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丝的眼里闪过几缕惊异的神色,之后不以为然地笑道,“那是为什么呢,你是心不在焉吧,大概还没有认真地面对过一个女人,男人总是用他拥有的物质利益来获取对比中的优越感,并以此盛气凌人,总以为自己主宰了世间的法则,可以随心所欲地召唤和指使,把娇弱的女人当作可以蹂躏的对象,真是高高在上和可恶。”
陈久立即反驳着,“不对,我是一个十分真诚和用心的男人呢,并且现在我可以肯定的说,我已经专心致志地爱上一个女人,因为她每一个方面都是那么优秀,所以我认为她是我今生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
薛如丝闪烁着双眼揶揄道,“要一个已经习惯在生活的大观园里走马观花的男人突然变得一心一意那可是一种非常了不得的转变,它需要一种多么大的魅力!”
陈久追问道,“你不相信吗,就算是奇迹这个字眼我们也并不陌生,在你的身上,我仔细地辩认了纯真和善良的天分,结果我被震撼了。”
“我知道纯真和善良是人性中的美德,可是狡黠和市侩也被许多人利用了。”
“不要冷嘲热讽我了,我只想说出一个甜蜜的名字呢,它正让我心生翩翩幻觉?”
“它是一个怎样伟大的名字,我有必要聆听你把它吐露吗?难道它像女娲一样神美,像婴宁一样笑意盈盈?”薛如丝的眼里这时多了不受拘束。
“是一个更迷人的名字。”他憋了口气,接着破口而出,“她叫薛如丝!”
薛如丝愣了极为短暂的瞬间,随后情不自禁地开怀笑道,“你的赞美来得不容易,它经历了一个称得上是夸张了的弯曲的过程,可是你煞费苦心的把我捧高难道是为了再找一个美丽的角落要几瓶红酒和香槟?”
他本来有着其它的话要说,但他马上意识到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会有更好地表达机会,于是咽住了溜到嘴边的话,快乐地应和着,“是的,我还迷恋着昨宵的美好时光,那个角落将成为我永恒的记忆。”
这样,她毫不犹豫地跟他走了,城市的夜真像是一个魔窟,她们轻巧地进入了魔窟的某一个角落。在那里,心和思想可以得到更多的风流和洒脱,在那里,诠释生命真谛的方式也已不同寻常,即得的快乐就是享受,乍现的奇思异想也是人生瞬间的辉煌。
和昨晚相比,今夜的举动显得突出和放肆了,那个为了给自己找到更大的平衡的女人在两杯过后就开始了连续不断地自斟自饮,她想麻醉一下,好让快乐和痛苦同时消逝,这两种感觉交织着突然从意识里跳跃出来的时候,她就会感到憋闷,刺痛,特别当她的心得到宁静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显现得频繁而演绎得益愈。
因为观念的界限已经突破,她来到了一种自在的人生观里,并且把这种观念融解在了周围的环境里,于是快乐像精灵一样在四周荡漾,带着她的思想在飘动。
在那个灯光可以融化思想的情景里,经理始终用最深刻的目光把他面前的女人盯紧,像鹞鹰盯紧不远处的乳兔,这是欲望驱使的结果,因此细微地注意着她眼角眉梢所出现的迹象,他十分需要那些能够代表心里思维的不经意间渗透出来的还称得上是天真与奇异的想法,也就是他希望在她的脸上看到她对他的用心与爱慕,甚至是崇拜和衷爱,在这种可爱的想法的驱使下,他变得多么地积极和乐观,所有的感官都在为这种意识作出热烈地反应。于是他整个生命处在一种热情蓬勃里,以致于那个女人的神情突然涌出一些微红的丝缕的时候就以为发现了心灵里的秘密,从而迫不急待从他的心灵出发了,向她释放出炽热的预约,以为这是一个天赐良机。这样一个极品,他真是认为是一个稀世珍宝,于是致力于想把她得到。
他这样喷吐出他的热情,与此同时几乎要把手伸过去了,把她从彼处采摘,“可以看出你的快乐呢,它和宁静在一起了,天使,这是为什么?难道和我一样,甜蜜和爱意正在滋生,它的沟沟坎坎里已被它们写满诗情画意般的优美句子,品读着它们,种种美妙的涵意就会把我包围在爱的亲切感里,它的精致胜过豪华的宫殿,它的美感胜过珍馐佳肴!”
那个自我陶醉的女人有些迷惑地抬起头,说道,“你说什么呀?”
经理以为她要聆听他的直抒胸意,于是大胆且有些放肆地说,“我在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情,这种爱已经不是一种简单地欣赏了,而是一种强烈的渴望,如果中止,它会产生不能抹平的伤与痛!”
“爱情,它的确是一个令人喜爱的东西。”薛如丝微笑着看向窗外。
“你很美。”经理不由自主地说。
“可是,美丽对一个女人而言不知是福还是不幸。”薛如丝漫不经心地说。
“谁说不是福呢,它让我这样地欣赏着你,它让你优雅得像一个公主。”
薛如丝没有应答,经理接着道,“鲜艳的女人,你会回报我一些喜爱的情感吗?哪怕是一点点的微妙的感觉。”
那个女人依然缄默不语,她脸上的笑也平息了,是灿烂的思想落下去,像是回到了一种没有念头的状态,生命因此显示出一种静止。
那个早已如饥似渴的男人欢心地以为她答应了,他为此心花怒放,也因此尝到了命运关照的志得意满,他几乎要讴歌一下眼前的快乐心情,他几乎要把那个女郎立即环抱起来,他几乎想到了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至少对他而言,它的意义要胜过一次征服大海的远航,他的收获也要比一个探险者所得的满舱珠宝要珍贵和璀璨。财富只能填充十分肤浅的欲望,在精神所得里才能求得人生真正的踏实和幸福滋生的富裕,整个人类里,全部的美满都是崇高并且充满知足的思想催生的结果。
这样,经理在心满意足的情况下不再犹豫,大胆地接近他的目标,用他的双手想把她随心所欲地抱住,像拥有他生命里的任何物什一样。
不过在他像撒网一样眼看就要捕捉到那个光辉耀眼的形象的一瞬间,她突然从沉默里惊醒,于是从最后一道缝隙中敏捷地走脱了。
经理吃了一惊,最初的时刻里显得有些窘迫,但他随后铮铮有辞地说,“金屋藏娇,它是一种多么美好的理想,为此,我想为你垒造一个天使居住般华丽的香屋,像一粒宝石,储存在我的生命里,为它的光芒所拂照。”
嗅到了真正的威胁的女人摇着头,警觉地说道,“它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我的目光还没有把它注视,所以没有思念和向往,女人,她只看到眼前的事。”一句话,她还没有完全地走出以往的意识形态,有一个圈子还在把她有意无意地包围,要完全跨出昨日的认识与拘谨,它需要一次堪称飞跃的变化,需要心灵彻底的敞开,也需要性格上的配合,否则,终将有阴影的存在,末了,又轻飘飘地说道,“何况,我心里正有一份爱呢。”
经理变得有些焦急了,连忙说,“就算一个人心中有爱,她也可以重新再爱,生活环境的改变就会使它成为可能,爱原本也是爱生活啊!我正想把你带走,我们之间的距离只要短暂的时间就可以把它完全拉近,消弭,只要你今晚躺在我的怀里,现在,对你的渴求已成为我生命中迫在眉急的问题,天使,帮助我把它解决吧,这个善举我将刻骨铭心,这份爱里也将因此心存感恩。”
他又向她伸出手去,他已经被欲望弄得神昏颠倒,他的毅志也已丢失了原形,正在被一种闪烁不定的兴奋和冲动怂恿着,成了一个整个身心都在蠢蠢欲动的劫匪。
不过已有准备的女人麻利地把他的双手推开,之后欢快地从门口消逝了,像一只体态优美的燕子从屋檐下的洞穴里飞向了夜空。
陈久惊慌失措地追到大街上,但她已经无影无踪,于是他十分恼怒地咒道,“真不幸,真沮丧,我的双手竟然不能拽住一个女人,难道她是一个女巫!”但他又接着有些痛苦地说,“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我对她情有独衷,以致心神不宁,沉湎于对她的种种记忆里。说实话,我很愿意供养她呢,即使因此消耗尽我的精力和财富。美人,它是快乐和享受的资源,天才为此抒发过多少赞歌,为什么我要诅咒和懊恼呢,这时急需的是一点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