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我的小孩怎么会和刘青长得像,你说啊。”
定定的看着张立军好一会,姚娜好似突然明白过来,心中已是一片悲凉。
“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是么你觉得我和刘青有问题,你认为孩子是他的对吗”
“难道不是吗”
张立军嗤笑一声,仿佛认定了孩子就是刘青的。
“那好,我告诉你,我和刘青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除去朋友之外的关系,这个孩子,这个被你亲手掐死的孩子,他就是你的。”
也许是因为心死了,姚娜的声音平静得就像在诉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没有一丝起伏。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张立军惊得后退了一步,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慢慢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姚娜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的朝门外走去,“真可笑,张立军,你居然因为怀疑自己的妻子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真可笑。”
悲凉的笑声扩散在死寂的房间里,渐渐飘远。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男子看着面前的婴儿,嘴里一直单调的重复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悲哀而绝望!
曾经的美好恍若一场让人沉醉的梦。然而醒来的方式却残忍得让人痛侧心扉。
姚娜在痛失爱子后彻底断了与张立军的一切联系,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曾经美好的一切被彻底打碎后,便再也回复不了从前。曾经让人羡慕的一对夫妻也在突然之间便分道扬镳。
面对姚娜提出的离婚,张立军没法拒绝也不能拒绝,自己所做的事所犯的错终究是要受到惩罚,然而其中最最重要的便是内心中对孩子的愧疚。
直到失去之后,张立军才想明白,原来夫妻之间,感情再深厚,一旦缺乏信任,那么一切矛盾都会应运而生,两人的距离也将越拉越远,直至遍体鳞伤彻底分离。而自己,却恰恰是忘了给予信任,最终才毁了一切。
今天上午收到了福建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是同班同学阿城送过来了,那时我和妈妈正在院子里洗衣服,阿城拿到通知书既高兴又无奈,他不懂我为什么要报那么远的学校,妈妈也不懂,她知道后也经常为此难过,她总是想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差不多等于把她给抛弃了,可是我并不是那样的人。我报那么远的学校,只有一个目的,带着母亲摆脱继父。
在我7岁那年母亲和父亲离婚,我当时不懂什么是离婚,只想着母亲可能又要带着我去外婆家住很长时间,可是我们走了很远的路,坐了好久的车也没有到外婆家,而是直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家庭,这个男子年纪看来比我母亲大的多,皮肤黝黑,额头上有许多皱纹,下巴上有几道疤痕,想来应该是刮胡子留下来的。
他穿了件有点发黄的白衬衣,皮鞋并不是很新,但是却刷了许多黑鞋油,因此看起来很是发亮,与他的褶皱的发黄的白衬衣很不吻合,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我对他的感觉并不好,甚至十分怕他,他满脸堆笑的讨好母亲,问母亲路途是否劳累,是否要吃水果,偶尔也会看我一两眼,问我要不要吃写东西,我总是惊恐的看着他,不明白怎么回事,心理老是盼望则会母亲快点走。
他没有我的父亲看起来那么和蔼,尽管我的父亲已半身瘫痪,当时我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可是当着他的面我也不敢问,直到吃午饭时,趁母亲在厨房做饭,我才敢问,母亲边切菜边对我说,我们以后不走了,就在这住下了,并且告诉我他以后就是我的父亲。
我不明白为什么,可是又不敢大声的问,心理的害怕与委屈使我哽咽着讲到:“不,我要回家,我爸爸不是他,我要找我爸爸呜呜呜——”
妈妈竭力压低声音讲到:“找你爸爸,找你爸爸只有死路一条,我要生存,你又要上学,光靠我一个人,怎么行呢,还得照顾你那瘫痪的父亲,你上学还得有钱,你以后还得出嫁,有人知道你有一个瘫痪的父亲,谁愿意娶你啊,回去如果能吃饱饭,如果能让你去学校读书,我也愿意回去。”
母亲说完叹了一口气,看着还在哭的我,蹲下来边为我擦眼泪边说:“孩子,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他们这里有一所小学是很好的,妈妈已经为你提前联系好了,过一段时间开学了,你就可以去学校了,我这一生,算是毁了,但是我不能把你的一生也毁来,所以答应妈妈,不要哭,好好学习,努力考上大学,只有这样你才对得起我,也才能回去看看你那瘫痪的爸爸。”
听完妈妈的话我哭的更凶了,因为我意识到我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再也回不到我所居住的地方,并且要和一个陌生的,我所害怕的人一起生活。
妈妈中午饭做好后,让我和她一起把饭菜端上桌子,这时候我发现从一间小屋子里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一位老人,他径直走到饭桌旁,看了一眼妈妈说:“来啦”,妈妈赶紧回答了一声,并且赶快给她准备碗筷,这时候那个陌生男子也从外面买的酒水回来了,他兴高采烈的为妈妈倒酒,妈妈说自己不能喝酒,推着拒接,但是男子很严肃的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必须的喝,妈妈没有办法只有接过酒来。
陌生男子又给那位老人到了一杯说:“您老也喝一杯吧,今天也算是你儿子的大喜之日,你也再不用挂心我娶不上老婆了,现在只要有钱什么老婆娶不到啊。”那位老人看了她儿子一眼,哼了一声说:“娶到老婆不算什么本事,能生到娃那才叫本事。”
陌生男子猛喝了一杯酒说:“你就等着吧。”
晚上休息时,陌生男子让我和那位老人一起休息,并且让说以后她就是我的奶奶,但是我却也有点怕这位奶奶,觉得他和他的儿子一样,都是怪怪的,我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角,害怕与妈妈分离,也希望妈妈让我留下,但是妈妈却把我送到那位老奶奶黑暗的小屋不再说话,并且告诉我要乖要听话,为我洗完脚后,妈妈把握放到床上,为我盖好了被子就离开了,走的时候那位老奶奶叮嘱直接把灯也关了。
关完灯后,屋内一片漆黑,我害怕极了,紧紧的缩着脖子,眯着眼睛,不敢乱动,偶尔听到那位老奶奶的咳嗽声也吓的要命,老是想起妈妈为我讲的巫婆的故事,说巫婆趁孩子睡着,如果孩子不听话就会起来吃了她们,想到这我就吓的要命,动都不敢乱动,只期待白天快点到来,妈妈快点来到我的身边,那时候我也好想哭啊,可是我连哭出声都吓的要命,想来这位老婆婆应该是不喜欢小孩子哭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天才亮,只是迷迷糊糊中,母亲过来叫醒我,并且为我穿衣服,接着洗刷后我便和母亲一起走进厨房,准备早餐,然而这样的生活只平平静静的过了两年左右。
因为母亲无法给这个叔叔也就是我现在的继父,生一个儿子,无论是我的继父还是我继父的母亲对我妈妈开始恶语相加,冷嘲热讽,我妈妈并不反抗,继续做饭,打扫卫生,操持家务,无论生活有多忙,妈妈都尽量把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无论什么样的天气,都去接送我上学,也是妈妈的这些作为,让我对生活有了勇气,同时也学会了隐忍。
每天妈妈接送我上学的时候也是我感觉最快乐和自由的时候,在路上可以随便的和妈妈说笑,没有家庭的压抑,妈妈可以开心的大笑,我也可以肆无忌惮地陪着妈妈开心,依恋着妈妈,每次送我到校门口,妈妈都会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然后看着让我走进学校,放学后老远就看到妈妈在等我的身影,第一句话也是有没有听老师的话,今天讲的有没有都听得明白……
愉快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继父对妈妈无法怀孕生子的事情,随着日子的增加由原来的恶语相加,开始变得拳肉相加,并且经常在外面喝酒打牌,家里的一切重活,包括田里的活也开始由妈妈一个人包揽。
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有过什么抱怨,只是闷头闷声的把活干完,可是每次干完田里的活,回到家做好饭,喂好牲畜后,全家人都做好等着继父回来时,继父总是醉醺醺的,一进门就开始狂骂,进到屋里后,看到妈妈就劈头盖脸的吵妈妈,妈妈从来不还嘴,只是忙着给父亲倒水,并且给父亲盛好饭菜。
今天也是如此,但不知道父亲在外面又听了什么人的闲言闲语,一到家,就把门踹开,冲到大厅对着我母亲就是大吼:“你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生不出也个娃来呢!”说着一巴掌打到妈妈的脸上,妈妈应付不急从凳子上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