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理看到他的女人的那些记录下来的感想与体验后,他只有一点点存在于瞬间的小小的失落,它就是在那个女人的美丽的思想里,有一些生机还在为另外一个男人保留着。不过他可以看出来,那是一种比较,是为了让那点陈年旧事来陪衬现在的生活,以突显出后者的优越与亮点。
可以说,他从中得到了许多有着殷实的惬意的满足与胜利者的微笑,毕竟,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是涉足而入,他掠夺了别人的幸福快乐。虽然他的胜利有着很大一部分自身因素以外存在的条件,不过他根本就不把这些条件看成是独立于他而存在的东西,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他生命里的一些部分,因此当他意识到它们闪闪发光的时候,意识到它们给他带来许多好处的时候,他也那么自然地神采飞扬了。
当他内心里的得意在一次次累加的过程之后终于不能抑制而从神情里释放出来的时候,他也就直截了当地说了。
“亲爱的女人,我很赞赏你的思维方式,它是对人生细致深入的理解,是一种相当好的理性使然,它与一些粗略地概括显得多么不同,极其优美地反映了在你身上潜存的细腻和睿智。试想,一个简单的大脑怎么可能抽绎出不同寻常地许多道理,并且解析得那么精确?可以确信,这是因为有着一个非常出众的性子,以及因此激发而出的很多灵感。”
薛如丝注视着对方,她看上去十分困惑,“你在说什么呢?”
经理把目光转向放在核桃木质的书桌上的那个记事本,他的眼睛看过去的时候有光芒在闪动。虽然他的女人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他还是微笑着说,“它掩合着一种芬芳的思想,打开来就可以领略到它的魅力,是一种和你的形象一样成熟的美丽,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很有文采的女人,一个有着鲜明的主见的女人。”
薛如丝微笑着摇了摇头,之后说道,“不过是生活之余的一种随想,一种无所事事时的闲情意致,只是生活上一个诞生于思想里的可以随风飞扬的花絮,毫无实在的意义,大概这就是女人的弱点。”
“但是对我有很深地触动,让我重新正视一个男人应该具备的能力。”经理一副认真的样子说,“我不相信它是你无形之中的自然流露,许多地方可以看到思想发生时的对理性的琢磨,留有深思熟虑的痕迹,我想,这些迹象与女人细腻的思维是相吻合的。”
薛如丝像是有心事被说中,沉默了好一阵才把心里的想法吐露出来,“其实,我非常地热爱现在的生活,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满足,我想,对女人来说她不会不喜爱富裕的日子,女人的快乐是和满足紧密相关的。”
“那是当然啦!”经理有些信口开河地接着说,看上去神采奕奕,“哲人总是提倡伟大的思想,把它高高地捧在半空里,总希望它拥有和日月同辉的光芒,即便是面对饥饿的威胁依然会呐喊出崇高的声音。虽然这种信念与追求很不一般,但它对常人来说究竟是一件可求不可得的事,一个普通市民如果闹到这种地步,一大群人会指责他是精神病狂。思想,当它高于生活存在的时候,要么就被讴歌,要么就被痛骂,但是属于前者的人必须具备一份先天性的才能,至少是先天性的远见和毅力,使得与之相应的智慧与生俱来就显示得杰出,倬尔不凡。而芸芸众生,其中也包括那些在某些领域小有成就但无法在历史的史册中留住的人,美好的生活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在他们看来,崇高的思想也是一种空泛的东西,它看上去无形,摸上去更无形,既不能呼吸,也不能吃喝,同样他们那种简单的思想对它的理解认识也是相当有限,因此它甚至是陌生的,这时,物质利益就会高于精神价值存在,因为前者比后者要实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