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薛如丝那么无奈,那么痛心疾首地怒说着,“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如果你再不相信,那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思想琢磨好了,莫非你一定要我承认那些与我无关,又毫不知情的事吗?”
但是经理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他在心里想,“这个女人越来越虚假了,她装模作样的时候真是非常诚恳和认真,咬着怎么也不松呢!”
他于是冷漠无情地说,“既然这样,你是不会承认了,可恶,我偏偏又知道了这一切,它让我多么地心神不宁啊。”
薛如丝非常愤慨,真是有些怒不可遏,她转身看着经理,这样说,“先生,你为什么要对我进行穷追猛打,难道你可以从中取乐吗,你喜欢用我的痛苦搏得笑声吗,如果你想存心折磨我,就用鞭子来吧。”
经理漠然地笑着,说道,“你真会说话,像夜莺一样会唱,但你没有切中要害,想想吧,一个女人和她丈夫之外的另一个男人拥有关系,它是一种怎样叫人厌恶的肮脏?”
薛如丝感到心在喷血,气得发抖,叫着,“肮脏的不是我,是你,这些日子以来,你干了多少卑鄙无耻的事呢,你在心里数数!”
这种反应大大地超乎了经理的预料,他真是被出乎意外地啄了一口,于是随即凝聚了精神和力量,立即投入反驳,“我是一个男人,我必须挑起多少的责任和义务,因此和别人建立起来的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叫作肮脏吗?每一个日日夜夜,我不辞劳苦地辗转忙碌,与别人进行针锋相对地斡旋,这也叫肮脏吗?在我的身边时时刻刻都会有形形色色的人存在,活动,难道就因为某一个女人的行为举止被误解,这就是肮脏吗?夫人,社会是一个大漩涡,大染缸,不要全神贯注地盯着它,否则,你会感到那里折射出来的光芒令人头晕眼花,所以不要把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和简单明了的家庭关系混淆不清。”
对经理的话,薛如丝心里由此产生了莫名其妙的鄙夷,感觉到这个男人真是太善于掩耳盗铃了,他的舌头多么地会为自己的形象点缀和美化,不折不扣地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因此她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心里这样嘲讽着,“大骗子说起甜言蜜语来还真叫人不知是什么滋味,好比叫猴子披上衣裳,难道它的身份就是人了吗,有些举动只能是地道地自欺欺人,为什么人还要把它张牙舞爪地弄出来呢?”
经理没有让对方作出他预想的反应,反而不理不睬,于是认定这个女人太诡谲,太会声东击西了,接着说,“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就会体会我的苦衷了,就会对你的过错进行谴责了,你之所以严密地保护好自己,是因为你想到的只有你自己一人,所以你看不到事情的真相。”
“不要把我看得那么自私,也不要把我想象得那么无知,“薛如丝说道,“孰是孰非,我们心知肚明,难道因为争辩得口若悬河、条条是道就是执握着真理吗?真理应该如实地反映事实,而不是人为的主观与武断。”
“她攻击我了啊!”经理想着,这样的事他当然受不了,接着说,“夫人,如果你拒不承认某些事情的存在,那么就请你当机立断地结束某些关系,使得别人没有机会涉足我们的生活,这样,我们也就既往不咎了。”
薛如丝叫道,“牵强附会,无中生有,难道非得自我中伤吗?在此之前,我的心已经承受了巨大的不幸,现在一定要加倍地扩大它吗?”
经理又急又气,说道,“真是冥顽不化,一想起昨天夜里那个人的嚣张,我就忍不住怒气冲天!”他突然直冲着薛如丝嚷着,“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你还要死心踏地的护着他,莫非你们真是死灰复燃!”
薛如丝简短且很有力量地回答着,“不可理喻!”
经理受到了厉害的打击,直叫着,“你为什么要倒戈相伐?他到底用什么贿赂了你,以致你的心这样倾心相向?可是不管你接受过怎样的好处都必须清醒了,否则,你的执迷不悟将被我视为道德败坏和鲜廉寡耻!”
薛如丝这样冷竣地回答着,“我没有过错,却要遭受强加于我的惩罚,有的人行为放纵,却可以逍遥自在地占据审判台的位置,这种不公平是对人性的恶劣亵渎!”
经理气急败坏,口不择辞,叫道,“检点些吧,我的女人,不要让我深陷羞辱的泥淖里!不要在我的面前护着贪婪的狼的行为,除非你故意要让自己变得野性十足和放荡不羁!”
薛如丝毫不犹豫地回答着,“先生,你是本末倒置了。你大概是在灯红酒绿的地方弄昏了头脑,这些天来,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家吗?觥筹交错,那是多么令人留连忘返的时刻啊,我想,你的思想完全被五光十色的幻影弄成了一个花花绿绿的画卷,所以你不希望我的存在,嫌我会妨碍你的自由,于是恣意地臆想出一件非常不伦不类的事来。”过了一会,她又望着前方漠然地说道,“对那些诬陷人的谣言,世人会视之可耻!”
经理逼视着,说道,“没想到,你真是越来越不知廉耻,看样子,对于别人的引诱,你还是津津乐道的!”他气呼呼地转过身去,接着又转回来,“背叛对女人而言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如果你不知悔改,不知检讨,那么你必将尝到自食苦果的滋味!”
薛如丝真是感到天空暗淡无光,日子达到了灰暗最为严重的程度,她窒息般地沉默了一会,之后语气冷硬地说,“如果接下来你只是想折磨我,那么我们分手吧,不要更加厉害地伤害我了,我受不了被人遗弃在一旁的孤独寂寞的日子,也受不了被人妄施褒贬的日子,这让我感到每一个日子都是末日来临!”
经理犹如获得了天大的秘密,怔了一会,冷笑着,“终于水落石出了,我猜想这事情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隐情,果然是为我投下的圈套,想牢牢地套住我,然后你们可以名正言顺地重新苟合在一起,天啦,一个女人竟然有这种思想败坏的奇思异想,太可怕了!”
薛如丝听了几乎要呕心沥血,很痛苦,很失望,说道,“我只想带着我的孩子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过一种安静的生活。”
经理立即愤怒地回答着,“休想,你要离开,你就只能一无所有,我可不能让你毁了我的儿子,他不能在你的行为举止中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经理因为抓住了一个把柄,所以他随之变得志得意满,说了下面一句话就趾高气扬地走了,“你是一个女人,女人应该有怎样的行为准则,你好自为之,不要因为轻举妄动最终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
薛如丝看着对方的背影叫着,“你是粗暴地干涉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力,这是天理不容的事!”
但经理头也不回地走了,薛如丝感到天昏地暗,一时不知所措,心里被巨大的悲哀所压迫,她真想在大吵大闹中结束一切,曾经被她的思想渲染和幻想的天堂,她想把它砸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