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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火石之计1

在广武山到荥阳城的平原上

一阵爆裂的巨响在远处的草原上响起“碰~碰~碰~”,但爆裂的声响并没有预期来的长,几个声响后大地便再次回到宁静。

看到一名将领急忙的从前线跑来,元天穆不安的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前方为何又有巨响?”

魏军将领拱手道:“启禀将军,方才左侧草原突然发生不明的巨响,造成约一千多人伤亡。”

元天穆讶然吼道:“什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又是洪水吗?”

魏军将领顿了顿道:“因为…因为…其实…实际原因在下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草地上忽然的一声巨响后,就接连引发了五、六处的巨响。”

元天穆皱眉不解道:“那一千多人的死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魏军将领解释道:“因为在强烈的爆响之中夹杂了很多碎片,绝大多数的士兵都被碎片给割伤。”

元天穆激动的追问道:“碎片?什么碎片?”

魏军将领双手呈上道:“就是这个碎片。”

元天穆接下魏军将领手中的钢片讶然道:“这…这材质…像似剑…”

魏军将领点头道:“是!属下也是这么认为。”

尔朱吐没儿走过来疑惑道:“剑的碎片?”

元天穆将碎片递给尔朱吐没儿看道:“嗯!梁军不知用何其法,将此碎片引之暗器或陷阱。”,尔朱吐没儿接下后瞧了一下。

元天穆问道:“尔朱将军认为如何?”

尔朱吐没儿冷然道:“这确实是剑的部份碎片,哼!这次梁军又再耍什么诡计了?”

元天穆托着下巴道:“应该是将剑埋在草原里,再用某种方法使其爆裂伤其我军。”

魏军将领顿了顿问道:“只是…要如何制造这样的强烈爆击?”

元天穆皱起眉头道:“将剑…不…把剑的碎片和会爆响的东西埋在一块,然后再将其引发…”

魏军将领讶然道:“这…那真若是如此,这草原要如何过啊!”

尔朱吐没儿不屑道:“这草原之大,我就不信他们能将整片草原都埋上,我说…只要以骑兵或战车冲出定能破解此计。”

元天穆淡道:“我已将全部的骑兵派出了。”

尔朱吐没儿疑惑道:“什么?”

元天穆解释道:“我军的五万骑兵,我已分为两路进攻荥阳城,第一路是由鲁安所领的三万骑兵从北门攻入,另二万轻骑为了预防万一……我派另一人领兵从东门攻入。”

尔朱吐没儿问道:“另一人?你是指刘助新收的徒弟吗?”

元天穆点头道:“嗯!”

“啥!怎么此战才领这么少的骑兵,那不然改以战车冲锋好了。”尔朱吐没儿提议道。

元天穆摇头道:“骑兵之少是因为考虑到要占下之后的城池且梁军是以骑兵为主,故我军当然是以枪兵为首选兵力……虽然草原地形最适合以战车突进,但为怕梁军对此有所防范,我仅有的战车二千乘可是此战的主力,非到关头绝不轻易出击。”

尔朱吐没儿不悦道:“去!如此龟缩是要战到何时,应该即刻派遣战车迎击梁军才是。”

若非尔朱吐没儿和尔朱荣有血缘关系,元天穆早就发怒骂道,但沉吟了一下,元天穆还是耐着性子道:“尔朱将军,我所谓“此战的主力”指的不是和梁军之战,而是和魏帝之战,别忘了…我们主要的目的并不是单纯打下梁军而已,在这之后还有一个更大目标……”

尔朱吐没儿冷静了一下道:“…洛阳是吧!”

元天穆点头道:“是的!所以…要以最精简的兵力战下梁军,这才为上上之策。”

尔朱吐没儿说不过元天穆,便无奈的冷叹道:“哼!算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元天穆为表尊重便向尔朱吐没儿拱手点头示意了一下。

元天穆指挥道:“传令,一样往荥阳城进军,但要拉开兵和兵之间的距离以避免又中梁军陷阱。”

“是!”

河王湖旁的小丘陵

前线传令兵急忙跑过来道:“启禀将军,前线急报,方才的火石陷阱只引发不到十个。”

胡龙牙一震道:“什么?”

马佛念皱起眉头道:“果然!刚刚听到几声爆响就停了,我就知道应该出了什么差错。”

胡龙牙错愕道:“前天埋了四、五百个火石陷阱,如今才引爆不到十个就出问题!”

传令兵道:“前线工兵猜测,应该是有部份引线被魏军行进时给踏毁,导致陷阱无法连锁引爆。”

马佛念不安道:“如此一来魏军即知道我方的陷阱,之后他们再行军便会更刻意小心嗯~把地图拿过来。”,身旁梁军将领把地形图摊在草原的一个石头上。

马佛念问道:“魏军目前的位置在哪?”

传令兵指着道:“位于唐岗湖东南方约九里的平原,魏军的前锋军团和后方的主力军团相距约一到二里左右,所引发的火石陷阱大概在前锋部队的左后侧部份,若要接续引爆,就必需点燃右后侧的部份。”

梁军将领点头道:“嗯!若我是元天穆,一定会重新整队拉大军队和军队间的距离。”

马佛念解释道:“第一阶段的火石陷阱,目的是要将主力军团和前锋军团之间作引爆,如此主力军团的兵力为躲避陷阱必会往后退之,而前锋军团则会往前躲之,这么一来就能拉大双方的距离,之后再逐步引发前方的火石陷阱就能消减前锋步兵军团,但现在的问题是……若魏军将部队距离拉开,火石陷阱就无法大量消减前锋部队的兵力,且……想要再点燃右侧陷阱,前线的工兵就必须绕过整个魏军部队…”

梁军将领接续道:“等到绕过魏军军队他们老早就离开陷阱的位置了,我觉得可以用火箭点燃,这样就不用绕道了。”

马佛念摇头道:“若要用火箭点燃,射程起码要拉到一里以内,但若这么做工兵的位置就会曝光,可能还没放出火箭就被魏军群体围攻。”

当众人还在苦恼心烦其他策略之时,胡龙牙断然道:“不用想了,就交给我来做吧!”

马佛念疑惑道:“胡将军的意思是…”

胡龙牙指着地图淡道:“就由我领五百骑从东侧冲入启动陷阱。”

马佛念皱起眉头道:“但这么一来你就必需穿过整个魏军军队……能否点燃是一回事,你能到得了西侧引线又是另一回事。”

梁军将领点头道:“马将军说的没错,若要引爆西侧陷阱,只要通知正在西侧水潭的白影将军人马即可,就算真的需要亲自前往引爆,也可以直接从西侧水潭过去就好了,为何还要特意由东侧穿越至西侧呢?”

胡龙牙解释道:“白影将军有自己的任务要执行,况且…若由我假装伏兵由东侧切入,魏军定会聚集兵力攻打我们,若这时再引发火石陷阱必能大大的削减魏军兵力。”

梁军将领担心道:“这…”

马佛念不安道:“你若从东侧切入,所要面对的就不只是前锋军团的兵力,连后方主力军也会向前迎击,你这是在赌命啊!”

胡龙牙冷道:“魏军正在重整部队准备再次向前进军,我们若再继续讨论下去他们就离陷阱越来越远,届时再有一千个、一万个火石陷阱都没用…”

马佛念忧心道:“倘若失败…第一阶段的火石陷阱就失效了。”

胡龙牙淡道:“那就直接执行第二阶段。”

马佛念叹了叹拱手道:“唉!那…就有劳胡将军。”

胡龙牙拱手回礼道:“后面的部份就交给你了。”语毕,便立即招集人马准备出发至魏军东侧。

梁军将领愕然道:“这不就是让胡将军去送死吗?五百骑冲入魏军阵营里,即使引发了陷阱那还逃得出来吗?”

马佛念不发一语的看着远处,心中想着…“今天若是陈将军,他会怎么做呢?”

魏军东侧

过了一会儿,胡龙牙即领着五百骑兵来到埋伏于前线的工兵位置。

梁军工兵拱手道:“将军,魏军已整队完毕重新往荥阳城发进。”

胡龙牙问道:“他们行进多久了。”

梁军工兵回道:“才刚刚前进而已,部队大概向前移动约一里左右。”

胡龙牙点头道:“嗯!那还在陷阱的范围内,西侧未引发的陷阱大概位于什么地方。”,工兵手拿着地形图配合实际的位置约略比划了一下。

梁军工兵问道:“将军有什么计划吗?”

胡龙牙冷道:“计划……不计一切启动陷阱,就是我的计划。”

正当梁军工兵还在疑惑之时,“驾!”胡龙牙已大喝一声率先奔出,后头的骑兵则接着紧跟在后,众人皆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冲向魏军。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毫无遮掩的草原上,魏军在老远就看到袭击而来的梁军骑兵。

魏军将领喊道:“有敌人来袭,左翼部队备阵!”

“喔~”魏军部队立刻面向梁军备好防御方阵,弓箭手快速的站于后排位置架起弓来,而枪兵站于最前方将长枪的底部抵在地面准备迎接梁军骑兵的冲撞。

“咻~咻~咻~”刹时满天飞箭已急落而下,仍在改变阵形的魏兵居然没有发现,白袍骑兵早已先发制人。

前排魏兵还以为梁军骑兵会直冲而来各个严阵以待,但没想到胡龙牙放弃长矛改持弓箭做为武器,在还没靠近魏军方阵之时就已下令转向,平行的跑在魏军侧边并以弓箭作远距离的攻击以减少正面冲突的大量伤亡。

魏军前锋部队分成十多块防御方阵,每一个方阵阵形皆混杂着弓兵及步兵约有五千人,但魏军先前下了指令拉开了部队的间距,以致方阵和方阵之间皆有广大的通道让梁军骑兵通过,胡龙牙便率着白袍骑兵穿梭在魏军之中。

魏军将领不屑道:“愚蠢的梁军竟以这么少的兵力来突袭,是把我们当成傻子吗?”

元天穆沈思一回儿道:“梁军所作的每一步定有特殊的用意,不管他们的计谋为何,马上给我挡下那少的可笑的骑兵。”

“是!”

魏军将领举起手来比划着喊道:“把他们围起来!”

指令一下,魏军前锋的两侧及前后方阵快速的并在一起,中间各队方阵则往中间合靠,形成外框是一个巨大的正方形,中间则是一个实心的方形围住梁军的五百骑。

“魏军已将兵力集中,现在是引发陷阱的最佳机会。”胡龙牙见阵形已换便抽出背上的巨锤喊道:“大家随我来,让我们来启动第一阶段的火石之计!”

白袍部队随即将手中的弓和箭丢掉,抽出腰际中的配剑举起大声嘶吼着:“杀~”,在胡龙牙的率领之下五百骑兵开始冲向西侧的陷阱。

魏军两侧的的方阵慢慢的往中央推进,魏兵每向前踏一步便用力的往地上一踩加上持盾的刀兵将刀面往铁盾上一拍“锵!锵!锵!”,那慑人心魄的声势和逐步逼进的压迫感,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也会些许受到一点影响。

梁军骑兵第一波的冲入,大部份都被前排的枪兵给刺下马来,陆续的第二波、第三波才顺利的往前推进,前头的枪兵一破,后排的弓箭手便毫无招架之力一一的成为马下的亡魂“碰~碰~碰~”

但才攻破一个方阵就已死伤无数,魏军严密的防御方阵让白袍部队得不到任何的甜头,到冲入第三个方阵,白袍骑兵的攻势已完全停止,无法再往前推进。

元天穆指着白袍部队疑惑道:“为何……梁军最中间的骑兵…会拿着火把?”

被这么一讲,身旁的魏军将领也仔细看道:“呃!是啊!而且好像有五、六个人拿着火把。”

元天穆讶然怒道:“混帐!还不敢快叫弓箭手把他们射下来,谁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快~”

魏军将领紧张拱手道:“是是!”

魏军将领指着大喊道:“弓箭手!给我射下中间拿火把的骑兵。”

元天穆怒吼道:“慢!弓箭手部队!全部给我朝中间方向射击,一个也不要给我留下。”

魏军将领急道:“等等…将军,这样也会伤到我们的…”

“闭嘴!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射~”元天穆打断吼道。

“是!”语毕,“咻~咻~咻~”漫天飞舞的箭矢遮蔽了空中的烈日,一瞬间宛如雨云飘至白袍骑兵的上空,唰!的一声,下起了一阵致命的急时雨“咻~咻~咻~”

两轮的箭雨,不仅清掉了大部份的白袍骑兵,更冲倒了周遭的魏军。

这阵袭击不只让震荡梁军也让魏兵们人人自危,因为众人不知道后方何时会再射出冷箭,所以魏军们为了自保皆往后退了十几步不敢太靠近梁军,以防急箭再袭。

这一退,更明显的看到中间仅存一百多名的梁军仍然奋勇缠斗着,每个人皆身中两、三把箭矢,身上的刀伤、枪伤更不在话下,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动摇他们心中的目标,对他们而言这场战役只有两种结局,不是达成任务……就是死亡。

渐渐剩余的白袍士兵背靠着背围成一个小圆,尝试着是否能再往前推进一点点。

“再靠近一点,就到达西侧的陷阱了,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清楚的一个刀痕由额头划过左眼斜至脸颊,右肩、左大腿及背部皆插着箭矢,身上灰红的衣袍尽是刀伤,但手持巨锤的胡龙牙仍不减如猛虎般的气势,只要靠近他的敌人,都会受到那铁锤沈重的痛击。

胡龙牙猛力一挥,连拿盾的魏兵都挡不住那可怕的冲击力,手上的盾不是凹陷就是连人带盾被撞开“锵!锵!锵!”

“霍~铿!”顿时一把弯刀制住了胡龙牙手中的巨锤,但胡龙牙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拉起巨锤转了一圈往侧边再次扫击“铿!”,一连二次的攻击都被轻易的挡下,这让胡龙牙完全无法接受,一时心中怒不可遏,举起巨锤疯狂的向前敲击“铿!铿!铿!”

这次的连续攻势让胡龙牙已开始露出疲态,巨锤的转动已显得不再敏锐,此时敌方大刀一切利锋一转,不仅格开巨锤又顺势一脚把胡龙牙给向后踢出“碰!”

胡龙牙退了几步才看清楚敌人的长相,喘着气问道:“你是元天穆?”

“哈~元天穆那个家伙只能出一张嘴,我尔朱吐没儿可没他这么逊色。”尔朱吐没儿傲然道。

胡龙牙讶然道:“尔朱吐没儿…你不是被杀了!”

尔朱吐没儿狂笑道:“哈~笑话!我怎么可能被你们这群鼠辈杀死。”,语毕便朝胡龙牙直奔而来,灵敏的挥控大刀砍击,双方又是一阵激烈的交手“铿!铿!铿!”,但精疲力尽的胡龙牙招招失利,不过一会儿,身上衣甲已残破不堪。

这时胡龙牙跃上而下举起巨锤赌上最后一招,可惜的是尔朱吐没儿早已看穿这波攻势,脚步用力一踏纵身跳起猛然的撞向在半空之中的胡龙牙“碰!”

在空中被这么一撞胡龙牙被撞飞六公尺之远,手里的巨锤也因此脱手而出,翻了几圈后压倒了远处四、五个魏兵后才停下。

尔朱吐没儿正准备向前给予最后一刀,但看到胡龙牙摇摇晃晃的站起,便举起大刀不屑的指道:“哼!垃圾就应该倒下,我最讨厌纠缠不清的废物。”

只见胡龙牙呕出了几口鲜血诡异的笑着,更让尔朱吐没儿怒火中烧:“待会…我要一刀一刀的割下你的肉,看着你痛苦的叫着。”

“将军接着!”一名白袍士兵从尔朱吐没儿的后方丢出火把“霍~”

胡龙牙接到火把后冷道:“呵…你没那个机会了。”话一说完,胡龙牙立刻转身将火把丢到西侧火石陷阱的位置。

“霍~霍~霍~”看着在空中旋转的火把,战场上每一个白袍士兵皆露出淡淡的微笑,安然的放下心中那深沈的大石,达成任务后,是生是死就没这么重要了,因为他们最终能不负部队交予他们的重责大任且还能在战场上光荣的身退,已没有什么事比这个还要来得重要。

就在火把离草地不到一公尺的距离,不知从那里出现的一道人影,将快接触到地面的火把给一脚踢开“碰!”

火把被这么一踢,飞到了五、六十公尺的高空之外,白袍士兵的心瞬时从天堂掉落到地狱,当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所有的鲜血都是白流的,那无助的感觉快速的充斥着整颗心,无力的一跌,让所有人失去了原有的战力、斗志及信心。

胡龙牙激动的失声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一道银白色的身影站在胡龙牙面前淡道:“我当然知道。”

身负重伤的胡龙牙已撑不下去,缓缓的跪下道:“可恶…来不及…来不及了…没想到…怎么会如此!”

在后方的尔朱吐没儿这时也跑到前来,惊讶的吼道…

“是你…穿银色铠甲的蒙面道士……我已经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