儿时故事来记念他。”
电话中有片刻的沉默。
“你的大哥。叫什么名字?”她终于喃喃地问。
“他叫杜军。”对方顿了顿,又说:“他虽然喜欢魔术,但是为了照顾同是流浪儿的我,供我上学,供我生活,他去做了一名木匠工人,一直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
不知怎的,那股对结果的强烈的排斥感,突然淡化了许多。A静静地听着,期望听到更多。
“他经常对我讲起那个夏日的午后,游乐园里遇见的小女孩儿,也就是你。”
A顿时生出想哭的冲动。这不只是个故事,而是真是存在着的感情,她感到欣慰。
“我知道,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我是无论如何也在自己的编剧中,表达不出的。”B继续不无遗憾地说,“能让两个人相互记住的感情,会是怎样的微妙和不可捉摸呀!”
这份感情,是神的赐予吧!A止住了哭泣,转而用微笑代替。
“谢谢你,让我了解这些。”她说。
“我想,我可以代替我的哥哥,来爱护那个他心目中永恒的女孩儿。”B出其不意地说了这句话,“请问那故事中的女孩儿,可否愿意?”
A的内心是震动的,不过产生了不曾料想过的犹豫。
仿佛有默契似的,双方沉默了许久。
“明天,我请你去喝咖啡,就在你的城市,你可愿意吗?”B打破了沉寂,问。
A再不能沉默,她终于微笑着,回答:“我明天还有课。谢谢你对这个故事的喜爱,不过我想,这个故事可能永远只属于两个人,而不属于别人。”
她的回答,已经再清楚不过。对方了解的,又宽容地,安慰了他以为十分失落的她,而后挂了电话。
她是疯了吧!A自嘲地摇摇头。为了维护心中那份只属于一个永恒的男孩儿和永恒的女孩儿的秘密,她放弃了另一份狂热的感情,还有她的未来。
她在湖边独自走了许久许久,终于,那份失落了的记忆重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依旧那么的清晰,依旧那么的触手可及。
他是她永恒的男孩儿,永远不会离开她。
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爸爸,我要吃冰淇淋!”男子被小女孩甜美的声音融化了,竟感到丝丝的凉意。
“好,让妈妈陪你去买!”男子宠溺声让小女孩笑出了声。
“爸爸,冰淇淋!”付梦洁挣脱中年妇女的手跑向男子。
付梦洁微笑着向对面跑去,她笑着,笑着,十分幸福的笑着,夕阳照射在她的身上,今天的夕阳特别的红,红的像血一样。
“啲,啲。啪。”
付梦洁稚嫩的笑脸僵住了,“爸爸,爸爸。”她跑了过去,手里还拿着快完全融化的冰淇淋,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父亲,一旁脸被眼泪浸透了的母亲,周边血蔓延了开来,不管母亲怎么呼喊,父亲就是没有醒来了。
“爸!”付梦洁从噩梦中醒来,满头大汗。
“梦洁不怕,叔叔在!”雷成星一把拥她入怀不停怕打着她的后背。“我梦着爸爸了,全是血还有妈妈!”付梦洁抽泣的说着。
那个梦一直困扰着她,从十岁开始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一幕,父亲倒下前一刻目光还停驻在她的身上。
“好了,没事了,不要怨恨你的母亲!”雷成星用着悲悯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怨”付梦洁回着雷成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