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鼠”田大可笑道:“思家念亲乃人之常情,小师祖是性情中人,不想念她们那才是怪事呢!”
“彻地鼠“董升在一旁道:“前几天我出了一趟山,听说林姑娘她们几位现在与南方无名家族的人在一起,好象就在终南山中的一个什么谷中。”李尘逸忙问道:“董兄,你说的确实吗?”
董升笑道:“应该差不太多!”李尘逸站起身来,道:“我这就到终南山去,看看她们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李尘逸这一来一去,就是二十多天的时间,等他从终南山里出来,回到长安城,已是月余了。远远望到长安城,李尘逸心中隐约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一丝不安。
守城的军兵见到李尘逸,持枪行礼,李尘逸对军兵微笑示意,来到城中,催马直奔皇宫,想见一见宫内是否有什么事儿,可能的情况下,帮助他们解决一下。到了皇城门前,他象往常一样,向守皇城的禁军打了声招呼,径直向皇宫内走去。可谁知道被突然出现在身前的两柄铁枪交叉着挡住了去路,把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何以禁军会阻止自己进到皇宫。他刚要开口相问,皇宫门前的一个禁军小头领手挥令旗,叫道:“魏王令,禁止李尘逸入皇宫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李尘逸听了,怔在了当场,他看了一眼那小头领,问道:“魏王何以不让本王进宫?”小头领凑前一步,低声道:“回王爷,小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执行上边的命令。王爷,依小的看你还是不进宫的好,免得小的们为难。”李尘逸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皇上东征,现在是魏王执掌宫中大权,你们当然要听他的命令了,即然他不让本王进宫,我强行进去也没什么意思,徒增麻烦,也使你们为难。也罢,本王这就离开,可你们要告诉李泰,千万不要和我玩花样,要他好自为之!”
李尘逸回到自己的住处,见内外都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心中不由暗生戒意:“虽然自己离开长安时间长了一点,但神武王府的下人们也没有任何理由全部离去,这一定是有人捣鬼,很可能与李泰不让自己进宫这件事情有关连,会不会他想不利于自己?”想到这里,李尘逸不由脊背上一阵阵发凉,望着天空发起呆来。过了一会,他定了一下心神,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个鬼!先进屋睡上一大觉再说!”
过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李尘逸睡梦中突然觉得院中有异样的声音,好象是有人翻墙而入,并且身手还挺利索,可能是个高手。他立时醒转过来,凝起功力,细查来人动静。
这人一入院内,马上一溜烟的直奔李尘逸住室,站在门外,低声叫道:“少教主,少教主!”李尘逸一怔,暗道:“原来是摩天教的人,不知道他怎么敢公然跑到府内来,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吗?”他边想边跳到地上,轻轻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一看,竟是摩天教长安分堂付堂主,贾老五。李忙一伸手将他拉了进来,间道:“贾堂主,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贾老五双手一拉李尘逸,道:“少教主,大事不妙!你快走吧!”李尘逸一挣,有点生气,怒道:“贾堂主,你怎么啦?怎么没头没尾的说起胡话来了?”贾老五急得神色发狂,跳脚道:“少教主,你还不知道,朝中魏王请来了无数高人,专等你回到长安,便来围杀你,我从一个朋友处听到了消息,冒死穿过禁军封锁,来此给你报信,少教主你快逃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李尘逸一皱眉,道:“事情会有那么严重吗?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来围攻我?”贾老五急得直跺脚,叫道:“少教主,事情真的很严重!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咱们逃出城去再说吧!”李尘逸看到贾老五着急的样子,又想到白天所遇到的事情,心中也明白事情可能很严重,忙一拉贾老五,准备出门而去,到了稳定的地方再说。正在这时,就听到院外传来许多人快速移动脚步的声响,并且有人叫道:“大家小心了,不要走了反贼李尘逸!”
李尘逸心中大怒,向贾老五问道:“你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贾老五答道:“少教主,看情形可能是少帅的军兵”李尘逸皱眉道:“秦怀玉是什么东西?他也敢称我是反贼?”贾老五道:“少教主,我听说还有好多人要来与你为难,你还是快点走吧!”李尘逸发怒归发怒,心内还是十分镇定,他听了一下院外的动静,判断出外面的军兵不在少数,估计可能达到千余人,于是他对贾老五道:“贾堂主,外面军兵很多,看样子不下杀手,咱们恐怕不易冲出去,你跟紧了我,不要离开,咱们往外闯!”说着,他向前几步,来到院门前,伸手突然拉开门,再向外看时,他不禁有此呆了。只见院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手持刀枪的军兵,如果要冲出军兵的包围,只有杀尽他们,踏着他们的尸体出去。
李尘逸有些为难了,向外冲吧,只有杀了这些军士,可他们是为父皇效力的军士,都是些无辜的人,自己难以下手;不杀他们吧,又不甘心束手待毙。
正在他为难时,从对面的街口处,突然传过来一片火光,紧跟着是一片杂乱的奔骑踏地声,随后,从那边冲过来数十匹角上捆着火把的健牛,直向这边飞奔而来。群牛的后面,一个胖大的汉子,双手舞动一根两丈来长的木棒,棒两端不知道绑着什么东西,焰起好大一团火,木棒在这大汉的舞动下,火势逼人,直冲军兵而来。
众军兵原本整齐的队形立时乱了套,军士长也顾不得呼喊,只想躲开火牛和大汉的火棒。那大汉边向前冲边大声叫道:“神武王快走!我来替你挡开军兵!”
李尘逸向来人望去,见他竟是长安叫化帮的刘俊杰,不由大叫了一声:“刘大哥,你也快随我走!”说着,他便当先向外冲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己到了军兵们的包围圈外,再回头望时,立时把他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手执朴刀的汉子,正冲破刘俊杰的火棒圈子,欺近了他的身前,掌中的朴刀舞动,看样子刘俊杰已无法脱离朴刀加颈的厄运了。李尘逸一急,顺手摸出一把飞刀,用力急射出去,直奔使朴刀汉子的咽喉。
圣手朴刀姜志冲破刘俊杰火棒的圈子,正自得意,以为第一阵的功劳是唾手而得,突然咽喉一凉,四肢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扔下了朴刀,倒在地上。
刘俊杰逃出生天,胆气大增,他大叫了一声:“你们快走!我来挡他们一阵!”说着,抡动大木棒,拼命向众军兵冲去。
李尘逸知道这位老兄看似生性好乐、玩世不恭,但内心是义薄云天,看样子今天他是豁出了老命,拼死救友。于是他大喝一声,拉着贾老五,飞奔而去。
他边跑心思边飞快的转动,思想着事情的由来:“看样子魏王李泰是狠下了心来,要制自己于死地,从现在的情形看,李泰是动用了全部力量,恐怕自己今天要讨不了什么好去!如果不采用出其不意的策略,连逃出长安都是不太可能的。”他眼睛一转,立时觉得事情确是有些不妙,即然李泰下决心除掉自己,那么长安城能让自己走出去的地方必有重兵把守,照此道理,反而是正南城门是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他决心一下,立即向南门方向奔去。
果然南门一带把守的不是主要人物。清风异士“妙手乾坤”郑占魁,率领“入云雕”李梦全、“牛魔王”白壮、“黑马神枪”谢玉山三人,站在南门前的街道上,不时向四周张望。“黑马神枪”谢玉山性子较急,跨上快马,要到城内看一看动静,他的马向前不到十丈,突然面前现出俩个人来,吓得他立时纵马飞跃,返折向城门,口中大声叫喊。
清风异士“妙手乾坤”郑占魁见谢玉山纵马向城里飞奔而去,立即又返了回来,并且嘴里大声喊叫,吃了一惊,随即见谢玉山身后有俩个人影闪电般冲了过来,他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左手丧门牌、右手追魂锥各自一摆,直向李尘逸迎了上来,口中同时叫道:“大家小心!正点子来了!”
李尘逸拉着贾老五直奔南门,见到一骑奔马冲了过来,又突然折返,知道对手已发现了自己,可事已至此,容不得再加犹豫,只得脚下用力,冲出眼前的包围再说。
“入云雕”李梦全、“牛魔王”白壮二人动作较慢,见到“妙手乾坤”郑占魁冲了上去,也就展身形要去助他。他二人刚一动,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年秀士,二人一怔,就觉得前胸一痛,受了不轻的伤。他二人也非庸者,虽然受袭被伤,但立即清醒了过来,兵器一顺,与来人战了起来。
齐天机与刘俊杰想到朝中有人要对付李尘逸,吓得混身是汗,二人对望了半天,刘俊杰才开口道:“齐先生,你说咱们该怎么办?”齐天机起身,慢慢的道:“喜头儿,少教主是我们教中的灵魂,我们就是拼死也要维护于他,即然现在敌人要不利于少教主,那我们就拼着肝脑涂地,与他们周旋。”刘俊杰正色道:“齐先生,我们少门主与神武王是结义兄弟,他要是有事,我不出力,那还算是人吗?所以我决定,叫化帮与你们一道去阻止他们暗算神武王!”
二人即然意见一致,就决定门下徒弟全体出动,查出李尘逸的下落和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来算计李尘逸。这一天,叫化帮的一个徒弟匆忙进来报告,说是城门处发现神武王进了城,正向皇宫而去。齐天机大急,与刘俊杰一对眼色,就要出门去寻李尘逸,要他立即离开京城长安,以防发生意外。
他二人还没走出房门,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同时传来门下徒弟临死前的惨叫声。二人心中一惊,立时戒备起来,提起功力,防备敌人的攻击。他们刚立定,房门一下子就被人踢了开来,门口现出一个文士打扮的人。
齐天机在江湖见多识广,见了来人,叫了一声,道:“凌空步月,司马千树!”来人傲然一笑,道:“即知是某家到来,还不束手就擒!”齐天机轻笑一声,道:“尽管你司马千树称雄江南,但到了北方,可不一定容得你横行,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齐某的功夫!”说着,他向刘俊杰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夺路而出,不要管这里的事情。
刘俊杰的一身横练功夫在江湖上也是很有些名气,非是等闲之辈,不然也不能成为叫化帮在长安的头,他一见眼前的情形,明白不进行一场恶斗,决不会脱身,他向齐天机一点头,道:“齐先生,你先在此顶着,我去去就来!”说着做势要向外冲。
“凌空步月”司马千树见到眼前俩人的动作表情,哪还能容他们去干什么,双手一错,在空中挽起一片手影,直向齐天机攻来。齐天机人称佛手郎中,手上功夫也不含糊,若论真实本领,也不比司马千树相差多少,一见对手攻来,立时迎了上去,与司马千树打斗起来。
刘俊杰在后面见二人动上了手,作势欲走,意在引得敌人来阻拦于己,果然司马千树上当,他一见刘俊杰要逃,立刻逼开齐天机,返身向刘俊杰追来。齐天机哪能容他轻易离开,双手绕动,迫向他的后心。司马千树知道齐天机是个强敌,不敢轻视他的双掌,忙一侧身,出手抵住齐天机的进击。可他哪知这一连串的动作,是刘、齐二人心中早就盘算好的,他身形方动,刘俊杰已和身冲了过来,其势如一座小山一般。司马千树不敢怠慢,右手拦住齐天机,左手一掌,直击刘俊杰腹部。这一掌,正击在刘俊杰的肚子上,只听“啪”的一声,刘俊杰肚皮一阵颤动,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正喷在司马千树的脸上,其力道也不小,不亚于急落的冰雹。司马千树一闭眼,脸上一阵疼痛,面前一黑。接着心口一甜,后心挨了齐天机一掌,他叫了一声不好,向外抽身,准备暂避开面前二人,等目能视物,再行反击。可他哪知道,面前这二人是身经百战,打斗经验无比丰富,决不会给敌人一丝机会。司马千树一转身,刘俊杰的大肚子立刻又顶了过来,这一下正顶在司马千树的腰上,将他撞出老远。
司马千树在这一撞之下,顺势一抹脸,眼前清晰起来,忙跳起身来,想要返身回击。他刚一动,突然后身一凉,一个利器刺进了他的后身,他大叫了一声,凭空跃了起来,飞越过墙,急速逃去。
齐天机看了一眼刘俊杰,冲墙角下躲着暗算司马千树的徒弟一摆手,道:“他们动手了,咱们赶快分头行动,帮助少教主。”
李尘逸见齐天机突然现身,替自己挡住俩名强敌,马上来了精神,大声呼喊,迎上妙手乾坤郑占魁,手中红光一闪,斩魔宝刀直劈郑占魁。
“妙手乾坤”郑占魁在江南武林名气十足,等闲人物不放在眼里,今天要他与这么多人在此设伏,心中不由暗自有气,暗道:“对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等他见到李尘逸的宝刀劈来,左手丧门牌便用力迎了上去。他这一轻敌,可就吃了大亏了。李尘逸的斩魔宝刀全力劈下,别说是一块丧门牌,你就是铁山,也得劈下一角来。
就是在李尘逸这一劈之下,郑占魁左手的丧门牌立时裂成两片,同时他的左手一凉,半只手掌随着丧门牌掉到了地上,痛得他大叫了一声,侧身窜向城门。李尘逸到了此时,心中大怒,岂能放走敌人,他身子飞纵,宝刀前递,将郑占魁的后背斩开尺长的口子,再复一脚,踢飞他的尸身,大叫:“齐先生,你退后,这俩个家伙让给我!”
“佛手郎中”齐天机双战入云雕李梦全、牛魔王白壮,全仗着身法灵动,招式变化多端,但也很是吃力,听到李尘逸的叫声,他仍是一咬牙,道:“少教主,你快走!这里我来顶着,朝中有人要暗算你,再不走可能就来不及了!”
李尘逸看了一眼齐天机,心中知道情况很严重,朋友们这么不顾危险帮助自己,再不走只能拖累他们,他一咬牙,叫道:“齐先生你自己小心了!”言罢,拉起贾老五直奔城门跑去。等到了城门,他才发现城门前列有数百名手执长枪的军兵,面对城内,任你武功再高,也难越雷池半步。见此情景,李尘逸不由一怔,停住了脚步。这时,城墙箭垛上有人轻喊了一声:“少教主,快上城头来!”那一边齐天机也突然大声叫道:“少教主,上面的是自己人!”李尘逸不容细想,提起贾老五纵身一跃,跳上马道,迅速跑上了城墙。到了城墙上他回头一望,齐天机正在苦战,忙叫了一声:“齐先生你也快走,不可恋战!”再看时,见齐天机张嘴冲他喊了一句什么,慌忙中也没听清楚,估计是要自己快走之类的话。
城墙上几个军兵见李尘逸上来,一齐躬身道:“见过少教主!”李尘逸知道这几个军兵定是教是徒弟,也就不与他们客套,急道:“怎么能到城外?”一名军兵伸手向城墙边一指,道:“那里有绳索,可以下到城外。”李尘逸拉起贾老五,也不言语,跳到城墙边,拉起绳子,飞坠而下,迅速消失在田野中。
大约跑了两个多时辰,越过一条小河,前面就到了一片山林,李尘逸长出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松开抓着贾老五的手,道:“跑出来了!估计到了这里,应该没什么事了吧?”贾老五萎顿于地上,抬起头来,看着李尘逸,道:“少教主,那也不一定,咱们还是快进山吧!”他话音未落,从长安城方向的大道上传来一阵急风般的马蹄声,其迅度之快,决非寻常马匹。贾老五一紧张,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了李尘逸的胳膊,道:“少教主,有人追来了!”
李尘逸傲然笑道:“不要怕!我倒要看看来的是什么山精野兽?”
一匹黑色骏马如风般飞驰而来,马上的骑士一身黑色劲装,手提一柄丈二长枪,真是威风八面!竟是那“黑马神枪”谢玉山。
一见到李尘逸和贾老五,“黑马神枪”谢玉山手上一用力,那匹马一声长嘶,人立起来,如钉子般站在了地上。李尘逸和贾老五见这马如此神骏,齐声叫道:“好马!”
“黑马神枪”谢玉山掌中枪一顺,枪尖指向李尘逸,道:“你们二人听了,知趣的扔下兵刃,随爷们回长安,尚可保住一条小命,如若不然,叫你们立刻命丧某家枪下!”
李尘逸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江南谢家的人?还是秦岭谢家的人?”黑马神枪谢玉山一怔,枪尖斜指李尘逸,道:“某家世居江南,你问这个干什么?”李尘逸道:“魔杵神枪是你什么人?”谢玉山顺口道:“是我本家姑姑。”李尘逸冲他一挥手,道:“你快走吧!我不想杀你!”
“黑马神枪”谢玉山闻言气得大叫了一声,道:“小子大胆!看枪!”掌中枪如怪蟒出洞,直奔李尘逸咽喉刺来。
象李尘逸这样的武学大家,哪会将他放在眼里,见他的枪刺来,伸右手一抓,“啪”的一声,将枪棒握个正着,顺手一拽,将谢玉山拉下马来,道:“看在你姑姑的面上,饶你不死,滚!”
“黑马神枪”谢玉山一身武功,在李尘逸面前半点也施展不出来,知道自己与人家差得太远了,哪里还敢吭声,向后一跳,跃上宝马,飞驰而去,连句场面话也没敢说出来。
李尘逸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头笑了笑,刚要回头,突听身后的小河边响起一阵掌声,有人笑道:“好功夫!不愧是名动朝野的神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