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碧水的事情,我也没有心思出门去看‘女郎’赛,天渐暗时让人带她去大夫那里诊治,挺怕她会留下后遗症,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自私和无能让她受了那样的折磨。通过这件事,我对碧水多了一份愧疚,也多了一份信任。
独自在屋里躺着,自然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觉得现在自己应该给自己定位,起初的目地似乎渐渐地埋进了内心深处,因为我身不由己。再说以银紫的身体状况,连翻墙都有问题。就算能爬上去,失足摔下来的话也难免摔伤。而这宅子的墙高至少有三米多,难怪那银万宝一点都不担心。
我成了笼中鸟…一切事情都不如我意,明摆着王母娘娘是不肯这样罢休成全我和陈永泰的前世姻缘,心里哀叹,有苦无处倾诉,思念又不断的折磨我。
我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再说这屋子很宽敞,不仅阴凉而且寂静,平时有碧水在外面陪我睡稍微安心些,今天她不在了,我不习惯,也有些孤单。突然想起来,不如我和我可爱的妹妹宝莹一起睡好了。想起来从开始认识她到现在我也没去过她屋子,不知道是怎样的闺房。
“紫姐姐?”见到我时,她粉嫩的小脸微微窃喜。
我点点头,轻声问道:“妹妹愿意不愿意接纳姐姐一晚?”笑着勾了勾她可爱的翘鼻子,她忙拉住我的手,拖我进了屋子。偶尔身上过大的裙摆行动起来很别扭,我就想到要穿裤子。
进屋后还以为会见到奶娘,可是宝莹告诉我说奶娘平日都在厨房帮忙,而她没有独自的丫鬟,我是因为身体不适,她才硬着脸皮帮我向爹要了一个丫鬟。听的我心里一阵心暖。
“宝莹,姐姐想知道‘女郎’是玩儿什么的?”我无知的望着她,我知道宝莹没有被禁足,不然她也就不会去私塾。看着她的屋子,我想起了我的房间,一样的都是粉色的窗帘,墙被刷的雪白,显得很温馨、可爱,而银紫屋子里的帘子是深紫色的,高贵、别致,与她冷傲的性格很相配。
听我这么问,她也不好奇,只是嘟起嘴,说道:“紫姐姐以前不是叫宝莹不要说起这些吗?你说自己很讨厌那些风尘女子和那些潇洒男人,我挑着精彩的给你讲你都不要听,还骂我不听话。”怄气了。
银紫是这样的女子?我依旧微笑,不顾她赌气,双手搂紧她还小的身子:“好妹妹,姐姐以前不喜欢,可是现在也有些好奇,好奇我给梳发髻的那些姑娘们是不是能如愿,听说今晚就是大赛,明个儿妹妹去私塾肯定会听到不少趣事儿。最近我也觉得闷得慌,所以好想听听。”闷的我快憋出病来了,要不是碧水为我受了伤,我才不会安分的呆在屋子里。想想今晚要是能去的话,会见到好多男人呢?
“姐姐以前不是只喜欢画画、刺绣、写字的吗?对这些事情可是漠不关心的,所以你忍得住一直都不出门,等着有一天成为‘皇女’,虽然爹不喜欢你这么做,可是他还是希望你能去月牙国。”她最近肯定觉得银紫不一样了,这很正常,我要她慢慢接受现在的银紫。
月牙国?‘皇女’要去的地方?
“不过我发现紫姐姐变了,没有以前那么高傲、冷漠了,话也多了,虽然你不再那么容易发火、生气,可爱了些,可让我觉得不踏实,觉得你保护不了我…”她说着,也搂紧了我,这样的感觉很好,我们之间相互传递温暖,她继续道:“不过没有关系,我看到紫姐姐比以前开朗了,只是这二娘处处与姐姐作对,我怕姐姐会做不了‘皇女’,我怕…”一口忧心忡忡的语气。
我安抚着她的头,她看不到我忧愁的脸,所以我不再微笑,淡淡说道:“原来如此,难怪爹和你都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让我觉得很陌生,不过姐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生过那场病后整个人就感觉不一样了,不喜欢出头,不想跟人争执,只要…(想起了我的陈永泰,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会处在哪里?)只要宝莹好好的,爹好好的…”,挺感激今天早上的事他帮了我一把。
我说的好深情,撒谎撒的很动听,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眼角溢出了泪水,银紫比金莎莎可怜,却比金莎莎坚强、勇敢。是呢,在这样的家里,也只有那样的性格才能保护自己和可爱的宝莹。不过…怎么说的这个家像是个监狱?
“姐姐不哭,紫姐姐不哭…宝莹给你讲‘女郎’的事情,紫姐姐不要哭好不好?上次沈哥哥听到紫姐姐哭了就走了,他生气了…”她用热乎乎的小手在我脸上抹着,抹花了泪,我笑着抓住那只小手,深深亲吻了下她的手掌心,表示我对她的爱,她傻乎乎的看了我半久,脸微红,我忍不住‘扑哧’笑出来,说道:“傻丫头,给姐姐讲‘女郎’吧!”心里想问,沈梁啊沈梁,你这是生的哪出气,是二娘的事情,还是我独自痛哭释怀?我已不是那个银紫,你该看得出来。
宝莹刚开口要给我讲‘女郎’的事情,就兴奋的呼喊着:“‘金发簪’万岁…‘金发簪’万岁”,说只要是我做的发髻,长相出挑的姑娘肯定能取胜,做不上‘女郎’至少能做‘秀娘’,在罗汉大帝国可以风光一时,受宠于千万男人。这让我想起那位白纱女子,我给她做的是‘万蛇千娇’,某当红明星在某个颁奖典礼上做过的婉约、高贵的发髻,盘大而夺目。不知道她喜欢否,现在的赛场是什么样的局面?
“紫姐姐…宝莹困了,今年的‘女郎’大赛听说很有看头,等过两日比赛结束了我再给你细细讲全,今天宝莹困了。”说着,她慢慢瞇上眼睛,不等我回答就已经浅浅入眠,让我觉得有些扫兴。不过我也累了,应该是这具身体累了。既然大赛不是一次举行完,那我定要去看看,解闷也好,寻人也好…想着,我的脑子里浮现了陈永泰,我拖起婚纱惊喜若狂的向他奔去,只见他头发突然变成银白…
次日,我一早醒来又要抹胸,好繁琐,转身就回屋子里画了张吊带背心的图案,想等碧水回来后让她拿去裁缝店里做。不过突然想起来她脚受伤了会不方便出门买料子,最后琢磨了下,还是叫二娘那丫鬟绿嫣帮我买得了。那笔帐我还没跟她算呢。
“宝莹…姐姐想问你,那沈梁大夫何时还会再来?”出门前,我问道,心里想今天让宝莹去问沈梁一声有没有时间,说我想跟他聊聊病情,只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宝莹梳着她过腰的酒红发,微微侧头,说道:“紫姐姐,今天是月底,你不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吗?那样的话沈哥哥自然会来给你看病,我想明天他可能就会来,紫姐姐今天回房好好躺着休息吧。”
可爱的妹妹很了解银紫的身体呢,她说中了,就算我前几日每天都喝补汤还是觉得身体渐渐虚弱,常常发凉、冒汗,真想乌鸡白凤丸,吃起来方便啊~!~。如此一来,我只要等到明天就可以见到沈梁,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真是一举两得。
第二日清晨,碧水回来了,见她走路跌跌撞撞,我心里一阵寒凉,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我不忍心让她继续照顾我,叫她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只是昨日我没有泡澡,这身体微微烦热,不太舒服。想着今天一定要向沈梁问清楚这银紫…我的身体到底得了什么病。
记得上次沈梁他来的时候是上午,可是现在午饭也过了好几个时辰,再晚这天恐怕要黑了,那样的话我还能看到‘女郎’大赛吗?心里一阵闷闷不欢。~!~
“银紫…”男子的声音,不过是我爹喊的。
我起身向门外的他迎去,说道:“爹,叫银紫什么事?”只见他脸色又微微难堪,有些发青白。不过也可能是这渐暗的天在作怪,我想。
“走吧…”他的语气很熟练、肯定,不多说一句,不多看我一眼,断定我会跟着他走。我想了想,这天不早了,他找我出门要做什么?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听到他补充道:“还不走,大夫在等你。”有点呵斥的味道。
原来是要去见沈梁,我心里一阵心悬,这看大夫不在我屋里看,那要去哪儿看?看到眼前的银万宝眉间黑气一团,如果我再不跟上去,恐怕他又要发怒了,
这一路我走的比较慢,出了后院就是石子路,凹凸不平的卵石让我走起来颠簸不稳,脚底钻心的疼痛,身体慢慢匮乏无力,也不晓得自己置身何处。偶尔想停下步子,看到银万宝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心怕跟不上,就又得向前挪着。
“爹…”我呼唤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一阵‘嗡…’声,身子软了下去。
等我有了意识时,就感觉到周围一阵热乎,还有一个暖暖的物体贴着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