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瑶池还有一位同我一样还留有月牙封印的姑娘,我便让碧水多出门打听,听听风声,听听说书的人和出门游览回来的人说的事情。当然听到最多的就是他们惊呼竟然还有两位活着。看来这一次两国之间会有一场百年不遇的浩劫。
“莫子君…”我有些气愤的敲着门,总之宝莹的事情我还是有些生气,不说我就是过不去,本以为他是靠得住的人。
绿妃从我右边朝我走来,也是一脸火气道:“够了没有啊你,昨天是你故意让碧水陪着他们的没错吧?你明知道我对莫子君有意…”脸微微泛红。
“公平竞争啊,”我一脸不屑,“不会没自信吧?”
“才不是,瞧见她那样我就反胃,何况子君见过的女人都比她美…”
我听着刺耳,打断道:“够了,不要这样侮蔑碧水,在我看来她的性格、品德都比别的女子要好了。”
“别吵了…”门突然被打开了,莫子君看了看我,继续说道:“紫儿进屋吧,绿妃也别在为我费心思,更不要再和紫儿争吵了。”
其实看到绿妃气的脸都变青了,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女人之间就是感情纠纷最难搞,莫子君看出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本来以为自己会对他大发脾气,不过看到他有些倦意的脸,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挽起他的胳膊,问道:“子君在忙什么?愿意不愿意跟我说说?”
我数着天数,月底即将临近,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过觉得还是早些做准备比较好,虽然私塾先生给我换了药,不过我时常会想呕吐,让他倍感担心。
“子君不忙,紫儿最近身体如何?”莫子君缓缓的将我安坐在凳子上,然后开始为我沏茶。闻道茉莉花香时,让我觉得很安逸,侧头懒洋洋的靠到桌子上。
刚开始见到莫子君的时候,觉得他会足够能力保护我,让我不被巨浪冲击,不过现在看来我的第六感又错了,是我不现实,爱幻想,他只不过是个风尘中的男子,有的能耐只是与女人玩乐,逗女人开心。我疲倦的闭上眼睛,无奈道:“好又如何,坏有如何,紫儿觉得都好累,原本是来怪罪子君没照顾好我的宝莹,可是我知道你同我一样无奈,是紫儿不懂得体谅子君。”
想到宝莹以后生活在宫廷里肯定会受人欺负和鄙视,我就心酸,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顺从太子的意思,他就不会做这样的事。其实他是不忍心伤害我,可是又担心的要命,怕永远见不到我。
“紫儿说的是,应该怪子君,不过宝莹在宫廷里也不是件坏事,七夕将近,紫儿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危险,懂吗?子君无能,紫儿一定要谨慎处事。”莫子君的语气里带点愧疚和我能理解的无奈,然后胸膛渐渐靠着我的背,从我身后将我搂住,“好俏皮的短发,子君现在才发现。”
头发?剪了很久吧?不过我觉得自己一直是短发来着,“子君也累了,我听的出来,只是你一直不愿跟我讲起,对吗?所以我也不好勉强,现在想多跟子君相处,等我走了,子君又要孤独了,你伤心吗?”
“不伤心,伤心什么,紫儿一直都是在子君身边不是吗?”他淡笑道,一股气息吹到我的耳朵里,引起一阵瘙痒,而我的心里也隐约有些骚动,感觉身体渐渐发烫,情不自禁的伸手牵住莫子君宽厚的手掌,感到一阵冰凉,我轻声道:“要不要紫儿给子君暖暖身子?”说着我便低头轻吻那冰凉的手心。
莫子君没动,僵硬着手,而我已经感觉到他紊乱的气息,想着他现在红通通的脸的模样应该很可爱,“紫儿是清白之身,子君是风尘中人。”他谔谔郁郁道。
“谁说紫儿是清白之身?”我倒吸一口气,心里拔凉。
莫子君不再问话,不声不响的亲吻起我的耳朵和脖颈,很温柔、很缓慢,双臂把我搂的紧,手心里载着我的手,半点儿没有松开的意思。同我的陈永泰一样,我们曾经努力克制着火热的爱欲。
我知道,虽然他现在不要我,但是我有一天必定会来求他,那他一定会顺从了我,而那一天就快到来了。
回到私塾院,我便去找私塾先生,很明显,他知道不少事情,连太子和国师都认得出来。何况那一晚,他可是不顾生死同我那要钱不要命的二娘在一片刀枪乱战里画押卖身契,而我自然也是不要命。想起来,现在还觉得那场面惊心动魄,私塾先生正画押时只见太子已经冲破围阵,那银剑直勾勾的对准他刺来,他却丝毫没有犹豫,要不是我推了他一把,恐怕他早已丧命黄泉,对此我也倍感欣慰,而太子他不可能会剁掉我的手,只得看我按压上自己的指纹。完事后,我急藏起我的卖身契,乐了半天。这也得多亏国师鼎力相助,想出妙计,用宝莹引诱开太子,不然那晚我的身价应该不值‘八千金贝’。
“私塾先生。”门开着,我还是敲了敲门,等待里面的人回应我。
“进来吧。”
我拖起长裙跨过门坎,最近发觉这气候偏冷的罗汉国,穿长裙能护腿,起风时不会让我的关节感觉到疼痛,也不难理解银紫的虚体会得关节病。
火鸟形状的鼎炉上方有一缕缕青丝袅袅升起,‘剪不乱、斩不断’。走近了,鼻子闻道了一股淡雅的香草香,忽然想起香草冰激凌,嘴里直流口水。屋里很干凈、明亮,两边的八扇窗户都被敞开了,太阳光惬意的散步进屋子里,放眼望去,金灿灿一片。直眼看到正在画画的私塾先生,同我的妹妹画画时一样,目光发亮、神采奕奕。仅仅就这副模样都让我深感敬佩。
“银紫以后还是少跟红楼里的那位来往。”私塾先生严肃的说道,像是父亲对女儿的警讯,我自然觉得他是为我好,也是为莫子君好。
我答应道:“知道了先生,银紫心里有话,不知当不当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知道的太多,怀疑我的身份?”废话啊,我肯定怀疑的啦。
“看来先生不仅饱读圣贤之书,还是聪明过人的人,银紫很是不明白。”
私塾先生放下笔,审视画一番,撩了撩自己的胡子,说道:“银紫过来看看,看看这女子是否像银紫。”
顺着他的眼神,看到那副美人画时我微微吃惊,疑惑着他难道真的是在画我?便快步走上前,发现那画中的女子真的和我绝像。画是正面,柳叶眉、狐狸眼、瓜子脸,那纸张竟也极像人皮,有光泽和实质感,正想伸手触摸时,被私塾先生遏制住,他道:“像不像?”我虽只见过几眼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可是看到画中的人物时我就像看到了自己,比起水镜里的人更多了几分真实和生动。
“先生,这是什么皮?为何这么有质感?”我缩回手,好奇的盯着它看。
“银紫不需要知道这么多,觉得她像就好。”说完,他就请我出了内屋,上坐外屋的凳子上,我痴痴的望着那副像是‘人皮’的画,满肚子的纳闷。
近看,私塾先生的长相很平庸,看不出他有如此才气,不过谈吐确实不凡,口口到来,不紧不慢,有条有理,如果说他是银紫和宝莹的爹,我倒是有几分相信。
“先生果真知道那么多,就请回答银紫一些问题如何?”我给他的空杯里沏上茶,一卷热气腾腾升起。
他没马上作答,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缓缓道:“我也有很多问题想请银紫回答,这样吧,我们交换着问,答不出了就结束,你觉得如何?”
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刁钻的人,我心里一阵郁闷,缓缓开口道:“先生为尊,请先生先开口。”
这比下象棋还有折磨人,我眼皮一锤,马上引来了私塾先生的目光,他道:“银紫为何有如此大的改变?从我对你的了解,和宝莹对你现在的言词,不难看出银紫的微妙变化。”
“先生以前和银紫相处过吗?怎么这些片面之词就断定银紫有所变化呢?”
“难道是那位叫你这么做的?”私塾先生继续问道,目光移开了我的身上,听起来是无意的问题,不过我知道他是有意。
在没完全看清他的目的前,我没想过要完全信任他,摇摇头道:“先生也知道银紫家的那些琐碎的事情,大概是我爹娶了二娘后,我才有所改变吧,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宝莹着想。”
他谨慎瞥了我一眼,我故做没看见,微微低头,他便道:“银紫问吧。”我便咧了咧嘴道:“先生还是告诉我那是做什么用的吧。”
我笑的贼样,才不管他怎么愿意不愿意,他应该知道‘君子言出必行’这个道理,不然就有违他的盛名了。
“这叫画皮,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是那一种动物的皮。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画看起来更加逼真呢?”
这话不假,我忙点头道:“逼真的不行,我还以为看到了自己呢。”
他呵呵笑了笑,问道:“银紫为何一心想去月牙国?”
我想了想,自问真的是一心想去那里看看那个世界吗?或许吧,不过最大的原因就是对太子的束缚感到恐惧。“人生有很多不如意,何况我的宝莹不能同我一起去,心里也是犹豫过。”
“听起来银紫也是有苦衷咯?”他挑着眉问我。
我淡笑着点点头,心想这老头真是古灵精怪,很懂得引发我的内心思想,“先生可真是刁钻吶,每次都连问我两个问题,加上前一个问题,您应该欠我两个问题了。”我伸展开食指和中指,在他眼前摇晃了两下,逗笑了他。
“好吧,好吧,是老夫不自量力,银紫请问吧。”
走出私塾先生的屋子天色已经渐黑,心里怀着不安的心情迷糊的走向自己的住处,想起私塾先生说那‘八千金贝’是有贵人相助得到的,我就只能想到太子。很有可能他跟国师的较量只是表面功夫。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代表我还是屋子里的鸟,只要他想抓住我,便是轻而易举。
“紫小姐,紫小姐…沈…沈大夫叫我代话给你,叫你记得去府上,说你现在住私塾院他不方便来。”
呵,不方便?难道这私塾院里不是他的人线吗?碧水知道上次太子在我的拍卖会上有意作祟,所以对他的印象也坏了几分,我想跟她说我要去‘春风得意’,便想到她对莫子君有情,让我心里有愧疚。要不是我之前有意撮合他们,现在我也不会处于左右为难的地步吧。
“碧水,给我烧水泡澡吧。”我想了想还是作罢,私塾先生之前叮嘱过我不能乱出门,何况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改了药方后,我身体确实有所好转,不过体内的寒气淡去后我的热气就会很嚣张,羞滴滴的说一句,那便是怀春。早上私塾先生告诉我唯一能解我身上的诅咒的就是月牙国国君,只要同他同床共枕,发生关系一次,诅咒便能解除,我听了后又郁闷又欢喜,好想臭骂一顿那个下诅咒的人。不过他又说,因为的身上寒气过盛,会传给月牙国的国君。他没说我是中了寒毒,也没坦白说跟我发生关系后那男人可能会中毒身亡,应该怕我听了后会难以接受。不过确实难以接受,因为我是在杀害自己的救命恩人,除非我不同这个男人发生关系。
我在想这王母娘娘是在嫉妒我吧,上辈子我有心爱的男人疼爱着,为了他我要改变自己的信仰,所以这辈子她就惩罚我,让我不得不变成浪蹄子。~!~
夜静了,我又可以独自冥思,遥望窗外。看到星星漫天,我就想到子歌,不晓得今晚他会不会出现,很想听他的箫曲,为我解闷也好,解忧也好,就是别让我觉得夜寂寞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