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清晨一起床我就摇着轮椅去厨房,吩咐他们做些清淡、可口的早餐。
子歌的身体也日渐虚弱,因此我很担心。但是我依然相信如果心态好,奇迹是很有可能出现的。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活着就好。
新君继位后,宝莹的情绪多少有些低落,好在有沙沙陪她一起打发时间,这样一来我也能有更多时间和精力照顾子歌。为了能救治子歌恶化的病情,我也在不断的打听各方名医的下落。
“我还是放心不下宝莹,子歌觉得如何才好?”
早饭后,我就会陪着子歌在花园里晒晒太阳,赏赏花什么的。至少屋外比屋内的空气要清晰些。气氛自然也会好一些。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所以你我的单方意愿不会是最终的结果。”
“是么?”这样的回答让我微微失落,心里一直不希望再和罗氏有什么牵连。这并不是因为之前的遭遇,而是无论在那一朝代,爬到高处要费很多精神,站的高了却又容易失足。虽然平凡的生活没有富丽堂皇的宫殿,没有众人敬畏的身份地位,却能有一份安静和自由。
他看着我落寞的眼神,深邃的眸子里微微浮出一丝安慰的笑意,阳光洒在他的肌肤上,微微泛光。“傻瓜,不必自寻烦恼,这样我怎么能放心的下。”
我眼眶一湿,紧握住他的手,不甘道:“你怎么可以忍心让我独自哭泣,不可以,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自私。”,心里是无底的无助。
“傻瓜,你不是还有他吗?只要你相信,奇迹一定会降临。”感受着他微弱的气息,我不敢大肆吵闹,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想让他明白我此刻的心。
任何时候的我,都可以能顽强和勇敢,唯独面对这样无情的离别,我无力再承受一次。我的罪孽真的如此深重吗王母娘娘。
不过,我再也不会任你愚弄。
“我去求求莫子君,莫子君一定有办法,我们马上就去月牙国。”我认真道,坚定的看着子歌,发誓一定要让这双深邃的眸子一直紧随我左右。
自始至终都是这个男人在鼓励我,给我生存的信念,和赋予我新的人生。对于这样无论生老病死,都对我不离不弃的男人,就算他只是惟命是从,那也足以托付终身。所以,这一次,我要赋予他新生。
就在我信心满满的时候,子歌的回答却让我不知所措,陷入了无比的恐慌。“即便是你和他成婚,你都愿意是吗?”
“什么?”
我仿佛被推入万丈深渊,“啊…。”
能吗,能吗?我问了自己无数次。可是麻木的心已经毫无反应。连仅有的一点幸福都要弃我而去吗?我是不是真的要可怜自己,怜惜自己,因为这坎坷的一生。还是我可以就这样倒下去,不再有任何顾忌?
“不好了,不好了,银紫小姐,银紫小姐。”
缓缓抬起头,模糊的视线出现一个奔来的身影,是小希月儿,我的女管家。她一向举止稳重,言语从容,这会恐怕是有不小的事情。我收起有些酸疼的胳膊,才发现他已经入睡,立刻给小希月儿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闭嘴。
凝望金灿灿的阳光时,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
走进大礼堂看到宝莹和其他人正跪在地上,对着两排穿着黄蓝相间马大褂的人。看到站在首位的人正拿着一卷黄色印花的东西,我大惊失色,匆忙走上前,跪在宝莹一旁。“大家光临,黄恩浩荡。”一磕头。
“咳,圣主隆恩,银家银紫大人接旨。”他高吆喝一声。
照以前,我心里肯定要痛骂一顿这样的形式。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那样充沛的反抗精力,安分守己是最好的明哲保身之道。我也从没想过要模仿一代女君武则天。作为女子,一是风尘,二是官场,能不涉足,既不涉足。
“奉天承运,圣主诏曰,银家次女银宝莹已到婚龄,且尚未成婚,其年幼时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才貌品行均上等,符合此次秀女的条件。特赐下旨招其进宫参加秀女选赛,钦此。”
“谢谢主隆恩。”
那些人前脚迈出银家的大门,我后脚就跟了上去。虽然猜想到过与此类似的情况,但是却不曾想过这罗谦竟然会如此强硬,他不会不知道我对这件事的态度。身后宝莹的眼神和表情更是茫然无举。
这一回我一定要占着受害者的地位来跟这位新君评理,唯恐他虽明理,却不愿从理。这样一来,他同之前的那位昏君又有什么区别呢,他饱肚圣贤之书,却枉为人君。
“银紫小姐,请留步。”
我正做思想斗争,某人打断了我的思绪。
“国师大人,原来是您。”
现在看到他,我还是会想起那位,他们曾经默契的表情和眼神。“是啊,我特地奉明谦君之命前来,也知道你这会儿是往宫里去吧?”
明谦,明谦,你该明白事理,谦虚执掌。
“呵!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我淡笑道。
“怎么银紫小姐不请老夫去屋里坐坐?难道小姐还是忘记不了过去老夫的那些所为吗?”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眼看穿我的心思。我早已知道当年借身养毒的主意是他出的,不管他是否有悔过之意,那奸诈险恶的心定然不会同那位埋入深土。
“怎么会呢,既然如此想必国师也是有备而来,即使我到了宫里,也恐怕得不到想知道的答案。那么请上上堂坐。”
丫鬟们上了茶后,我命她们关闭大门,谁也不准擅自闯入,也不可以说起这件事情。
“不知国师是否得知我家宝莹早已有婚约在身。”
“哦?”他微微挑眉,“何时之事。”
“这个国师就不必知道的那么清楚了,所以银紫还望国师替我做个情人,跟明谦君说一声。我知道他们是感情好的同学,但是这不关乎男女之事,何况我们银家出生非富非贵……”我语未断。
“这话不可言绝,先朝银紫姑娘是‘一品大人’,你们的父亲也是‘三品大人’,论这地位,还是有些份量的…再说你们家世代为商,恰合,恰合。哈哈。”他自言满意的点头道。
我微微抽泣,抹泪道:“银紫我就直说了吧,国师比任何都清楚当初的那位是如何待我我的,既然如此我必不会愿意让宝莹妹妹日后有愧疚感。您也知道我们银家就只剩下我与她,如果我再失去了她,或是她再失去了我,恐怕我们都难以承受这样的事情。”
伴君如伴虎,不管是朝臣还是佳丽。
“我知道银紫小姐还是不肯原谅那位。”
他倒是把责任推托的干凈,难道就不怕罗炎诈尸?
“这并非原谅不原谅,死者应得安息,何况他的用意并非私心。”
“呵呵,如果银紫小姐真是这么想,原谅了那位,过几日我必到陵墓前亲口告诉他这件事,好让他安息。”
这会儿,我感觉到自己是偏下风,看他满满喜悦的表情,我心里十分不爽快。可是我又不可与他大声争论,这之会恶化事情。“国师大家难道不觉得因为这件事而不妥吗?如果我家宝莹日后知道这件事,以她与我的感情,我能肯定会影响到她的想法。”
“恩,这我也想到过。”
我乘机继续道:“既然如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国师应该劝解明谦君,这皇亲国戚家的小姐才貌双全的必不少,可从中挑选啊!既符臣子的心意,又有助于明谦君执政,一举两得。”
“呵呵,银紫小姐说的是,不过就我看来,宝莹小姐也是才貌双全,不可多得的女子。我也知道银紫小姐为何如此吝啬将妹妹送给罗汉大帝国的子民。虽然老夫也知道伴君如伴虎,可是这一切都是天意,就像银紫小姐您。”
他说到了我的心坎,又乘我不小心,占了上风,我的心开始有些急切。
“国师口才不凡,银紫反驳无力,也不想因此和您争执。但是我一定要表明自己的意思,宝莹的意思跟我一样,所以请国师务必要将这件事传达给明谦君。希望明谦君能以罗汉大帝国为重,不要过多沉溺于儿女私情,这也正是我们这些作为臣子所希望看到的。”
“呵,老夫必传到,希望银紫小姐也明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明谦君能够重振罗氏帝王之风,使得国泰民安。”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稍稍舒了一口气,我并不擅长打这样的口水之战。即不能说出那些有辱罗氏血脉的言词,又不能就此顺了他们的意思,所以辩解起来,难之甚难。
送走国师,我的心继续忐忑不安,快步来到宝莹的屋外,本想敲门进入,可是丫鬟说宝莹有嘱咐,不准任何人打扰她休息。一听,我便明白了。
她定是比我更加矛盾,和为难。或许,她会比我想的更多,以她懂事的性格来看,她更担心的是我违背皇命的后果。可我希望她能明白我有多么希望她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比任何都重要,比一切都重要。因为,我现在已经寻得了子歌。
谁也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是倍感幸福,比在这里的任何时候都感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