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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1

天赐与司马玉麒鲜衣怒马,并辔驰入镇江城。城中百姓大都识得这位武林盟的大公子,却不知天赐是何许人,居然能与司马大公子平起平坐。难免要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天赐仿佛又拾回在兖州府时的风光,陶醉之余又有几分怅然。

两人来到城西一处幽静的宅院前。司马玉麒扣开大门,昂然直入。只见此宅虽然占地不广,但画栋雕梁,十分气派。天赐问道:“这是大公子的藏娇之所吗?”司马玉麒笑道:“贤弟如果中意,愚兄就送给你了。看上哪位姑娘就接进来,闲时来消遣消遣,花销全包在愚兄身上。”天赐淡淡一笑,说道:“小弟天生的劳碌命,只怕无此闲情逸致,大公子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司马玉麒干笑两声,掩饰心中的失望。将天赐让进正堂,不多时仆人送上酒菜,杯盘罗列,水陆俱陈,甚是丰盛。司马玉麒却不动箸,高声唤道:“玉鸾,出来见见李公子。救命之德,不能不谢。”只听环佩叮咚,从内室姗姗步出一位盛装少妇,走到天赐之前飘飘万福,羞怯怯道:“贱妾蔡玉鸾见过李公子。”一句话讲完,又退入内室去了。

天赐猛然记起,此女是神刀叟蔡元综的幼女,在纯阳庄她与吕锦雯被闻香教所擒,后为自己所救,不知何时做了司马玉麒的外室。司马玉麒见天赐发怔,还当他是被女色所迷。凑上身低声道:“女大十八变。一年前还是个不解风情的黄毛丫头,经过愚兄的精心教导,出落得美艳动人不说,那床第上的功夫,更是妙不可言。贤弟如果喜欢,愚兄愿割爱相让。”

天赐几欲作呕,恨不得迎面一拳揍他个口鼻喷血。心想:“蔡姑娘虽然不是明媒正娶,却也算是你的女人,能说送人就送人吗?为拉拢我李天赐,甘愿戴绿帽子做龟公,真是无耻之尤。”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盛情心领了。大公子邀小弟出来,说有要事相商,不会就是此事吧?”

司马玉麒面容一正,满满斟上一杯酒,说道:“愚兄先干为敬。”一口饮尽,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贤弟一定以为愚兄贪恋酒色,不图进取。其实愚兄另有隐衷,借此排遣郁闷而已。”

天赐笑道:“人生在世,所求者不过酒色财气。大公子得天独厚,出身名门,富甲王侯。更有绝技在身,足以傲视天下。于这酒色财气四字,无不尽占,可以说令人称羡。又有何郁闷无法排遣?”

司马玉麒叹道:“贤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愚兄幼年丧母,家父后娶的继室与我不甚相得,百般挑唆,离间我们父子之情。家父对我渐渐疏远,甚至有些厌憎,对小弟玉麟却宠爱有加。这武林盟的百年基业将来恐非愚兄所有。后母视我如眼中钉,只怕连性命也难保全。”

天赐心想:“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要事。嘿嘿!武林盟如果真落在你这无耻之徒手里,百年基业恐将毁于一旦。”笑道:“大公子多虑了。长幼有序,岂能僭越,废长立幼,取乱之道也。龙首英明,不会不明此理。”

司马玉麒心中一乐,仿佛龙首之位已经十拿九稳。说道:“贤弟果然高明,一言顿开茅塞。它年如能得偿所愿,皆出贤弟所赐。不过,以后还要请贤弟在家父面前多多美言,愚兄定有重酬。”天赐道:“这是大公子的家务事,小弟不好涉足其间。”司马玉麒道:“贤弟如果觉得不方便,愚兄也不敢强求。贤弟身为总教习,在武林盟中举足轻重。如能暗中照应一二,愚兄也一样感激。将来的荣华富贵,愚兄与贤弟共享之。”

天赐心想:“大业未成,内乱先生,父子相悖,兄弟阋墙。我若从中推波助澜,则武林盟败亡无日矣。只是我李天赐并非阴险小人,此等挑拨离间之事非君子所为。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深受兄弟相残之苦,余痛犹在,切不可再令他人步我后尘。”说道:“求诸人不如求诸己。大公子如果才德兼备,则龙首之位唾手可得。如果才德不足,强求也是枉然。即便侥幸得手,也是祸非福。”

司马玉麒神色微变。干笑两声,说道:“贤弟高论,愚兄受益非浅。还有一件大事要告知贤弟。两天前愚兄接到一份密报,所言对贤弟颇为不利。愚兄密而未宣,不知贤弟可愿一闻。”

天赐心想:“色诱利诱不成,又改为威胁了。不知我有何把柄落在他手里。”说道:“小弟自问尚无不可告人之事,大公子不妨公之于众。”

司马玉麒冷笑道:“贤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为了玉貔貅本盟倾巢而出,费尽心力,空劳往返,结果玉貔貅却被贤弟私自吞没。这可是欺瞒龙首的大罪,按盟规当杀。贤弟虽得家父恩宠,只怕也担待不起。”

天赐大吃一惊,此事并无外人知晓,却是如何泄露的?问道:“大公子有何证据?”司马玉麒大笑道:“证据确凿无疑,不怕你不承认。请问,你一去数月,究竟干什么去了?为何玉雁妹问你,你支吾其词,不肯明说,是不是心中有鬼?那位东方姑娘武功已失,为何又忽然复原,甚至大有进境,合何韩双仙之力也非其数招之敌,是不是得玉貔貅之助?”

天赐哂笑道:“仅凭道听途说,便胡乱猜测,入人于罪,大公子不觉太牵强吗?”司马玉麒阴:“愚兄为你隐瞒此事,实是担了天大的干系,一旦事发,于你我都没有好处。贤弟可要三思啊!”

如何应付此事,天赐煞费踌躇。心念一转,却又是一喜,暗道:“我正愁找不到借口退出武林盟,你要将此事禀告司马长风,我求之不得,妙极,妙极!”乘着三分酒意,大笑道:“大公子只管将此事上报。是玉貔貅重要还是我李天赐重要,让令尊去权衡吧!你我话不投机,酒兴已败,告辞了!”袍袖一拂,扬长而去。

司马玉麒暗自恼恨,没料到这个李天赐居然软硬不吃,让他枉费了一番心机。暗道:“即不能为我所用,便当尽早除去。如何行事,尚须与舅舅商量商量。”主意拿定,他踱入内室,寻蔡玉鸾取乐去了。

牵挂多日的心事终于有了着落,天赐心情愉快之极,哼着小曲,一路返回竹园。此时天色已晚,回到住处,只见室内一灯如豆,秀雅姑娘伏在案头打瞌睡,衣领微松,露出白嫩的玉颈。天赐不禁心中一荡,蹑足走近,俯身轻轻吹了一口气。

秀雅惊得尖叫起来。蓦然回首,才发现是天赐回来了。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嗔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不正经,吓了我一大跳。”天赐笑道:“司马玉麒拉我去喝酒,死缠住不放。我现在吃香得很,人人都想拉拢我,什么醇酒美人,名利权势,不一而足。可我李天赐天生一付贱骨头,有福不愿享,见色不动心。司马玉麒无可奈何,最后不欢而散。”

秀雅调皮地笑道:“司马小姐也不能让你动心吗?”天赐揽住她的纤腰,在她吹弹得破的小脸上轻轻一拍,笑道:“小丫头,你吃醋了?”秀雅脸蛋一红,说道:“鬼才吃她的醋!告诉你一件趣事,下午你走后,司马小姐借故到房中仔细查看,问东问西,确认你是一人独睡,她才满意地离去。”

天赐已经明白,却偏偏装作不解,问道:“她这是什么意思?”秀雅笑道:“她是在吃醋啊!怕我们两个……哼!你在调侃人家,坏死了!”她忽然间醒悟,不禁有些羞恼,粉拳乱打,撒娇不依。怎奈拳上无力,天赐只当是捶背,心中大乐,陶然欲醉。

两人笑闹了一会,天赐不禁心动。今天司马玉麒多次出言撩逗,他并非无动于衷,只是当时的情形不容他多想。现在与这个俏佳人独处幽室,这才发觉她与数月前相比已经大为不同。微微隆起,玉臀滚圆诱人,现出女儿家成熟的风韵,绝非仅有六七分颜色的蔡玉鸾所能比拟。

“她是我的!”天赐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想法更盛。在她香腮上深深一吻,低声吟道:“楚楚窄衣裳,腰身占却,多少风光。共说春来春去事,凄凉,懒对菱花晕晓妆。闲立近红芳,游蜂戏蝶,误采真香。何事不归巫峡去,思量,故到人间恼客肠。”

秀雅又羞又喜,紧紧依偎在天赐怀中,埋首胸前,如醉如痴。待到天赐的双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各处游走,在她耳边说些浓浓的情话,她忽然明白今夜将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恐惧。想要抗拒,却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力气,只能任由个郎轻薄,渐渐也动了情火。红烛燃尽,室内却是一片春光。两人拥入罗帏,共效于飞之乐。秀雅姑娘初经风雨,弱不胜力。天赐轻怜蜜爱,未敢尽欢。一夜缠绵,两情缱绻,不知东方即白。

欢娱觉日短。天赐沉浸温柔乡中,几不知身在何处。只是心悬玉貔貅之事,尚无结果,盼望司马长风早些归来,是福是祸,早做了断,不要再拖延下去,令人牵肠挂肚。

司马长风没盼到,这一天却盼来了诸葛桢。这个一向洒脱诙谐的再世孔明,今天却满面愁容,满腹心事。见到天赐,未语先叹,说道:“我的来意想必老弟也能猜出大概。咱们相识虽然日短,交情却非同寻常。老弟的为人我信得过。只是龙首吩咐下来,不能不从,有一件事请老弟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天赐心想:“这一定是为玉貔貅而来。你说的不错,咱们的交情非同寻常,我也不想令你为难。正好借你之口将此事传与司马长风。”说道:“诸葛兄想必听到了一些传闻。实不相瞒,这些传闻都是真的。”

诸葛桢神色大变,顿足道:“老弟怎么如此糊涂,此事可做差了。私吞重宝,欺瞒龙首,罪不可恕。这便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天赐淡然一笑,说道:“小弟并不觉得有何错处。玉貔貅本是济世救人之物,小弟正好用它为东方姑娘恢复武功,何来私自吞没?又何来不可恕之罪?”诸葛桢叹道:“对老弟而言,如此做并无错处,但龙首却不做是想。玉貔貅虽小,却关乎一盟之主的权威,岂能置之不问。何况……唉!这其中另有隐情,难以化解。”

天赐悠悠道:“诸葛兄何不直说,这其中关乎武林盟的派系之争。有人见我做了总教习,权柄过重,所以心里不痛快,从中推波助澜,想把我搞掉。”

诸葛桢讶然道:“原来老弟已知内情。唉!诚如所言,此事龙首本不想张扬,可是架不住大公子和曹长老百般挑唆,终于决定查问此事。如果确属实情,龙首纵然怜才切,只怕也不得不忍痛割爱。依我看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大公子指认老弟吞没玉貔貅,并无确凿的证据。只要老弟矢口否认,再由我与钟长老大小姐从中斡旋,料也无甚大碍。”

天赐正想借此脱离武林盟,怎能否认此事。笑道:“小弟已经犯下大错,再以此事相欺,岂非罪上加罪?小弟万万不敢从命。”诸葛桢大吃一惊,急道:“老弟请三思!这只是权宜之策,留此有用之身,将来为本盟多多尽力,将功折罪,岂不两全其美。”天赐道:“我意已决,诸葛兄不必再劝。司马长风究竟是诚意怜才,还是沽名钓誉,经此一事便可分晓。”

诸葛桢沉默良久,若有所悟。怅然叹道:“原来老弟早有去意。唉!我本以为本盟得老弟相助,譬如周得吕望,汉得张良。你我尽心竭力,共佐龙首,以成惊天伟业。谁料竟是一场空欢喜。武林盟福薄,无法留住老弟,惜哉!”

天赐道:“我观司马长风外似宽厚仁和,内则多疑少断,驭下有方而理家无术,致使父子相忌,兄弟失和,外患未去,内乱先生。武林盟虽一时鼎盛,终必难成大事。诸葛兄能去则及早去之,若不能去也当早谋退路。小弟之事不必诸葛兄费心。你我一同去见龙首,小弟自有话说。”

此时竹园的议事堂气氛威严肃穆,武林盟首脑齐集。司马长风居中而坐,钟云翱曹国梁司马玉麒司马玉雁四人两厢排开。见天赐入堂,几人表情各不相同。司马长风声色不动,曹国梁面沉似水,司马玉麒幸灾乐祸,钟云翱焦灼不安。只有司马玉雁表情十分复杂。天赐居然将玉貔貅送给东方映雪,此事令她无法释怀,妒火中烧,却又暗暗代天赐担心,忧形于色。

诸葛桢疾步上前,弓身说道:“回禀龙首,李天赐带到。”司马长风微微颔首,扫了天赐一眼,看不出是喜是怒。而后目光转向曹国梁,说道:“请执法长老查问此事,依律定罪。”

曹国梁缓缓起身,先向司马长风弓身施礼。然后回转身,厉声喝问道:“李天赐,你可知罪吗?”天赐心中暗骂:“狐假虎威!”冷然道:“李某何罪之有?”曹国梁冷笑道:“你勾结外敌醉果老,偷天换日,千面神魔等人,阴谋不利于本盟。私自吞没玉貔貅,欺瞒龙首。其后又口出不逊之言,视盟规如儿戏,犯上作乱之心昭然若揭。这几条大罪,可是本长老冤枉你。”

天赐心想:“好你曹国梁,一条私吞玉貔貅还嫌不够,居然罗织了这许多罪名,妙极妙极!只这几项还嫌太轻,最好再加上一条阴谋篡逆,有戕害龙首之心,才算得上十全十美。”笑道:“曹长老所言确属实情。”

此言出乎众人意料。曹国梁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司马长风神色一变,钟云翱叫苦不迭。只有司马玉雁见天赐泰然自若,直承不讳,还当他另有脱罪之策,反而放心不少。

曹国梁向司马长风道:“黄衣剑士李天赐犯下数桩大罪,证据确凿无疑,他本人也供认不讳,依盟规当处以极刑。姑念他乃忠臣之后,于本盟不无微功,可从轻发落。废除武功,开革出盟。”

钟云翱大为焦急,频频目视诸葛桢。却见他垂首不语,状如老僧入定,钟云翱心想:“你与咱老钟讲好的,一齐代李老弟开脱,现在却成了缩头乌龟。罢了,罢了,只好我老钟一人出面了。”起身说道:“龙首,属下以为,李天赐虽身犯重罪,但他加盟未久,不谙盟规,有心可原。况且他主动认罪,颇有悔过之心。为全龙首宽厚之名,可罚他降职一级,戴罪图功。”

大家均想:“这老钟平时不善言辞,这几句话却说得颇为得体。”司马长风权衡再三,始终难下决断。依他的本意,实不愿失去一个难得的人材。但这个人材如果不能诚心效命,那有另当别论了。看天赐的神情,哪有一丝一毫的悔过之意。司马玉雁暗自焦急,心道:“李大哥呀李大哥,你为何还不上前赔罪?爹爹看在我的面上,或者能从轻发落。你却只管傻笑,满不在乎,爹爹见你这付样子只怕更生气了。你太糊涂了。”

堂上一片肃穆,落针可闻。大家各怀心事,焦急地等待着司马长风示下。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蓝衣剑士飞也似闯入堂中,惊慌地叫道:“龙首,大事不好了!有一个老道士冲进园中,要见龙首,十几个兄弟都拦不住他。”

司马长风拍案而起,怒道:“何人如此大胆?”门外传来一阵狂笑:“司马老弟,二十年不见,你是今非昔比,居然在老夫面前摆架子,想见一面都不容易。”人随声入,只见来者身着一袭宽大的道袍,头上松松挽着个道髻。身躯高大魁伟,紫红色的脸膛,一部花白的胡须,双目凛然有威,傲态毕露。大家被他这一阵狂笑震得耳骨生痛,均想:“这是何方高人?好深湛的内力!”

一见来人,司马长风马上换颜相向,降阶相迎。抱拳赔笑道:“原来是东方老哥驾临,武林盟蓬壁生辉。下属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大家均想:“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狂道人,难怪如此狂傲。”

只见这东方老道昂然直入,大模大样抢过司马长风那把大椅,居中一坐,也不理会立在一旁的司马长风有多尴尬。大笑道:“司马老弟,老夫特来向你讨一个人,你可不能不给。”司马长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道:“东方老哥尽管吩咐。”东方老道扫视堂上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天赐身上。盯着看了半晌,默默点头,说道:“这小子想必就是神箭天王李天赐。老夫要的就是他,望老弟务必割爱。”

司马长风大为惊奇,为难道:“东方老哥无论要什么,小弟都不敢推托。但此人只是本盟的一名剑士,东方老哥要去又有何用?”东方老道怪眼一瞪,不喜道:“有什么用处是老夫自己的事,不老你来过问。老夫只问你给还是不给。”

司马长风暗道:“他盗走玉貔貅为你孙女疗伤,你这老怪物感恩图报,千里迢迢赶来救他。罢了,罢了!我司马长风惹不起你。”赔笑道:“给,给!东方老哥的吩咐,小弟焉敢不从。李贤侄,随这位东方老前辈走吧!玉貔貅之事本盟不再追究了。”

东方老道大笑道:“老夫的面子还真不小,谢了!”也不与司马长风打招呼,上去抓住天赐的手臂,拉起就走。天赐急叫道:“前辈,等一等。”那东方老道却不加理会,大手象一把铁钳,挣脱不开。脚下如行云流水,快而不急,不多时便出了竹园。天赐心想:“这老怪物真是不可理喻。秀雅还留在竹园,还有我的神弓神剑。嘿嘿!司马长风这人爱面子得很,想必不好意思乱动我的物品。秀雅有周大哥他们照顾,应该不会有事。反正我现在走不掉,只好以后再找机会回来接她。”

下了黄鹤山,行到一僻静处,东方老道忽然停住脚步,恶狠狠盯着天赐,不发一言。天赐心想:“这老怪物脑子一定有毛病,莫非是假冒的。凭他这付德性会养出小雪这样的孙女,希奇,希奇!”弓身一礼,说道:“多谢老前辈相救之德。”

东方老道龇牙一笑,说道:“臭小子,你以为老夫是来救你的吗?大错特错了!司马长风那小子为人奸滑,最善沽名钓誉。你纵然得罪他,他也必假做大度,饶你一命了事。老夫却要取你性命。你如果想死个痛快,趁早自行了断。老夫已经二十年不履红尘,这双手也有二十年没有沾过奸邪之徒的鲜血,今天不想因你而破例。”

天赐大吃一惊,说道:“前辈这是何意?晚辈并未得罪您啊!”东方老道怒道:“呸!得罪我?你小子也配!老夫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得罪了老夫的宝贝孙女,这比得罪老夫更加不可饶恕。乘现在老夫心情尚好,赶快自裁。”天赐急道:“晚辈与小雪是好朋友,无论如何也不会开罪她。前辈只怕弄错了。”东方老道怒喝道:“放屁!你自己做下的好事自己心里清楚,老夫羞于出口。赶快自裁,莫等老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