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丝否定着,“不对,我没有这么大的理想了,最富于幻想和追求的思想棱角已经被许许多多生活的时刻磨平了,现在,我想要的是平静和温馨,是能够给我踏实的生活,如果在感觉上和生活分离,这会给人的理解在幸福的意义上四分五裂。那些五彩缤纷的念头,如今在我的反应里似乎迟钝了许多,青春的概念已经在我的一生中大打折扣。”这时,她转过身来看着经理,自悲自怜的感觉因此油然而生,往下说道,“我想,当我们之间的信任出现严重的危机的时候,就不要再彼此束缚了,让自由作主吧,让生命之舟随波逐流吧,只要我们停止戳戮,伤痛会消弭的。”
经理立即说道,“如果你的理由并不能证明我们的情份完全断裂,那么我会很有决心地阻止你离开我,只要你不鄙视我的纠缠与迷恋,我就会坚持将爱情的事业进行到底,只要你不否定我的存在,哪怕你心里凝固着坚冰,我也会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它们融化,是我犯下了错,我就必须挑起它的责任。”
薛如丝有些情不自禁,心里被注入了一丝一缕的温暖,但她还是不能从那么忧郁的伤害中恢复精神,语气很轻地说道,“一个人如果感觉到累了,她就想找一个可以休憩的地方,哪怕它清贫得一无所有,因为它清静,所以也能暂且满足人的需要。”
经理像是变得焦急了,说道,“爱人,不要再折磨我了,当你在使出一种背离我的力量的时候,我就心生绞痛,甚至可以听到某种撕裂的声音,对我来说,爱使我一心想贴近你,我从来就是这样对你深情挚爱,现在,我却亲身体验着你的辜负给我造成的难受与煎熬,别再如此轻描谈写和无动于衷,给我一点响应吧,因为我感到自己有些声嘶力竭了,难道我要在这种干渴中耗尽自己的热心与盼望?我不想这样,因为这些东西对我热爱你是很有益的。”
沉默了一会,在经理目光炯炯的注视下,它所投下的炽热让薛如丝开始心神不宁,女人毕竟是感性的,当她感觉到真诚的时候,她就会在它的引导下动摇自己的立场。
她因此忧伤地说道,“你爱我吗,这一点我感觉到很不真实,当你不择言辞地激烈地斥责的时候,我意识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情况,虽然未能证实,但它足以令人忧心忡忡。我想,只有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他才会不暇思索地去伤害她,否则他会有所顾虑,有所心疼,人的理智会阻止他那么鲁莽。”
“是啊,我太鲁莽了,不过我很快就懊悔了。”经理激动地说,“在此之前我也肯定理智具有很强的力量,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帮助一个人处理好身边的事情,控制好他的情绪,只要是具备它的人性格就会非常突出,就会头脑清醒,思路明晰。这件事情之后,我开始重新认识到:理智并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彰显出它的克制与清醒,当人遇到情绪极为糟糕的事情时,它的冷静与判断就会被破坏,从而丧失它应有的能力,从而导致人做出与它极为不谐调的举动来。打个比方说,堤坝是水库的基础,是造福人类的工事,可是当它坍塌的时候,就会洪水泛滥,毁坏良田,酿成灾难,理智就是人用认识和观念堆砌起来的思想堤坝,如果它被外来的力量冲倒了,认识和观念就会混乱,就会错误地引导人,就会使人深陷混淆是非里,激动就会像浑浊的洪流,给事情造成可怕的恶果,使次序变得狼藉不堪,使完整变得残缺不全,使美好变得支离破碎,这一切都是因为头脑昏愦的结果,理智在这时是松垮的,疲软无力,所以我们不能用理智来衡量一切事情的过程。有时候,思想里突然被激发的意识是主动的,可以牢固地驾驭人的行为,让人撇开理智去行动。”
薛如丝于是变得有些心软了,她想,“我是不是应该更宽大一些。”她很清楚,在有的情况下,宽容可以使心灵得救,也可以给双脚让出一条走向自由欢乐的路。
她接着想,“这个男人也许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毕竟,留下那样的证据是我的荒唐和疏忽,我也应该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他得到它的时候把它视为挑衅和不忠诚是情有可原,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男人如果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它可能更危险,更可疑,自私是爱的一种独特的活力。”这时,她感到轻松了许多。
经理看到了对方松驰了刚才还在绷紧的神情,趁势说道,“当我认定你是我一生的爱人的时候,我就心想:一个如此美丽迷人的女人,怎样爱你才不致让你感到欠缺?因此在我们饮了幸福醉人的那杯酒后,我一直有一种爱得如痴如醉感觉,但是我从来没有因此满足过,总想给你最感人的情景,让你的日子充盈着欢乐和激动,可是,我也许为此做得远远不够。”
在薛如丝的脸上,这时泛起了一些鲜活生动的表情,这是她心里有了温暖的结果,显然,那些封锁住她的心情的阴暗的东西正在大块的消散。
经理接下来就表现得无限温情了,那声音似乎是心灵的渴望和呐喊,那么轻柔和美丽,“爱人,让我的臂膀拥抱你吧,爱的光芒从我的眼里释放出来,我于是热情不已,注视着你的容貌,我可以亲切地感觉到它和你的名字一样甜美,无与伦比,我甚至不相信花的芬芳有这样的鲜艳。因此,除了刻骨铭心的爱,面对你的时候,我还有着无穷无尽地思索,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完美无缺,我相信,完美的事物就是奇迹,而我能得到奇迹,只有一个解释,它就前世留下的缘份。”
薛如丝于是被动听的声音说服了,渐渐地放弃了她的对峙。当那个男人伸过手臂把她环抱的时候,她沉默了,心想着,“既然他还热爱着我,我就继续做他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