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可数的几天的恩爱缠绵过后,薛如丝发觉经理的生活方式又恢复到了重心偏离了她的轨道上,这让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它是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它有着潜移默化的动力,这种动力存在于另外一个重心,就像一个存在着引力的磁心,只是她暂且还没有弄明白这个磁心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力量。但是不管这种力量的性质怎样,她都有理由为此紧张不安,而女人的直觉加重了她心神不宁,十分有限的视野则让她一筹莫展。这样的日子重复多了,她越来越感觉到单调,枯燥,憋闷,压抑重重。
她想,“这就是我努力追求的生活吗?如果这样我一点也不快乐,女人喜欢的是一种相濡以沫的相处,假如屋檐之下只剩下一个人在默默地等候,那么这算得了什么幸福?难道男人天生就是喜欢飞翔的鸟,它热爱着无边的天空,因此把白天的时光都花费在了它的征程上,守着那个高高的天空,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因为困倦了才回到栖身的巢穴,养精蓄锐,等待第二天的飞翔与搏击?算了吧,美丽的幌子,这是男人在需要新鲜的快乐的时候找到的一个谎言,他们需要理由给自己自由!”
这样的话她不知反反复复地说了多少遍,以致连她自己也觉得厌烦了。
她在经理每次出门前对他说,“你要记着我在等你,不要让我望眼欲穿,女人用心的等待如果没有结果,它会变成一种承受不起的压力,把女人的快乐和希望都压在下面。任何女人都一样,都喜欢相敬如宾的日子,都喜欢恩恩爱爱的时刻,如果她觉得生命里变得冷冷清清,她就会害怕起来。”
经理每次都回答得非常爽快,肯定,并且很响亮,“你的等待将成为一种召唤我的力量,使我每时每刻都会记忆着这样一个信念:爱。因此我不会走得太远的,一种心灵的牵系注定了我的一生走不出你的视野和要求,只要有空隙的时候,我就会义无反顾地返回到你的身边,营造我们生活的氛围。我热爱守候在你的身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所以你要相信我的毅志和作为,我一直执着于对爱情的朝思暮想,从无异心,只是一进入社会的圈子,它就会有许多的相互往来纠缠不下,不过我会把握好分寸的,我会努力把时间分割出来,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总是惦记着我们应该有的生活的样子,我得有时间来好好地和你一起分享快乐时光。”
但是经理每次食言,他每次找一个理由说他无法脱身,以致薛如丝对他的信心到后来几乎丧失殆尽,以致她认为沉默对她来说也许是一种更好的选择。没有力量的语言,它会让人最终缄默下去。
在一段像是寂静得出奇的日子后,薛如丝感到心里有一种距离已经可以比划出来,并且还在继续拉大。
她想,“这就是出现鸿沟的前兆吗?”
现在,除了一种和忧郁相互交织在一起的多愁善感之外,她似乎变得冷静多了,已经可以把那些以前看来是非常严竣的现象放到日常的思想行为中来,对它进行思索。敷衍,它是一种极端不负责任的行为,是浇灭热情的最可怕的一种作风,对一个态度认真的人来说,它是断然拒绝的另一种拖延了的形式,也是一种更加令人可恶的形式。
因为期待的结果一无所有,薛如丝在失望中倒不知不觉地减轻了失落的痛苦,暂且获得了一份相当侥幸的心灵安静,这在她意识到的时候感到吃惊,这种变化她也不能理解,也许是疲惫了,也许,她们之间并没有过刻骨铭心地挚爱,是利益的巨大诱惑改变了她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因此心灵之间出现的裂痕也就并没显示出十分厉害地可怕的样子,最初的挣扎过也就显得平静了。不过,女人都会存在这样的弱点:凡是她所拥有的东西,她就会想方设法地把它紧紧地攥在手中,这种现象到利益冲突变得激烈了的时候就会炽热,所以一切还没结束。女人的理智在日常生活中会表现得出类拔萃,但是它经受不住命运之舟的大起大落,否则就会丧失其应有的能力,变得糟糕且可惧,还有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