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赚道:“此处说话多有不便,丁施主能否移步到后面和老衲一叙?”
丁佑争一怔。
乔大嫂心存不妙,开口叫道:“别去!莫上了这老和尚的恶当!”
岳海涛等同时大怒,朱攀登道:“我惊呆了!大师何等人物,岂容你这泼妇如此信口诬赖?”
乔大嫂怒道:“你说什么?”
韩山连忙道:“夫人息怒,攀登乃无心之过。”
乔大嫂重重地哼了一声,正要再说时,忽见丁佑争一伸手,道:“大师请!”
净赚合十向后面走去,丁佑争迈步跟上,与净赚来到一间由丁家订下、此刻无人的客房之中。
丁佑争关上屋门,道:“此处无人,大师可以讲了。”
净赚道:“阿弥陀佛,丁施主又是何苦如此?”
丁佑争道:“大师若是开导老夫,恕老夫无心奉陪。”
净赚道:“丁施主莫慌,事情既已成了这个样子,再提以前也是无用。施主可知这浪荡八帅是什么人吗?”
丁佑争道:“他们是什么人?”
净赚道:“他们是。”
韩山、岳海涛等仍都在地上跪着。他们都想不出净赚会对丁佑争说些什么,韩山却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有关李树生和丁贝儿这件事最后的机会。
韩山想起昨日他们来找丁佑争为王会志、李树生、岳海涛三人合斗丁佑争这件事向丁佑争赔罪前他请净赚一起前去时净赚所说的话。
净赚说道:“阿弥陀佛!现在尚不到紧要关头,几位少施主不妨自己的力量想法子促成此事。如果事情确已无可挽回,老衲再出面试上一试也未为晚。”
韩山料想净赚一定在那时已对这件事有了一个初步的定论才会说这样的话的,他也正是因此才在刚才事情已发展到了那种地步的情况下仍要挽留丁佑争而去请了净赚过来。此刻结果还未出来,韩山也不敢肯定净赚会不会改变事情现在的局面,所以他和岳海涛、朱攀登、杜爱国三人一样,亦在等待,等那最后的结果出来。
李树生一动不动,直直地看着丁贝儿。
丁贝儿却不敢看李树生一眼。
她的心已经碎了,她怕再看一下,会碎得更厉害!
丁啸日、丁啸风等几兄弟都在看通向后面的那道门。他们在想,净赚和父亲出来后,情况会不会有变?
还有丁夫人、乔大嫂和乔有福几人,也各有所思地站着。
总之在场之人无一不把净赚和丁佑争的谈话与李树生和丁贝儿间的事情联系到一块儿。
人人都无法猜测出最后的结果,所以大伙儿均在等待。
焦急地等待。
听净赚讲完后,丁佑争惊得张大了口合不拢之!
好半晌他方气恼地道:“你这老和尚,为何不早说?”
净赚道:“老衲并未想到事情会闹到如此地步,对你讲也实是迫不得已才为之。”
丁佑争叹道:“还好你说了出来,否则必教老夫遗恨终生!”
净赚道:“就算有些难处,不说也是不行的了。”
两人出了房间,一起来到前面店堂中。
丁啸日等忍不住道:“爹。”
韩山等和丁夫人、乔大嫂母子皆朝净赚和丁佑争望去。
丁佑争先看了夫人和儿子一眼,又看向韩山几人,半晌后迈步来到他们面前,向几人道:“都起来吧。”
“轰”地一声巨震在几人脑中泛起,韩山等犹不敢相信丁佑争是在对他们说话,内心虽隐有股狂喜在汹涌,但惊疑却将之制约住,使之无法在众人的心头如火山般爆发开来。
丁佑争又道:“别再跪了,都起来说话。”
韩山几人目光闪烁不定,一个个疑神疑鬼地站了起来。
丁佑争扭头向丁夫人道:“夫人,老夫决定将贝儿许配给这姓李的小子,你看如何?”
丁夫人又惊又喜,和乔大嫂同时道:“什么?”
乔大嫂虽也喊出了什么,但惊是有的,喜却未必,又惊又怒倒再合适不过了。
韩山、岳海涛、朱攀登、杜爱国四人终于疑云尽去,巨喜狂生。几人刚站起却齐齐再次朝丁佑争跪倒,齐声道:“多谢前辈成全!”
乔大嫂弄清丁佑争不是开玩笑后,暴跳如雷指鼻子戳眼睛地叫道:“姓丁的,你疯了?”
丁啸日当即喝道:“乔夫人,胆敢再出一句冒犯家父之言,休怪丁啸日无礼!”
乔大嫂怒气不减,道:“老娘偏要说!”她扭头向净赚瞪眼道:“你对丁老头说了什么?你这老和尚不回少林寺念经来到这里教嗦别人来抢老娘的儿媳妇,你算什么少林高僧?”
已又站起的韩山走上前两步,道:“乔夫人,浪荡八帅的确抢了你的儿媳妇,这一点你并未说错。如果你信得过的话,乔公子的婚事包在在下兄弟身上,如何?”
“呸!”乔大嫂重重啐了一口,怒道,“少猫哭老鼠假慈悲,老娘就是娶不上儿媳妇,也不要你们这群小王八羔子来充好人。”
韩山等原本并非忍事之人,别人如此骂自己不说与之拼命至少也要追究到底,但今天原本已无一点儿希望的事情柳暗花明蓦然成功众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并无人与乔大嫂计较。
乔大嫂又骂了两句,扭头瞪了儿子一眼,喝道:“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么?跟老娘回家去!”
乔有福望了众人一眼,垂下头一声不吭跟着乔大嫂出店走了。
丁氏兄弟都不明白父亲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丁啸日道:“爹。”
丁佑争一摆手,道:“莫问了,事情就这样定了。”
丁夫人惊喜地道:“老爷。”
丁佑争含笑向夫人点了点头。
韩山、岳海涛、朱攀登、杜爱国又朝净赚跪下,韩山道:“谢大师相助之德!”
净赚扶起几人,微笑着道:“老衲实无半点儿功劳,几位少施主切莫如此。”
韩山趁热打铁,向丁佑争道:“前辈,订亲之事。”
丁佑争道:“订亲之事你们和啸日啸风他们商量着办吧。”
韩山微笑道:“是。”
李树生仍傻了般愣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丁夫人抹了把欢喜的泪水,向丁贝儿道:“孩子,你爹同意你嫁给你的小李子哥哥了!”
丁贝儿见了刚才那一幕一时也未反应过来,此刻听了丁夫人的话后大喜道:“是吗?”
丁夫人笑道:“是的。”
丁贝儿兀自不敢相信,向丁佑争道:“爹,您,不反对了?”
丁佑争走过来,将女儿眼角残留的一滴眼泪抹去,带着一丝感慨,道:“孩子,以后爹再也不骂你了,也不反对你的提议,不过太荒唐的可不行。”
丁贝儿忍不住扑进父亲的怀抱,既高兴又激动,流泪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