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城南门三里外的梁军营地
阴暗的天空,让人分不清现在的时辰,残破的营区,宛如置身在一处莫名的战场,而此时湿凉的微风,已捎着雨神的讯息,为这片战后的大地致上深深的哀悼。
过没几分钟的时间,天空开始飘着细细的雨滴,在吵了一夜的两人已经有点疲累,各自坐在草地上发呆着。
宋景休看着天空疑惑的问道:“雷兄,是我的错觉吗?好像下雨了。”
雷克斯仔细感受了一下道:“对耶!好像在下雨。”忽然,两人惊讶的对眼互看,并异口同声的道…
“糟了!”
雷克斯紧张的往身旁一看,生怕水兽会因此惊醒,但幸好水兽仍是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而同时间,依稀可听到,从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轰轰轰──”
“是陈将军的援军吗?”雷克斯听到马蹄声的第一个反应猜着。
“好像有不速之客,我们先躲起来。”宋景休说道后,便起身往身旁的树林跑去。
“不速之客?对了!我们还在敌方的范围里,所以也有可能是魏军派来的。”雷克斯恍然一震的想着。
宋景休见雷克斯没动作,再喊道:“雷兄!快一点啊!先别理水兽了。”
“滴答…滴答…”渐渐的,天空的雨势已开始变大,在远方有一大群骑兵迎着若大的雨势,慢慢靠了过来,在进到梁军营地后,便分成了四个小队在营区里搜查着。
“怎么会如此凌乱,好像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似的,但我军并未发兵啊!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李述检视着地上的尸体、营帐以及任何的蛛丝马迹,想从中找到答案。
“这应该不是陈将军的部队吧?”宋景休小声的问道。
雷克斯摇头道:“不是,是考城内的魏军。”
“雷兄,你看!”宋景休讶然指着丘陵处说道,这时在丘陵上,明显的可以看见一个蓝色的小东西,缓缓飞了起来。
“那…到底是不是水妖啊!”雷克斯还是很怀疑那只小东西,不太可能是和他们缠斗一晚的水兽。
宋景休皱着眉头,理所当然的道:“拜托!你觉得你的生活周遭,会出现像那长的四不像,且又会飞的生物吗?你觉得它的样子长的很正常吗?”
雷克斯摇头苦笑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啦!只是…自从我走了一遭灵界后,我的生活常识都变得不管用了。”
宋景休疑惑的看着雷克斯道:“灵界?”
水兽被雨水给唤醒,张开了赤红色的双眼,拍动着身体两侧的小鱼鳍飞了起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慢慢的,赤红的双眼逐渐转化为淡蓝色。
小水兽在眨眨小眼调整了视线后,一下子看到附近聚集了这么多人,让他感到相当的惊讶。
魏军士兵讶异的指着道:“咦!好大只的苍蝇啊!”
“啾!啾!啾!”看到身旁皆是陌生的士兵,这让小水兽有点不知所措的飞来飞去。
其中一名魏军士兵张着手慢慢的靠近,在准备一掌打下眼前的大苍蝇时,一滴雨水从空中降至小水兽身旁,便缓缓的停了下来飘浮在半空之中,而那颗小水珠就像晶莹剔透的珍珠一样,吸引了士兵的目光。
就在士兵接近看着小水珠的时候,水珠突然快速的打在士兵的脸上“啪!”,那撞击的力道如同挨了一巴掌,让这名士兵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看到士兵惊吓的表情,让小水兽开心的笑着:“啾啾啾──”
“可恶!这是什么东西啊!”士兵生气的大喊着。
附近的士兵,听到他们同袍气愤的吼叫着,皆好奇的靠了过来,想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名魏军兵士关心的问道:“怎么啦?”
“小心一点,这只苍蝇会奇怪的法术。”被打的士兵指着小水兽激动的说道。
“其怪的法术?”其他七名士兵,疑惑的围向水兽打量看着。
小水兽看到更多的士兵围了过来,心中既是害怕又是慌张,于是便赶紧聚集了更多的水滴在身边,而那感觉,彷佛小水兽身旁是没有地心引力般,使得十多颗小水珠都停留在半空中。
士兵们为了看清楚小水兽是什么东西,便越走越是靠近,刹时,全部的水珠以小水兽为中心点向四周发散出去“咻─咻─咻─”,十几个巴掌声瞬时响起“啪!啪!啪!”
“唉呀!这是什么怪东西啊?痛死我了!”、“这是什么妖物啊?”、“好痛啊!我的头好晕啊!”士兵们纷纷抚着脸,痛的哇哇大叫。
看众士兵滑稽的模样,让小水兽开心的摇着身体笑道:“啾─啾─啾─”
“嗤─嗤─嗤─”生气的士兵皆拔出了腰际上的配剑说道:“这该死的苍蝇,一定要把它砍成肉酱!”
小水兽莫名其妙的看着士兵道:“啾?”
“妖怪去死!”“霍─”、“不要让他跑了!”“霍霍─”、“死苍蝇!”“霍─霍─”、“呀啊──”“霍─”,八个士兵在丘陵上追着水兽,而水兽灵敏的小身驱在士兵之中到处乱窜,使得生气的士兵一直挥空着剑,像似对着空气乱砍着“霍霍霍──”
宋景休疑惑的问道:“雷兄,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雷克斯摸着下巴道:“嗯…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看着丘陵上几个大男人像玩耍一般,追着一个蓝色的小东西跑着,这让他们两人有点傻眼。
小水兽为了躲避士兵们的追击,在一个拐弯后,便朝向两人躲藏的树林里飞了过来“咻──”
“快追!不要让它跑了。”士兵们在后头跟着小水兽,也朝着同样的方向跑来。
趴在草地上的宋景休,紧张的轻声说道:“雷兄怎么办?要跑吗?”
“不能跑啊!一起身就会被他们看到了。”雷克斯也紧张了起来道。
一转眼,小水兽便飞过两人的头上“咻──”,而趴在底下的宋景休,更是慌张的道:“他们再跑过来,就会发现我们了啦!”
雷克斯有些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了,只好…”
“先发制人。”
在奔跑过来的八名魏军士兵,差不多离他们还有五公尺距离的时候,雷克斯骤然起身,一个小垫步,人已跃至士兵面前,紧接着冷不防的轰出右拳“碰!”,再顺势左后转身,凌空回旋一扫,连续打向身旁两名士兵左脸“碰!碰!”,瞬息间,就已撂倒三名士兵。
当雷克斯转其正面后,左手反握雷神剑向前一砍“嗤─”,青锋一过,铁片甲胄如碎花般散起,那干净俐落的一剑,不仅砍断后头围着他的五名士兵手中的剑,连他们身上的铠甲也被划上深深的一痕。“时间发生在三秒钟内。”
到了第三秒钟,另外五名士兵才开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时雷克斯的右拳,早已拉至后方凝聚雷神劲“滋…”,在意流气动后,立即向中间的士兵击出四成的雷神剑之力“轰!”
那轰然的一声,使得雷克斯的右拳如雷似锤般,直袭中间士兵的腹部,但因五个士兵的距离太近,再加上雨天让雷神剑的电劲得以迅速扩散,以至瞬间的冲击力,轻易的就将五名士兵给炸飞五、六公尺外“碰!”“时间只过一秒钟。”
“好啊!雷兄的功夫果然了得。”宋景休起身比出一个赞的手势,并称赞的道。
“你这个马后炮。”雷克斯不悦的回头瞪了宋景休一眼,在心里头暗骂着。
“那边好像有人在战斗?”、“嗯…发生什么事了?”、“快过去看看!”、“那边…那边…”随着方才战斗的声音响起,附近的魏军似乎皆往这里靠了过来“哒哒─哒哒─哒哒─”
此时雨势开始有点变大,蒙蒙的细雨让营区内的事物变的有些模糊,但雷克斯却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却越来越是兴奋。
“雷兄,快走啦!”宋景休挥手喊道。
这时魏军士兵已经发现雷克斯他们两人的身影,并挥剑指着喊道:“那边有敌人,杀!”
士兵们虽然也搞不清楚有几个敌人,只看到了他们两人的身影便急忙跑了过来,渐渐的,在蒙眬的细雨中,首先已看到二十多名魏军各持兵刃率先杀至。
看到这么多士兵围过来,雷克斯心中反而有了一些想法,在微微的一笑后,青色亮光便又在右拳闪起“啪叽!”,跟着右脚一踏“啪!”,便高速的迎向面前的魏军兵士。
看到雷克斯莫名的举动,宋景休紧张的喊道:“雷兄,你要做什么啊?”
“我终于找到,可以不杀人…”
“也能横扫千军的方法!”
雷克斯不慌不忙的举起充斥着电流的右拳“叽叽叽──”,在双方距离两公尺的时候,一阵连续的青光莫然急闪,接着,便是一连串夹杂电流的拳影,迅速充斥着整个画面“哒哒哒──”
顿时,电光相交、拳影四窜,在四成雷神剑之力的加持下,让雷克斯轻松的在ㄧ瞬之间,击出三十多下快拳,当滴落的细雨被拳风弹射溅出时,犹如飞瀑而下的水花,骤然往外喷散开来,激起一阵水蓝色的震波“唰──”
“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这股水波扩散之际,魏军士兵早已被雷克斯的快拳击倒在地,不是昏迷不醒人事,就是被电到麻痹不能动弹。
眼看接续而来的士兵渐渐出现在雨雾之中,在不清楚敌人数量和目的之前,雷克斯也只能先暂时离开,退避锋头。
“要不是左手要拿着雷神剑的话,双手一起打应该会更具威力,看来得要做一个剑匣放雷神剑了,不然每次只用布来捆绑真的很麻烦。”雷克斯心里一面滴沽着,一面往树林里逃跑。
考城北门外
梁军藉着川流顺势而下,加快了浮垒前进的速度,而雨天让城外的视野变得更差,等到魏军看到他们之时,梁军已兵临城下。
“敌人来袭,弓手备箭!”魏军将领在城墙上喊着。
梁军的第一批十八艘浮垒急冲靠岸“碰!碰!碰!”,考城内随即射出满天箭雨迎击他们“咻─咻─咻─”,每一艘浮垒的前方是一个可拆式的L型挡板,挡板是用原木所做,约有三公尺的高度,在浮垒靠岸之时,二十多名士兵马上拆下浮垒前置的L型护架,往前推至岸上架起,三艘浮垒的护架刚好形成一道防御线,以抵挡住考城弓箭手的威胁。
第二批十八艘浮垒也跟着到驶到,接续停靠在第一批浮垒的后方串连接起,士兵在停下浮垒后,便将浮垒上的零件卸下,而六艘浮垒所承载的零件,刚好可以组成一台十二公尺高的井阑,不用二十分钟的时间,六台井阑已耸立于考城北门。
考城北门上方
“梁军的井阑似乎比我方城墙高了一些,这样下去我们会失去制高点的优势。”元晖业站在北门城楼上,不安的说道。
魏军将领平淡道:“但…只有六台井阑而已,应该还不至于对情势有太大的改变吧!”
“他们若有本事杀水兽的话,那应该没这么简单!”元晖业沉思后说道:“带五千骑兵下去,给我毁了那六台井阑。”
魏军将领拱手道:“是!”
北门浮垒上
梁军将领拱手道:“白影将军,第四、五波浮垒已到。”
陈庆之点头笑道:“好!”
前方传令兵急忙跑来道:“将军,考城北门有所动静。”
“喔!是要出动骑兵了吧!好…”陈庆之笑笑说道后,驾!的一声,便独自一人驱着白马,冲向考城。
“轰轰轰…”北门城门缓缓的打开,门后的骑兵已蠢蠢欲动准备上前线杀敌。
这时,一条白色人影骑着白马,以极快的速度从后头冲过井阑,奔向城门门下。
“金铠之甲!”陈庆之在嘴中念道,金色灵气即刻从紫霜剑散出,并包覆着陈庆之和其座骑,使得身体坚硬如金,完全不畏惧城墙上弓箭的射击,直攻城门。
魏军骑兵一出城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全身金色的蒙面骑士,前方十几名魏军还没来的及反应,他们的头颅皆已被紫霜剑斩下“唰─唰─唰─”
趁魏军骑兵还不知所措的时候,陈庆之从马背上一跃,便跳进城门洞内,落地翻了一圈后,立刻摸地施放“石中之剑”“轰!轰!轰!”,突出的石尖柱将左右两边的城门给卡死,使之无法关闭。
陈庆之突如其来的攻击卡住魏军的行动,使得门后的骑兵全都塞在一块,无法前进亦无法后退,因城门洞内的空间有限,凡想要出城的骑兵,皆会被城门洞里的陈庆之给击杀。
而后方的胡龙牙在浮垒上见时机成熟,便举起手中长枪大喊:“今天,我们要一举拿下考城,冲啊──”语毕,便领着六千骑兵一股作气攻向考城。
考城北门城楼上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只有二十几个骑兵冲出呢?其他的骑兵怎么没有出城迎战?还有…刚刚那个金色的骑兵是怎么一回事?”元晖业往城下看着,不悦的吼道。
魏军传令兵急道:“报──启禀将军,城下有一名敌军已攻入城门洞内,所有骑兵都被堵住无法出城。”
元晖业气愤的说道:“哪有这种事?才一名敌军而已就被堵住?”
元晖业看着浮垒上,冲出了一大群梁军骑兵,便紧张的说道:“继续对梁军骑兵射箭,其他人随我下来。”,元晖业接过士兵递给他的大弓后,气冲冲的亲自下城门一看。
考城北门
看着后头的胡龙牙已率军攻至,陈庆之为打开北门通道,硬是闯入城门内。
陈庆之凌空翻身跃入,在腾空中便施展着“幻紫气旋”,斜下砍出紫霜剑气“飒──”,而当飞出的紫霜剑气融合了雨水后,使得射出的螺旋剑气,看似一根根紫色的螺旋水柱“唰唰唰──”,在一眨眼的时间,陈庆之周遭的骑兵皆已被水柱刺穿,纷纷倒下哀嚎。
当陈庆之凌空施放幻紫气旋的同时,元晖业已在后头算准了他落地的时机,待陈庆之正要踏回地面的刹那,架在大弓上的冷箭,犹如锁定猎物的鹰隼,在元晖业号令一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袭目标“飕!”
陈庆之才刚落地还来不及反应,那冷然的箭矢,早已射穿他的右肩,而飞箭的力道之大,让运着紫霜剑之力的陈庆之连退了五、六步,直退到城门洞内才停下。
魏军见陈庆之退回城门洞里,步兵、弓手立刻和骑兵交替上前,一退一进,攻守交换,元晖业以防御性高的步兵取代骑兵,以试着挡住陈庆之莫名的术法。
“弓箭手!”元晖业在后头大喊着,第一排拿盾士兵马上退至后排,替补而上的弓手立即搭箭蹲下,和站立而后的第二排弓手,呈左右相间,准备射杀陈庆之。
眼看胡龙牙已接近北门,陈庆之左手一折“劈!”,将刺入右肩的箭尾给折断,接着,左手挟着紫霜剑之力用力往右肩伤口一拍“啪!”,把刺穿右背的箭头给打出,而鲜血也随着箭矢的掉出,染红了整片右肩。
“放箭!”元晖业大喊道。
三十几支箭听令射出“飕飕飕──”,陈庆之忽然在空中划起一道菱形,跟着口中轻声念道:“金菱之盾!”,一个巨大的金色菱形盾牌,便即时现形盖住城门洞口,挡下所有袭来的飞箭。
前排的弓手在射出箭矢后,即刻和后排的步兵互换,步兵随即架盾胁刀,迅速杀向城门洞内的陈庆之。
“杀杀杀──”
瞬间,一切都慢了下来,像似眼前的人、事、物都以慢动作在进行着。
陈庆之的视线经过士兵和士兵之间的缝隙,穿透了迎面而来的士兵,来到了魏军阵列的最后面,此刻的他看到,后头元晖业的手正指向城墙上,似在指挥着士兵下达着命令,然后眼神还往左右两侧的楼房看着,不知道在安排着什么事情?
“嗯!有埋伏?”陈庆已感觉到不太对劲。“时间只过了三秒钟。”
当视线焦点拉回眼前,此时杀向陈庆之的魏军士兵,和他只剩一步之距,那魏兵手中的刀刃已高举劈下,回神的陈庆之赶紧右脚往后一个踏步,让凌空的刀刃挥了个大空“霍!”,当时间的齿轮再次转动,陈庆之已往后跃出北门外。
飞出北门外后,陈庆之左脚原地用力一踏“碰!”,便沿着城墙飞上十公尺高的城楼“飕!”
一上城楼的陈庆之便发现,城边有十个士兵正拿着装满黑色液体的桶子,作势准备往城内倒下。
“是猛火油!”
陈庆之除了惊觉士兵所拿的桶子装有石油之外,再往城楼前一瞄,他还发现,北门内的入口处两侧楼房上,有三十几名士兵正张着数个大网准备往城内撒下。
“大网若撒下,冲进来的胡龙牙和前头的骑兵定会被困于网中,届时再淋下猛火油点火的话,前方的骑兵必然全军覆没,而后头的骑兵则会困在城门后,进退不得。”陈庆之已大致猜到元晖业的计谋。
城楼上两侧的士兵,见到突如其来的陈庆之,纷纷围了过来,陈庆之二话不说,马上左手持剑砍出紫色剑气,只看到一道剑气飞出城楼,四名拿着油桶的士兵,人头也跟着滚落城下。
一阵手忙脚乱后,城楼上皆是倾倒翻覆的黑油,空气中尽是刺鼻的焦油味,而其余士兵,便暂时放下手中的桶子换起刀刃,杀向陈庆之。
接着陈庆之快速挥着紫霜剑刷过石墙“嚓!”,尖锐的磨石声响起,石墙便蹦出灵零星的小火花,那火花如同赤红的火蝶般,迅速飘伏至地面的黑油上,随即就把撒满整地的黑油给燃起,转眼间,火蛇已顺着黑油的足迹爬满城楼,快速吞噬周遭的事物,而城楼上的士兵,不是被火衣披身,就是被零星的火苗烧伤,顿时城楼烽火四起。
“啊──”城楼上被火蛇缠身的士兵们,痛苦的大喊着。
“什么?那个家伙什么时候跑到城楼上了?”元晖业在望着城楼惊讶之余,胡龙牙的骑兵已到奔至城下,正要进入城门洞口,
“该死!没办法了,后半部的计划还是得要进行。”元晖业架着手上的大弓,瞄向城楼上的陈庆之大声喊道:“放──”,两侧楼房上的士兵受令后,一起往城下撒出大网“飒飒飒─”
在城楼上,接续前来支援的魏军士兵,将陈庆之围困在燃烧的火楼之内,当他正想以紫霜剑之力杀出重围的时候,一支莫名的冷箭,由城楼下高速飞至“飕─”,不得已的陈庆之,只好先放弃突围的念头,改以金色气息覆盖左手,由上而下用力扫击袭来的冷箭“铿!”,虽然成功的挡下箭矢,但那强劲的冲击力,让方才受伤的右臂,有些吃不消,这不仅使他退后了几步,更加重了右臂的伤势。
一听到城门下战马的长嘶,就知道大事不妙,陈庆之往前一看,城下的骑兵已被大网给绑住动弹不得,且魏军士兵皆往大网里砍着,而底下的元晖业,已在手中的大弓上,同时架了两把弓箭对准自己。
看到身边被烈火燃烧的柱子,陈庆之突发奇想,赶紧一个转身手中紫剑便往身旁的火柱砍下,并大喊着…
“幻紫气旋!”
唰!的一声,燃烧的火柱虽被切了一剑,但并未倒塌,反而紫霜剑气藉由柱子上的烈焰,化为十道螺旋火柱往下射出“唰唰唰──”
螺旋紫气和火焰的结合,成为十道螺旋火柱往城下散去,而所击中的位置,刚好是大网所固定每一个点,虽然没有伤到任何一个魏军,但螺旋火焰所经之处的大网,却因此而断裂并起火燃烧。
虽然解开了城下骑兵的危机,但另一个威胁却悄然迫近,因为元晖业所射出的双箭,已袭至城楼上的陈庆之“飕飕!”
元晖业所射出的箭固然强而有力,但对陈庆之而言,想挡下这两支飞箭绝对不是问题,可是现在的陈庆之并不想再浪费那个时间,故蹬脚一踏,毫不犹豫的往前一跳,完全没有想闪避所袭来的两支冷箭。
“飒飒!”只听到两道冷风急遽掠过,在半空中的陈庆之立即感受到,两把飞箭从他的左大腿和左肩扯过,那强劲的拉力,让他偏离所以跳落下的位置,等到跳至城下后,陈庆之刚好落在梁军骑兵的中间,但因大腿的伤势,让他在落地的时候无力站稳,于是便顺势蹲跪在地。
当陈庆之发现他的左臂无法抬起,左腿没办法出力时,这才知道,他的左侧大腿和左肩肩膀皆被削掉了一块肉,登时深至见骨,鲜血如泉涌般的溅湿他身体的左半边。
“他是不要命了吗?”看在眼底的元晖业则有些震惊,因为他没预料到陈庆之会作出如此不要命的动作。
蹲跪在地的陈庆之,因大量的失血加上过度使用神剑之力,以至精神显得有些恍惚。
“我现在若倒下的话,胡龙牙他们必难逃一死!我要撑下去…”陈庆之伸出颤抖的左手轻抚着的紫霜剑,心中默然启动神剑之力“滋滋滋…”
当两颗黄、绿小光球,开始交叉环绕在陈庆之的身边,渐渐的,两种颜色的光芒宛如薄膜般,涵盖的范围越变越大,就连周遭的梁军都被那层光罩所覆盖,接着陈庆之右手一挥,轻念道…
“大地之愈!”
在六成紫霜剑之力的升华下,陈庆之以及身旁的士兵、战马他们所受伤的部位,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已全然恢复七成,而战马在感受到这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后,皆抬起前足站立,希律律的对天长嘶叫喊,似乎在向敌人、天地咆哮着。
战马的叫声彷佛会感染一样,由城内一直延伸至城外,全部的战马同时都在长嘶叫鸣,那响亮的声音已冲破云霄,震撼天地。
经过方才战马的长嘶,城内魏军的魂魄像似被摄走一样,皆张大了眼站在原地不动,此时梁军身上的大网已全部脱落,胡龙牙见机不可失,首先带头喊出…
“杀杀杀──”
倏忽间,士兵伤口已全然回复且士气更是旺盛,梁军骑兵如同白色海啸般,将魏军卷入大海之中,只要他们所经之处皆无一幸免,而城外的骑兵有如一波一波的浪潮缓缓涌入,其余白袍士兵则像似岸边激起的巨浪,藉由停靠在城墙上的井阑,迅速的淹没考城城墙。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已全面改观,不知道为什么,元晖业的脑中在几分钟前居然是一片空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刚刚…”
骑兵在城内散开后,陈庆之摇摇晃晃的从中间走了出来,雨水将白袍上的血债给晕开,再加上一些灰黑的泥泞,使得他显得有些狼狈,虽然有面罩遮住他的脸容,但却遮不住他疲累的眼神。
看到陈庆之走向面前,元晖业清醒了过来,沉稳的对他问道:“你究竟是谁?”
“白影。”陈庆之冷冷的回道。
元晖业仰天大声笑道:“哈哈哈──梁军居然还有你这一号人物,只能怪本将军太过大意。”
陈庆之不以为然的道:“你有水兽,陈庆之有我,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元晖业摇头笑道:“呵呵呵…这就是本将军失算的地方,看来…水兽之所以一夜未归,就是被你杀的吧?”
陈庆之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冷然的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的投降,拔剑吧!”
“喔…好冷酷的眼神啊!也难怪我会输了。”元晖业丢下弓箭,手按腰际剑柄,有些不甘心的道。
天空的雨势渐渐变小,两军之间的战斗仍未停止,身旁的士兵的行进的脚步声,兵器相交的铿锵声,骑兵急奔的马蹄声,甚至一旁士兵受伤唉痛的惨叫声,都未影响到两人的情绪,对于元晖业和陈庆之而言,真正的胜败是取决于这一刻,而他们两个的战斗才正要开始。
刹时!两剑相交,锵!锵!两声后,元晖业低沉的笑道…
“看来…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