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雨季,雨水淅淅沥沥的下,已经是三天了。张立军坐在“禹都茶馆”的窗前,陷入了沉思。他的身旁坐着好友姚娜和陈迁之。他们三个是高中时就认识的,大学也是一个学校,毕业后也留在了同一个城市。铁三角是同学们给他们的外号,他们是确定要死在一块的。
“立军,别想你那堆破事了,来喝一口。”看着张立军走神的样子,陈迁之把烟灰缸送过去说。
张立军接过烟灰缸,也没看就要往嘴边送,可是因为脑子突然闪过念头停在嘴边,正要送进口里时,姚娜哧哧的笑出声来。
“别想了,赶快喝茶。”陈迁之催着。
张立军听出一样,看手上时,才发现被耍了。
“你还算哥们吗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你哥们都要愁死了。哎,这批药材不好外销,我都快愁死了。”
“立军,我们三个能聚一次也不容易,你就别愁了。想想喝完茶,去吃完饭吧,然后去哪里吧。”姚娜劝道。
“是啊,我还想着和你好吃好喝呢”
听到这样的鼓噪,张立军也觉得自己该放松一下,愁也没有用。于是他一口把面前的茶喝光,就要起身。
陈迁之看见这样,也起身说:“娜娜,走,跟他混饭去!”
“去厕所混哈哈……”
“切……快点啊!都五点了,我还要回去呢!”陈迁之装作发怒。
等张立军从厕所里出来,陈迁之早结好账,和姚娜早在门口等了。出门口时,雨还在下,可是只有姚娜带伞了。娜娜不知不觉就靠向张立军,伞没到张立军的头上,陈迁之就钻进来。
娜娜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动作后,立即看了看陈迁之,脸上也有些不自在。
“他那么大块头,躲了也会挨淋的,浪费资源。”陈迁之笑着说。
“哎,我就让着你。谁叫你比我小呢小屁孩一个!”
“你有种再说一次,看我不揍死你!”
“小屁孩……”
陈迁之忘记了拘束,真像小孩子一样追;张立军看着追来的陈迁之,笑得出不来气。娜娜看着他们嬉戏的样子,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那时候是高二,她和陈迁之是同班同学,在一次运动会上遇见了张立军,三个人就成了死党。
要是一直保持这种好朋友关系就好了,可是不能。她暗暗的喜欢上了张立军,而张立军也喜欢了她。但他们还是得隐藏这种喜欢,因为陈迁之是喜欢她的。
娜娜慢慢地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常来的餐馆——哥俩好酒楼。每次聚会他们都来这里,并不是因为这里的菜好吃,而是由于酒楼的名字。服务生把他们领进了包间,并拿来了菜单。
陈迁之毫不犹豫的拿起菜单,就点起来。他点了姚娜爱吃的菜,有点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就把菜单丢给张立军。
“你怎么老点百酸莲花呢这道菜也不怎么样啊!”
“娜娜爱吃啊!记得没认识你之前,我们就爱去火锅店,每次去都点这样。有一次她竟一个人吃完整大盘。”
听到陈迁之这样说,娜娜笑着点头表示赞同。其实她现在已经不喜欢这道菜了,可是陈迁之每次看到这道菜都会点,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窗外还下着雨,已经快一天了,娜娜想起了五年前的雨天在学校偶然遇见张立军的情景。那时候雨也很小,落在身上湿润润的。娜娜和张立军在雨中走,觉得有些不自在。那时候张立军并没有伞,她也没好意思叫他躲进来,直到他打了个喷嚏,才在学校图书馆的门口躲雨,也是在这天下午,娜娜发现她喜欢上了张立军,而张立军也恋上了娜娜。
“来,今晚不醉不归。”陈迁之打断了娜娜的回忆,这时酒已经摆满桌子了,而张立军正在开酒。
不知道这样的铁三角还会持续多久娜娜想。
“来,娜娜,哥们三喝一个。”张立军把杯子递给娜娜。
“来,喝一个。今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陈迁之说出了心里话。
“谁跟你死啊,臭美!”张立军哈哈大笑。娜娜也笑起来,陈迁之也跟着笑起来,三人的笑声融在一起,无法分离。
酒过几圈后,张立军又和陈迁之划拳。陈迁之的酒量不行,划拳的技术更差,所以没几下就撑不下去了。张立军只能结账,扶着陈迁之回去。在家里安顿好后,他和娜娜在街上逛了一会。
天还下着雨,马路湿漉漉的。张立军又想起了在图书馆躲雨的情景。
“那次我竟然感冒了呢”
“你说的是图书馆那次吗”娜娜说。
“恩。”张立军的目光注视着娜娜,他突然有一股冲动,想牵娜娜的手,可是又不太好意思,只是有意识地靠过去。娜娜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主动把手靠过来。张立军碰到手,就抓住不放了。
“迁之不会有事吧”娜娜想了一下,才说。
“没事的。他不会掉下床的。我就担心他吐在床上,那就不好洗了。”
“呵呵,每次喝酒时,他的呼声最高,可是每次都是他先倒下。”
“是啊!他的酒量太差了。”张立军牵着娜娜的手,转过来看她,当看到娜娜的红唇时,竟然有那种的想法。他克制自己,可是那犹如花瓣叠成的唇,映在他的脑海里。
“阿树,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多好啊!”娜娜说出了这样的担心。
“放心吧!我们会一辈子这样的。”
“可是迁之怎么办”
“没事的。总有办法解决的。”张立军虽然这样说,可是具体怎么办,他一点也没有主意。如果真和娜娜在一起了,暗恋娜娜的迁之该怎么办。
走到站台时,等了一会公交车来了,娜娜准备上车。张立军本来要回去看陈迁之的,可是在车门快关的一瞬间,就进车里了。他不管司机恨恨的谩骂,就往娜娜的身边走去。车上的人很少,娜娜往里坐,留出位置给立军。
“你该回去的,迁之在家,我担心他出什么事!”
“没事的,放心。我还想送送你。”张立军心里突然一软,像跌进棉花堆一下,说:“我感觉我离不开你了。好想每分每秒都在你的身边”
“我也是。”说完,娜娜自然地靠在张立军的肩上,而张立军把她抱得更紧了。
车子在路上时而行,时而停,他们都不在乎。夜灯下的都市,人来人往,嘈杂喧闹,一对对恋人相拥而走,说不尽的幸福甜美。就这样抱着,他们忘记了下车,只能往回走一站。
这时候他们暂时忘了陈迁之,享受着片刻的幸福。路过接头,张立军看见有一间花店还开门,于是就跑过去买。看着摆满花的小屋,张立军不知道选什么花了。店员告诉他送女朋友的话,就买玫瑰,可是他摇头。
最终他选了一大束薰衣草,紫色的细小花穗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娜娜看到花时,眼睛湿润了,她含情脉脉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这一刻他们不用装哥们,他们是真正的情侣。
到娜娜的楼下时,娜娜叫张立军上楼坐一会。张立军想了一下,还是没有答应,他说:“我得赶快去看那小子,别真的给我吐床上了。”
“呵呵……”娜娜笑得很开心,“这花真的很好看。”
“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买错了呢。我要走了。”说完做了告别的手势,就消失在楼下。
走在回去的路上,公司的事又浮到脑里。最近新进一批药材,正准备运到合作的经销商时,对方告知他不再需要他的货。他找到经销商的老板,才发现他已经被炒鱿鱼了,正准备离开。
这本来没什么,合作是有合同的。可是要命的是合同刚好到期,本来这几天续签同一点问题没有,谁知出现这种变故。他找到原来的经理,一问才知道,公司高层来了一个人,听说是高田药材的朋友,就只和高田药材合作了。
合同没续签,自然不存在违约的情况,这下他可为难坏了。他回到家,决定去找新来的这个高层,和他商量新合同的事。
家里的陈迁之清醒了许多,他在厕所吐过了一会后,就冲了个澡,喝了一杯咖啡,然后打开电视听歌。
张立军开门,看见坐在电视前的陈迁之,吓了一跳,以为是小偷。因为最近这里有小偷,每次都神出鬼没的,做了几件大案,连省里的警察都束手无策。
“不许动。”他大喊。
陈迁之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说:“大惊小怪的。是我,你哥们。”
“原来是你,你怎么起来了,没吐在我床上吧。”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
张立军笑而不答,他脱下衣服,打开空调,把屋子里的酒气赶出屋子,也刷了牙。
“我说你那批药材打算怎么办”陈迁之语重心长的问。
张立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随便答:“准备拿火少掉!”
“喂,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跟我开玩笑。你们做生意的最讲究吉利了,你说这话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