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杯后,丁啸风道:“在客栈之中家父每次吃饭都是小二将房送到他房中去,他并不到店堂中去吃,因此他尚不知舍妹一夜未归之事。在下觉得若任舍妹一直如此胡闹下去终不是个办法,便将所发生的一切对家父讲了一遍。家父听了勃然大怒,说声“老夫去会会这武功高强的浪荡八帅”便出门而去。如此虽非在下所愿,但在下却无法阻拦,只能任家父前去。还好未生出太大的事端。”
王会志道:“丁老前辈剑法之高,当世只怕已是第一人矣!,我们以三敌一,却仍有不敌之意。”
丁啸风笑道:“王少侠的箭下留情也实在是名不虚传!”
王会志道:“当时在下实是迫不得已,并非有意显露什么。”
丁啸风一笑,道:“舍妹自幼给家母宠坏了,这两日一定给诸位少侠添了不少麻烦。”
韩山道:“哪里。”
丁啸风叹道:“只可惜,舍妹已与有福有了白首之约。”
韩山闻言心中一动,道:“丁二侠的意思是。”
丁啸风笑道:“在下的意思难道韩少侠不明白?”
韩山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怕会错了意。”
丁啸风道:“今日几位少侠来此难道仅是为了向家父赔礼道歉么?若非另有他意,武功盖世、名震天下的浪荡八帅又怎肯如此下颜屈膝?韩少侠莫以为在下看不出来。”
韩山微笑道:“丁二侠好眼光!”
丁啸风道:“此次前来京城,家父原本没打算带舍妹来,舍妹一再求情也未得家父应允,后来还是家母说了话家父才勉强同意。正好。”
“请恕在下失礼。”韩山忽打断道,“丁夫人贵庚?”
丁啸风一愣,不明白韩山为何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就连王会志、岳海涛、朱攀登、杜爱国四人也不明白。
丁啸风道:“家母今年五十有三。”
韩山点头笑道:“丁夫人身体可好?”
丁啸风道:“家母虽未习过武,但素来身无大碍。”他看着韩山,道:“难道韩少侠识得家母?”
韩山摇了摇头,微笑道:“丁老前辈名传武林,在下只是随便问问。”
丁啸风又看了韩山两眼,方接着道:“正好有福之母乔夫人来了敝居,希望家父能将有福也带来京城见见世面。家父考虑到舍妹日渐长大,已将到成婚年龄,可借此机会让他们多接近接近,以增进感情,免得婚后出现隔阂。来京城的第一天,舍妹见这么多人都来参加珍珠大会,突发奇想说在京城开家客栈话岂非要发大财?”
韩山等不由莞尔。
丁啸风道:“让诸位少侠见笑了。”
韩山微笑道:“丁二侠莫误会,在下等之所以笑是因为敝弟树生也说过同样的话。”
丁啸风“哦”了一声,一笑继续道:“家父自不会同意舍妹的荒诞想法。那日舍妹说要上街转转,在下便让有福陪她前去,未料在街上她竟施出轻功想甩掉有福!后来巧遇李少侠更是让人难以料及,这才闹出了这么多事来。昨日无意中在下见到我房间内的包袱被人翻过。当时在下便想到了舍妹,打开一看,果不出所料,少了三万两银子。”
韩山微笑道:“令妹的银子咱们兄弟还骗去了五千两,这便奉还。”从怀中掏出丁贝儿给他的那五千两银票。
丁啸风不解地望着韩山等人。
杜爱国笑着把前因后果讲了讲后,丁啸风方明白过来,笑道:“在下素闻浪荡八帅帮人做不违侠义之事收取合理报酬,借此应付生活上的开销,今日一见,又觉各位极是豪爽,在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这五千两银子,不妨算在下的一点儿小小心意。”
韩山将银票推到丁啸风面前,微微一笑道:“丁二侠的好意咱们兄弟心领了,只是初次相逢,便令丁二侠如此破费,在下兄弟实不敢当。”
丁啸风见此,收起银票笑道:“那么在下也就不勉强了。”
韩山道:“丁二侠请继续讲。”
丁啸风道:“舍妹之所以不想回来,因为什么大家都清楚得很。在下也见到了李少侠的行为举止,无不显露出他对舍妹已情种深种。说实话,李少侠与舍妹确是一对很相配的璧人,但舍妹已与乔家定约,这只能说舍妹无此福气,不能嫁于李少侠这样的少年英雄。”
“既然丁二侠已经挑明,咱们也就不再拐弯抹角。”韩山道,“老实说在下兄弟初见到令妹与树生如此投缘,便想到了撮合他们。当后来打听令妹来历时得知令妹已经许人的消息,在下兄弟本想作罢,可是看到树生与令妹是那样的情投意合,心有灵犀,便打定了主意要为树生争取到这份姻缘。丁二侠莫误会,若这只是树生一厢情愿,在下等是万万不会这样做的。爱国,把咱们来京城的前后对丁二侠讲一下。”
杜爱国便由净赚去找他们一直到他们今日去葛府回来,大致将其中的发展过程讲了一遍。
韩山接着道:“丁二侠,在下兄弟恳请你能否不为浪荡八帅着想而只为令妹着想着想呢?我们敢保证,令妹和树生如果成亲的话,不说做一对神仙侠侣,一世活得幸福却也勿须怀疑!”
杜爱国道:“不错,咱们江湖中人,又何必为俗世规矩而累了亲人一世之幸福呢?”
丁啸风淡淡一笑,道:“抱歉,在下也不想舍妹一生痛苦,但像几位少侠所说的在下实不敢私自做主。”
朱攀登道:“我们不是让丁二侠自己做主,而是希望你能好好劝一下丁老前辈。”
丁啸风打断道:“据在下估计诸位少侠的心意家父也十分清楚。他去找舍妹时,又岂会对李少侠那为舍妹情急拼命的行为视而不见?只可惜缘由天定、事难遂意。话又说回来,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李少侠武功盖世,声名远扬,除了舍妹又岂会找不到合适的伴侣?”
杜爱国笑道:“在下兄弟亦懂得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