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觅云的嘴角流进臭鸡蛋的蛋白,她的手被锁链牢牢锁住,抿紧嘴唇,都不能阻挡那股恶臭飘进自己的鼻端和嘴里。
她脸上悠然自得的神情,让众人看到觉得更为妒忌和气愤,这种得天独厚的人,死到临头都面无惧色,真是太让人失望。也有熟悉戴觅云的人,在暗中窃窃私语,这个千金大小姐,之前在牢里还哭着喊着说自己是冤枉的,情愿以死明志,可今天怎么看都不像那个软弱爱哭的大小姐啊?
这会子就吃惊了,等会还有让你们更加吃惊的,等着!
戴觅云看着那些人的目光,心里尽可能地把这些面孔印在心里,他日回来,她不会忘记这些人,她要一一回报这些人。
她的眼神见到街上药铺的时候紧紧挺直,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一里长的路,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狱卒有意拖延时间,想着戴觅云家里财产丰厚,戴觅云居然一点银子都不给他们,这种臭娘们,就让她受多点折磨,就算是死,都不能让她这么痛快。
刑场早就架起了高高的看台,周围早就挤满了百姓,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准备看难得公开的行刑场面,赵朝不允许公开死刑的场面,只有这次例外,赵朝的皇帝要让天下知道,他是一个铁面无私的人。
一个人坐在看台上,距离很远,戴觅云看不清楚那个人的面目,不过从他身边周围的侍卫看来,他就是赵朝的皇帝夏侯骏烨。
戴觅云心里在冷笑,这个皇帝竟然如此冷血,再疏远的关系,她也是他的远方表妹,也不过是和一个男人睡在了一起,又没有伤到谁害到谁,竟然为了堵住大臣的口,就要牺牲掉她的性命,她的命,在夏侯骏烨的眼里,比蝼蚁还不值。
她的父亲戴冠生,在朝廷为他勤勤恳恳地做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超过二十年,结果就是因为她这个女儿莫须有的罪名,就被流放三千里,一个解释和弥补的机会都不曾给她的父亲,如同抛弃一件旧衣服一样扔掉了她的父亲。
她的眼前浮现父亲临行的情景,他一心牵挂的还是他的女儿,他咬破手指上书皇上,希望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戴觅云的性命,夏侯骏烨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当着戴冠生的面,把奏折扔进了火炉里。
她不会让一切变成过去,她要让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受到十倍的惩罚!
但是,她还没有想到可以自救的办法,她不会天真地以为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临死前会有一个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救回自己,她要靠自己,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沉思之际,戴觅云被动作粗鲁的士兵推搡着抬上了行刑台,一个士兵眼看戴觅云的动作太慢,还一脚踢在了戴觅云的后脚窝,戴觅云吃痛,扑通一声跪下了。
还有半刻的时间才行刑,戴觅云趁着这个时候,抬起头,透过蓬乱的头发观察周围的情形。
戴觅云看着坐在高台上,用层层纱幔隔开的雕刻精美的龙椅,她立即知道,那个人,就是当今赵朝的皇帝,夏侯骏烨。随风飘飞的纱幔吹开,露出他的容貌,两道浓黑如墨的剑眉让他光洁的额头苍白失色,俊美飘逸的脸庞却带着雪白的面色,显出隐隐的蜡黄,蜡黄的深处,又混着淡淡的红色,深深的红色。
戴觅云心中一动,她立即想起昨晚听到的狱卒的对话,她的心中在急速地回忆自己在厨师课程上所学的养生学,心里很快形成一个结论,她不知道这个结论是否正确,但这个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活下去的机会。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上才比曹植,狠胜曹丕!”
戴觅云高声说道,她的声音随着风声,准确地传入夏侯骏烨的耳中,周围的人一听,顿时脸都黄了,这个戴觅云,死到临头,还敢说这个。
夏侯骏烨的脸色一沉,他的手迅速撩起垂帘,两道凌厉的目光直射戴觅云,在看清戴觅云脸上傲慢而不屑的神情,他从看台上,飞身而出,冲到戴觅云的眼前,一手就攥住了戴觅云的脖子。
戴觅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脖子脆骨碎裂的声音,她忍住那股剧痛,脸上保持傲慢而不屑的笑,她就等着夏侯骏烨来到自己的面前。
“你想死得更难受,我成全你!”夏侯骏烨因为这件事已经被朝中大臣非议,心情烦躁,被戴觅云的话和神情一激,他心中的郁闷被点燃,他要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在戴觅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