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俊聊天真的是件挺快乐的事情,他总是能变着法子的夸你,直让你觉得自己就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当初文惜就是这样慢慢的被陈俊俘获了芳心,但是现在看到陈俊对着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都是这样的甜言蜜语,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文惜便推脱说自己第二天有事情要早起,结束了这自己和男朋友的“初次”聊天,陈俊也是说自己要洗澡了,先不聊了。
“那晚陈俊咯,美女宝贝儿,明天忙完了记得找聊天啊。”这是陈俊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文惜本来打算回的,但是一看内容,气的一把把手机丢了出去。这才初次聊天啊,两个人也没见过面,自己不过故意在话语中表达了一点对他的好感他就敢这么说啦。看来陈俊不靠谱的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啊。
到了第二天,白天文惜一直没有理陈俊,几次他发过来“在吗美女?”也都是当做了没看到,她打算晾一晾他。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文惜还特地上网,找到上次找到照片的那个相册,又下载了几张更加火辣露骨的照片,存到了手机里。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陈俊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今天的他倒是没有再摇一摇了,只是手上仍旧拿着个手机,不时的瞄上一眼,似乎在等待什么。文惜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文惜又随便丢下个理由回了房间,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杂志,才拿出手机和陈俊聊了起来。
陈俊先是对文惜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进行了批评,但是又立田文惜话锋一转说了一句“美女嘛,可以理解。”让文惜很是惊叹陈俊的语言技术。
接下去的几天,文惜同时扮演着两个角色与陈俊进行的相处。在家里,陈俊的行为举止看不出一丝的异样,和文惜两个人还是一样的恩恩爱爱,但是在微信上,却是对文惜越来越亲近。陈俊天天聊天中最多的就是夸文惜是美女了,尤其是在文惜挑了几张照片给他看过之后,陈俊对文惜是赞不绝口,他也时常传一些自拍照片给文惜看。照片中的男生阳光帅气,说话又那么讨女孩子的欢心,换一个女人恐怕早就已经沦陷了吧。
自上次文惜故意喊了一声亲爱的后,陈俊对这么过素未蒙面的女人的称呼也从美女什么的转变成了亲爱的,这却是让文惜难以接受。几次在微信上文惜问陈俊女朋友怎么样的,陈俊都避而不谈,或者是以一句“没你好看”敷衍过去。,气的文惜几次想发飙,但是考虑自己的忠诚考验计划,还是忍耐了下来。
又到了周五,下午公司里没什么事情,文惜又拿着手机愣愣出神。文惜想了很多,虽然自己和陈俊谈恋爱有一年多了,两个人也一直很恩爱,但是自己对陈俊的忠诚还是很看重。虽然自己信奉爱情的自由主义,但是一旦认定了人自己也会从一而终的,所以自己必须确认陈俊对自己的忠诚程度才行。
于是,文惜打开微信,那么多天来初次主动找陈俊聊起了天。
寂寞的鱼儿:“在吗,好无聊哦,烦死了。”
陈俊:“怎么啦亲爱的,谁招惹你了告诉,立田文惜去收拾他。”
寂寞的鱼儿:“是男朋友啦,他远着呢,你可收拾不了他。”
陈俊:“怎么啦,他惹你生气了?告诉他在哪儿,不管多远说收拾他就收拾他。”
寂寞的鱼儿:“好啦好啦,乖,不用去啦,再怎么说他也是男朋友呢。今天是26岁的生日啦,本来说好他会过来陪的,连电影票都订好了,但是他今天突然跟说他要出差,来不了了,真是气死了。”
陈俊:“啊,这样的男人真是,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给你过生日更加重要的呢。那要不,今天就由来给你过生日吧,陪你去看电影,再给你买个大蛋糕~怎么样?”
寂寞的鱼儿:“这样不太好吧,你不是也有女朋友的人了嘛,而且买的电影票是深夜的场次诶。”
陈俊:“没事,你不用管女朋友的。深夜场次也很好啊,说起来好久没看深夜电影了呢。”
寂寞的鱼儿:“看完电影都那么晚了,要不,你别回去了?其实还订了电影院隔壁酒店的房间。不行不行,你还是别来好了。”
陈俊:“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放心呢,就这么说定了,今天陪你过生日。”
文惜想了想,又给陈俊发了几张上次下载的照片,挑着最露骨的那种发的。
寂寞的鱼儿:“记住啦,你答应了的,可不能反悔哦。那个,记得自己带几个套套,可不想怀孕。”说这样露骨的话文惜自己都觉得脸红。
陈俊:“恩恩,保证今天给你过一个美妙的生日。”说完给文惜发了好多自己的私密照过来,有很多都是文惜没看到过的,内容及其露骨。
寂寞的鱼儿:“那你什么时候来接呀,好想见见你啊。”
陈俊:“稍微等会儿啊亲爱的,等搞定女朋友。”
文惜停下,不出一分钟,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真是陈俊。丫的那么心急,自己果断变前任了啊。
三让该滚的人滚好吗?
杜诗菲回到租来的小屋,第一件事就是踢掉十厘米的高跟鞋,然后奔到卧室,把包包随便一扔,呈大字型倒在床上,刚刚遇到田文惜的一幕幕慢慢在脑海里回放。
她跟同事一起去西城区办事,迎面遇上田文惜的时候,是她跟同事办完事正准备回公司的陈俊上。
同事是个四十多岁的的中年妇女,杜诗菲一直叫她王大姐,王大姐特别喜欢替人做媒,一直渴求将自己的媒人事业发扬光大,杜诗菲这个大龄剩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么久还一直这么剩着,是她最大的遗憾,也让她觉得特别没有面子,所以特别关心杜诗菲的终身大事。
王大姐又在说着哪一个哪一个她认识的青年才俊特别特别好,极力游说杜诗菲什么时候有空一定要跟那个青年才俊见一面。
这么多年,不忍拒绝那些给她介绍的人的好意,杜诗菲大大小小的想亲见面会不知道参加了多少,但就是没有遇到那个让她结束单身的人。不是别人看不上她,就是她看不上别人,或者双方都看上眼了,但不久就会因为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而以分手告终。
杜诗菲觉得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所以她实在不想先给王大姐希望,然后又失望。她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让王大姐一开始就失望来得好。
正准备开口婉转拒绝王大姐的好意,就看到田文惜从一家店里出来,正迎面朝她们走过来,于是杜诗菲想说的话不知为什么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这边王大姐还在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继续介绍着那个青年才俊,那边田文惜已经走了过来。看到杜诗菲,他明显愣了一下,良久才说了句:“菲菲,好久不见。”
杜诗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也回了句:“好久不见。”
然后相对无言,还是王大姐打破沉默,一脸兴奋,就差手舞足蹈的问:“诗菲,这个是?还不给王大姐介绍介绍。”
杜诗菲无语了,现在只要是个雄性生物出现在自己周围,王大姐都能自己联想半天,至于是往哪方面想的,她觉得不用脑子都能猜出来,而她现在跟田文惜是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于是赶紧澄清说:“王大姐,这个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就没有联系过了。”
然后又对田文惜说:“这个是同事,们今天到这边来有点事。”
田文惜点了点头说:“嗯。”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问了句:“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杜诗菲实在是觉得这个问题无聊透了,答案都不用想的,只能淡淡的说了句:“挺好的。”连一个礼貌性的“你呢?”都没有问。
于是再一次相对无言,只得匆匆道别,说一声:再见。然后各奔东西。
回去的陈俊上,王大姐一再的旁敲侧击杜诗菲和田文惜是什么关系,都被杜诗菲给三言两语的带了过去,推说真没什么。于是王大姐又说了一陈俊那个青年才俊,临走还叮嘱杜诗菲:“诗菲啊,你这个周末有时间吧?!帮你们约约,这个周末你们见见,怎么样?”
杜诗菲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在第一眼就认出了田文惜呢,明明跟大学时候相比,如今的田文惜穿上了西装,变成熟了许多,可是自己就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人是田文惜。杜诗菲不禁把脸埋到枕头中,双手在两边捶着,感叹道:“为什么啊为什么,都十年了,不就今天遇见了嘛,竟然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在这想他,没道理啊没道理!”
于是田文惜上爬起来,准备洗洗睡了。
田文惜其实一出商店就远远看到那个人觉得像自己大学四年的女朋友——杜诗菲的。只是不敢确定,毕竟十年不见,杜诗菲跟大学时候相比,是变了很多的,褪去了青涩,更添了点……具体更添了点什么,田文惜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更加落落大方,更加动人,更加好了。
那一场令人尴尬的招呼过后,田文惜一直在懊恼,自己怎么表现成那样,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其实今天他也没想到会遇见杜诗菲的,大学毕业,他的家在H城,父母又不想他走远,自然留在了H城,杜诗菲也留在了H城,他是知道的。开始几年,他还是期待过与杜诗菲重逢,然后……田文惜其实也不知道然后能怎样。
与杜诗菲迎新晚会相见,然后相识,相知,相恋,大学最单纯最简单的青春年华都是和她一起度过的。最后迫于母亲的压力与她分手,不是不留恋,不遗憾的,只是一直以来,习惯了听母亲的话,不敢违逆。
大学毕业分手后,两个人就从男女朋友变成了普通朋友,断了联系,不再来往,到如今已经十年了。陈奕迅的《十年》中唱,“十年之前,你不认识,不属于你,们还是一样在陌生角落。”而他和杜诗菲相识于十四年前,比陈奕迅歌中所唱的还要久了。
田文惜下班后回到和陈俊一起居住的小家,陈俊是母亲介绍的,他们现在是同居,还没结婚。看着陈俊已经做好的热气腾腾的香喷喷的饭菜,听着陈俊温柔的询问着:“今天上班累不累?做了好多你最喜欢的菜,这些都是,来,多吃点。”田文惜决定暂时抛开今天遇见杜诗菲带给自己的冲击和悸动。
于是笑着对陈俊说:“还好,不累啦。想着要养老婆,就浑身有劲。你也多吃点。”
陈俊瞋视了他一眼,柔柔的说了句:“油嘴滑舌,快吃啦。”
晚上,田文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旁边的陈俊早就沉入了梦乡,跟周公约会去了。
田文惜知道自己是因为又想起了白天跟杜诗菲的见面,所以平时沾着枕头就睡着的自己今天怎么都睡不着。
其实陈俊不可谓不好,温柔、体贴、以自己为中心,两家父母知根知底,与自己也算门当户对。可自己与她好像就是隔着点什么,少了激情,自己与她在一起没有一点恋爱的感觉,不像和杜诗菲在一起。
是的,田文惜不得不承认,自己怀念杜诗菲,怀念恋爱的感觉。和陈俊在一起,他经常把她和杜诗菲进行比较,然后更加频繁的想起大学那青春年少,激情飞扬的四年。
他厌倦了现在这种苦行僧般的生活,一天天过得跟复制似的。每天就是起床,吃早饭,出门,上班,吃中饭,继续上班,然后下班,回家,吃晚饭,睡觉,公司、家,两点一线,没有一点新意。比高中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还叫人崩溃,跟大学丰富多彩的生活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别——完全没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