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忽想,自己之所以上场,是为了避免流血事件的发生,如果以速战速决的方式迅速制服下一个挑战者,另外将自己的功夫表现的更为夸张一些,也许忌于自己的武功,许多想得天月门秘笈之人就会打消上场的念头。
只要上场的人少了,那么流血事件发生的机会自然也相对少了。
经此一想,韩山心中已知该怎么做了。
片刻之后,任不智将刚才的话又喊了一遍。
话音刚落,便听有人道:“我来会会韩少侠!”随着话声,只见一名大汉手执一柄三尺多长的单刀向场中擂台走来,另有一名他的属下与他同时出棚去任不智处替他交钱报名去了。
见此韩山站起步入场中,与那大汉上至同一台上。
他的属下报过名后听任不智宣道:“蟠阳湖蟠阳帮帮主邬进邬帮主上场会韩山韩少侠。”
蟠阳帮位于蟠阳湖畔,整个蟠阳湖都算是蟠阳帮的地盘。就整个江湖而言,蟠阳帮的名气却并不算很大,韩山仅听人说过而已。至于这帮主邬进,他连耳闻都曾有,更谈不上了解其功夫是高是低了。
邬进上台站定后,韩山抱拳道:“邬帮主好。”
邬进一挥手,一笑道:“打便打,韩少侠何必客气?”说完,纵身扑来挥刀砍下。
韩山见这一刀看似稀松平常,却刚柔并济攻中带守,知道邬进功夫也不可小视,拔剑侧身一剑自邬进刀下刺入。邬进横刀下砍。韩山知道邬进执刀砍向自己的铁剑是为了阻止剑进,微微一笑间思忽转手腕,剑在眨眼间已由刀下翻到刀上。
邬进吃了一惊。他的心思远不及韩山缜密细致,之所以能当上蟠阳帮帮主也算偶然。当初蟠阳帮上任帮主猝死未能指定下任帮主的人远,蟠阳帮中几位首脑人物为争夺帮主之位纷争不已致使蟠阳帮起了内乱。那时邬时刚入蟠阳帮不久,虽武功在帮内无人能及但因无人知道而并未得到任何人的赏识。后来几位护法长老又在总堂之上大打出手,眼见各人的拥护着已准备群拼混战时,邬进出手制伏了带头之人。他虽头脑一般,但还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对众人晓之大义,及时扑灭了这场将起的、可使蟠阳帮走上绝路的内争之火。帮中人不论大小均念他对蟠阳帮恩重,遂推他为蟠阳帮帮主。
邬进头脑虽一般,但一来帮中兄弟信任,二来又有长老护法鼎力相扶,他当帮主这么长时间蟠阳帮倒也平安无事。不久前,江湖盛传京城珍珠大会上要出售天月门秘笈,听得消息的邬进对天月门可说向往已久,因此交代了几位长老一声,带足银子和两名属下一同来了京城。
今天看了一个上午,邬进并未看出什么。下午韩山打败指掌双绝骆通玄后,邬进等了好久不见有人上场,按捺不住便令手下前去交钱报名,他则直接上台而来。
邬进本身功夫虽不低,但眼光并不如何高明,认为自己也并不一定就不是韩山的对手。可是他一刀砍下时,明明看得清楚韩山剑在他刀下,眼一花剑已翻到了刀上。眼见韩山变招速度如此之快,邬进诧异之中不由暗生惧意,急忙撤身后退,同时挥刀外抡。
韩山见此料到了什么,等邬进那一刀使老之后,如惊鸿般掠上,扬手一剑,直刺邬进咽喉。邬进急向后退去,同时挥刀格向韩山刺来的铁剑。韩山脚下不停,转腕翻剑,闪开了邬进格来的一刀不说,剑尖反而离邬进的咽喉更近了一分。
邬进大惊。他艺成初入江湖便进了蟠阳帮,由始至终可说根本就没遇上过功夫高于他的对手,正因为这点使得他在临敌经验上大显不足,尤其是在遇到了功夫比他高之人时,这一点更成了致命的缺陷。现在韩山只是克制了邬进两招便迫得邬进慌乱不堪,一身本领可说连一成也未发挥出来,而他自己对此犹为不知。
邬进一刀格空后,已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迷惘之中,竟连挡也不敢再挡了,只是向后急退而去。
韩山看得出邬进确有真功夫,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仅此一剑迫得邬进直退下台后停身收剑,微笑着朝邬进抱拳道:“若非邬帮主如此相让,在下如何能胜?”
邬进惊慌未定,出了两口粗气,转身回棚去了。
其实这邬进和那被史文豹一掌打死的汤尉旋相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那汤尉旋本领稀松而自己并不知道,他败自在情理之中;而这邬进虽有一身本领他却并不懂得如何应用,所以他败也不在情理之外。
任不智刚宣布韩山胜后,便又有四人分别出棚一一到任不智处报名去了。
韩山微一怔。
他的打算是速战速决,以高明武功迫得某些上场者打消上场的念头。前一点因邬进本身之故算他做到了,可后一点却恰好相反:上场之人非但没有打消其念头反而由少变多一个个都踊跃积极地参与了进来。韩山不由微笑着暗叹,同样是武功,仅从这一点上已可看出天月门秘笈上所载的比自己的要高明多了!
报过名的四人除了最后一个号称“六手鹤”的安秀瑜的因无对手而暂先回棚休息外,剩下的已都安排好阵式。
和韩山交手的是一名相貌丑陋的五旬老者,在江湖也甚有名气,姓屠名证,有个绰号叫做流云飞袖。
另外对阵的两人其中一人使一根三尺长的铁鞭,乃使铁鞭第一好手,叫赤火神鞭常月能,另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姓宁,叫宁希发,使一根六尺来长的铁叉。
韩山听说过屠证的名头。
屠证乃是一名少林俗家徒弟,他的绰号正是从他的武功中化来,这手流云飞袖在佛门功夫中亦算一绝。屠证的授业师父乃是和嵩山少林寺相对应称为南少林的莆田少林寺一名首座,算来屠证还该称净赚一声师叔。
莆田少林在各方面虽都不及嵩山少林寺,但先不论佛法微义和经文真理的参悟修为,仅在武功之上还有几项可与嵩山少林相比肩的,流云飞袖就是其中一种。
“阿弥陀佛!”净赚道,“屠师侄乃莆田少林戒律院首座本观师兄的徒弟,本观师兄生平所学最擅长者要数观音拈花手和流云飞袖两项功夫,屠师侄的流云飞袖深得本观师兄真传,经他勤奋修习,几已青出于蓝了。”
李树生道:“那他很厉害吗?”
净赚微微一笑,道:“武学一道,如五行一般亦讲究相生相克。屠师侄的流云飞袖虽有其独到之处,但他遇上韩少施主这柔不着力之剑法,却就难免不处处掣肘了。”
屠证面目虽丑陋不堪,心地却很善良。韩山虽不了解其出身如何,对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屠证走到韩山面前不远停下,韩山微笑着抱拳道:“屠先生,韩山有礼了。”
屠证笑道:“韩少侠不必客气,请!”
韩山道:“好!”拔剑扬手一剑刺向屠证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