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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冰释

此时的陈庆之,已将手中的剑抵住雷克斯的背颈,而胡龙牙见雷克斯已被制伏,便将手中的巨锤往地上一丢,抽出腰际配剑指向雷克斯,当胡龙牙的巨锤掉到地上时,还发出两声沉重的声响“碰!碰!”,并将地板砸出了两个凹痕。

“陈…陈将军…是否有什么误会?”雷克斯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

陈庆之怀疑的冷冷说道:“你的姓名、说话的语调和一些用词皆不像是中原人,而且你要找紫霜剑的动机也很奇怪,所以…你若不老实说出找紫霜剑的目的,可就别怪老夫不客气啊!”

雷克斯问道:“陈将军知道雷神剑吗?”

陈庆之淡然道:“不知道。”

“在我们家乡有着这样的传言…紫霜剑和雷神剑本为一体,因某些原故而被分离为两把剑,如今…我的家乡因为遭受到一些有心人事的破坏,而出现了天灾地变,若我无法及时找到紫霜剑并带回我的故乡,那我的家乡便会毁灭。”雷克斯一边解释道,一边慢慢的往后转。

“而我身后所背的就是雷神剑,至于魏国为何要寻找紫霜剑,我就不得而知了。”雷克斯和陈庆之已面对面的交谈,但陈庆之的剑锋仍然指着雷克斯。

雷克斯诚恳的道:“陈将军,我所说的都是实话啊!”

陈庆之淡然道:“就算你想找紫霜剑,可是却不知道紫霜剑的样子或曾在哪里出现,这人海茫茫的,你又要从何找起?就算现在你的面前有十把都叫紫霜剑,你又如何知道是哪一把?”

雷克斯接续道:“这就是我随时带着雷神剑的原因,因为雷神剑和紫霜剑本为一体,所以双剑会互相感应,况且只要我使用雷神剑去辨识的话,就可以…”话说到此,背后的雷神剑突然一阵闪动并发出当时在灵界碰到五灵元素时的高频声“音!音!音!”

这时陈庆之手中的剑随着雷神剑的闪动,发出紫色的亮光,像是呼应着雷神剑。

雷克斯惊讶道:“不会吧!陈将军…你…你手中的剑…”

“喔…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看来你说的是真的。”陈庆之慢慢的把剑锋转下。

陈庆之手中的剑,开始发出淡然的冰冷紫光,且周围还环绕着一层薄薄的霜体结晶,若是和一般的剑来相比,剑身的长度明显是短了一截,但相对于寛度的部份,却又是比一般长剑宽了二倍。

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三角锥型的剑尖,那钝厚的剑锋,虽然少了些凌厉、肃杀的剑意,但却更多了些沉静、稳固的力量。

在剑身中间,有着金色的文字刻痕,那似形似字的刻纹雕饰,为剑的来由,多添加了未知的神秘感,而卷云般的剑锷造型,再搭配着中间的五色明珠,让整体剑身散发着一种皇室贵族的气息,相较于一体成形的雷神剑,此剑确实华丽许多。

雷克斯睁大了眼讶然道:“这…这是紫霜剑?”

陈庆之不敢置信的笑道:“没错!老夫手中这把,便是紫霜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回到南北朝的第一晚,就找到紫霜剑了,太好了!看来可以早点回家了。”雷克斯欣然的问道:“陈将军,您是在哪里找到这把剑的?”

不知为何,方才紧绷的对峙已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反是一股淡淡的忧然,陈庆之不自觉的抬头仰望,娓娓道来:“老夫自小就在萧氏家族中当打杂的小童,后来因为一些机缘而认识了当今圣上,也因为圣上栽培,让我使用他的御书房,这当中除了熟读古今中外的兵书和典藉之外,也是让我找到紫霜剑的地方,而那时的紫霜剑和一些破烂的典藉被放在书库里的一个大箱子…”

陈庆之脑海中的一切历历在目,当年打杂的小童,像是昨天才刚发生的事情,在当时社会是一个很讲究门第的时代,一个无显耀的家世背景,不会任何武术,甚至只识得几个文字的童役,如今却成为梁朝的重要将领,朝中文武大臣不仅人人尊敬他,连梁帝都会找他商讨一些重要的军事策略。

为什么要对雷克斯坦言的说出一切?为什么对雷克斯的态度突然的转变?是剑的共鸣?是前世的因由?还是…只是对一个陌生人的倾吐?

“将军…”胡龙牙想提醒他,目前这个人还不知是敌是友,是否讲的太多了。

陈庆之回神笑道:“一个人的眼里会透露出很多事情…”,此时紫霜剑仍发着紫光和雷神剑互相呼应。

“从他的眼中我可以看出来,他没有骗我,而且…或许…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陈庆之再次和雷克斯四目相交,锐利的眼神直透人心,像是一把细刀可以斩断任何谎言。

雷克斯一开始有点排斥,很想将眼睛移开他的视线,那强劲的穿透力,任何人的心在他面前呈现出来。

但雷克斯从陈庆之的眼中反而看到了一种亲切、熟悉的感觉,“或许…我可以告诉他所有的事…”雷克斯心中想着。

陈庆之有点困惑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再想起这件事情,而且还跟一个陌生人说起这些事情…”

刚刚的杀气及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刹那已全部消失,两人觉得似曾相识,又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因为双剑本是一体…也或许…是雷神剑透过我,而紫霜剑透过他,让我们产生共呜,进而消除双方的敌意,才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吧!”雷克斯心中想着。“两人四目相交的时间其实只有两秒钟。”

陈庆之继续忧然的道:“一把沾满尘土的剑像是废铁般,被遗放在某间书库里和一堆破烂的书籍放在一起,但…”

陈庆之不自觉得笑道:“当我拿到紫霜剑的同时,剑身却发出耀眼的紫光,剑上的灰尘、沙土、铁锈瞬时消失殆尽,而为之一惊的我,便赶紧告知圣上,但…圣上却神安气定的说…此剑定是沈睡已久,正在等待拥有它的主人出现,或许我就是它正真的主人,于是就将剑给了我,从那时,我就一直配带至今…”

雷克斯小心的问道:“那…陈将军…您…知道…它的力量吗?”

陈庆之大笑道:“哈哈哈…你是说你刚刚击破石锤,和在酒楼打倒那群人所使用的力量吗?”

“啊!”被看穿的雷克斯显得一脸惊讶。

陈庆之笑道:“当然知道,在这之前有很多战役我都是因为使用了剑的力量,才能让我顺利以寡敌众。”

“难怪刚刚能转眼间跑至我身后,原来他也能操控剑的力量”雷克斯心里想着。

胡龙牙紧张道:“将军…是否…”

陈庆之挥手坦然道:“没关系的,雷兄弟也是和我一样,这个秘密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其实…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我内人和胡龙牙之外,你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陈庆之将双手摆于腰后,仰天望道:“说来惭愧,老夫并不是一个武人,没有像龙牙般的武力,也没有什么傲人的武术或招式,更不是什么不败将军、常胜将军…若没有紫霜剑神力的相助,老夫只不过是一个射不穿鲁缟,骑术又差的普通人而已。”

雷克斯不以为然的道:“但我并不认为是这样子…”

雷克斯接续侃侃而谈的道:“在一场战争中,一个将领的评价不单单只有战争的胜败而已,还有战场的谋略、用兵的调度、军士的抚恤、部队的凝聚力以及战后对于兵败敌将的对待、百姓的安抚,这些是无法用神力就可以达到的效果,战争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得面面俱到,而我所知道的历史评价,陈将军可说是实至名归,当之不让啊!”

陈庆之低头叹息道:“雷兄弟太过夸奖了,但战争是最不必要的手段,战争不但劳民伤财,所秏费的金钱、物质、人力皆是天文数字,战后所遗留下来的创伤不是一两年就可以平复的,往往要花上十几二十年才能将一次战争所带来的伤痛给平息掉,所以只要发生了战争,双方便是输家没有赢家,只不过是哪一方输的比较多、哪一方输的比较少而已,所以…即使得到了不败将军的名号又是如何呢?”

雷克斯摇头道:“可不是吗?百姓求的只不过想平安的渡过每天一吧了!可是当权者往往只在乎眼前的利和益而已。”

“从短短的几句话便可知道,雷兄弟并非我刚刚所想之人,老夫和龙牙方才鲁莽的举动还望雷兄弟多多见谅啊!”陈庆之抱拳低头致歉道。

雷克斯挥手笑道:“啊!不不不!是我一开始没先跟两位将军说明清楚,才会造成误会,我才是该说抱歉之人,两位将军能理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件事…我们就当作是不打不相识吧!”

“好!哈哈哈──”误会化解陈庆之仰头大笑,但胡龙牙依然满脸严肃的表情。

陈庆之有礼的拱手道:“雷兄弟我们入内在叙,关于双剑的事,老夫想再多跟你请教一些。”

雷克斯笑道:“当然没问题,只是…叫我雷克斯就好了。”

陈庆之举手向前笑道:“好!雷克斯,请…”

雷克斯并起五指向前指道:“请…”

陈庆之府第大厅

雷克斯将雷神剑和紫霜剑的由来和故事大至说了一遍,但对于从未来和灵界的事却只字未提,陈庆之虽然相信雷神剑和紫霜剑的传说,但不见得可以接受回到过去的事情,未避免弄巧成拙,雷克斯只简单的说需要紫霜剑的力量来拯救族人。

陈庆之语重心长道:“这…可能要让雷兄弟失望了,目前梁魏两国局势紧张,不久后老夫还需护送北海王元颢“音:浩”上洛阳,这一战还需要紫霜剑的力量来助我,况且…”

陈庆之从椅子上起身道:“最终的目的,乃是要平定战乱,最好的情况是梁魏统一,而最差的状况至少要保持梁国的战力,好让魏国打消南侵梁国的意念,所以…暂时不能将紫霜剑借助于你啊!”

陈庆之眉头深锁的说道:“但若雷克斯有其他的办法,老夫愿全力相助,只是借剑一事…”

雷克斯点头道:“我了解陈将军目前的处境,那…我再想想是否有其他的方法吧!”

陈庆之拱手致谢道:“雷克斯能有所体谅,老夫实感欣慰,再此先行谢过。”

雷克斯挥手笑道:“陈将军您太客气了,这本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陈将军能对我所说的事如此深信不疑,对我而言己是一大帮助。”

陈庆之点头说道:“好!现在…时辰也晚了,雷兄弟就暂住老夫府第吧!若不嫌弃的话,在你还没想出办法之前就暂住这儿吧!”

雷克斯欣然谢道:“实在太感谢您了,我还在想说要在哪里落脚呢?若不麻烦就暂时打扰您了。”

陈庆之笑道:“哪儿的话,今晚就先这样吧!小德…”

“老爷”刚刚那名年轻的家仆回道。

陈庆之比着道:“带雷公子到客房休息。”

颜德低头道:“是!”

雷克斯供手道:“陈将军再麻烦您了!”

陈庆之平稳的点头道:“雷兄弟早些息吧!明天我们再来想想其他的方法吧!”

雷克斯致谢道:“有劳陈将军了。”说道后,颜德便带雷克斯带客房去休息。

客房中

颜德恭敬的道:“雷公子这里有盥洗的水和布若有其他需要,再告诉我一声。”

雷克斯点头道:“谢谢,麻烦你了。”

“雷公子太客气了。”颜德回道后便关门转上离去。

“今天是在古代的过夜的第一晚,没流落街头算不错了,原来古代的晚上都这么暗啊!待在有日光灯的方间习惯了,记得小时候只有停电很久的时候才会点蜡烛,唉…真不习惯。”雷克斯四处察看着。

房内的装饰就如同对于古代的印象一样,不同的是,房内只点了三根蜡烛而已所以暗了许多,桌上、梳妆台、茶几各点了一根,梳妆台旁有个架子上面的脸盆装了点水,盆子旁摆了块干布。

“古代人若非有钱人好像很少洗澡啊!陈庆之已经当上将军了,居然还是这么简朴。”雷克斯心中滴沽着。

“真不知是喜还是悲,第一天就找到紫霜剑了,但却无法带回,陈庆之在历史的评价是一个很好的将领,所以我也不可能用硬抢的。”雷克斯一边清理着身体,一边在脑中想着。

“灵界王说…若是无法拿回去,至少也要知道紫霜剑在这个时代最后的下落,待回到现世之后再找出,但…看这样子也不太可能了,因为…谁知道陈庆之若死后,剑会流落到谁的手里啊!唉…麻烦了。”雷克斯随便完后,坐在床边想着。

雷克斯大打了个哈欠道:“好久没有这么想睡觉了,没睡饱的话,脑袋瓜什么都想不出来。”

“好久没这么舒服的躺在床上了,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就算灵界王来,我也不管了。”三月的天气,健康城在晚上还是有点冷,雷克斯温暖的棉被一盖,顿时睡意已起。

将雷神剑放在床边后,雷克斯又打了个大哈欠,在被窝里钻着钻着,终于找到一个舒服位置,眼睛一闭,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便已安然入睡。

“雷神剑…紫霜剑…要怎么一起带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