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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绵羊与蜜

——黑衣人的钢刀被打乱,心中一惊,立即决定,咬舌自尽。可眼疾手快的老狐狸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上前握住他的嘴,挥手:“来人,把他绑起来。”

绝尘宗众弟子刚经历大战,一时不知哪里还有绳索。阿莫斯靠在墙壁上,摇摇欲坠,用手抹了抹眼睛上的血污,却发现越擦越脏,杀得眼睛生疼。他卯足了劲,沙哑的声音活像电锯一般:“傻,用衣服。”众弟子听到后豁然开朗,纷纷脱下衣服,三五除二就把黑衣人绑了起来,活像一具木乃伊。

宗主轻叹一口气,满目疮痍,今晚这一战,让绝尘宗元气大伤,不过对手也没占到便宜。精光闪过宗主的眼睛,他看着浑身是血的阿莫斯,微微触动。阿莫斯并不会武技这点瞒不过宗主,但今天他拼着性命却救了宗主一命。宗主干咳一声,对阿莫斯说:“你,没事吧?”阿莫斯在心中冷笑,暗道:老孙子,终于让你看到我了。他挺直了身子,甩甩头,用尽百分之二百的力量,说道:“我没。”事还没有说出,白眼一翻,躺在了地上。

这一夜,绝尘总未眠,身处百公里外的天机派宗主菲德尔斯同样未眠。派出去的百人小分队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人回归,他心中总有不详的预感。菲德尔斯走到窗前,看着黄黄的月亮,感觉像是一只魔鬼的眼。“哼,总有一天,我要诛杀你绝尘宗满门。”菲尔德斯的狂笑声被风卷起,吹到月亮上。

宗主简单包扎好伤口,便投入到洗地的工作当中。宗主首先把队长们集合到一起,五名队长只有三人幸存,其中一人还身负重伤,只剩下一口气。宗主紧紧攥着拳,片刻后又松开,轻轻叹气,说道:“你们去统计一下,死的,活的,全部呈上来。”小队长下去后,宗主从废墟中拿出一把椅子,坐在院中,口中喃喃自语:“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阳光普照巴比伦,睡梦中的人们纷纷起床,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中。伤痕累累的幸存杀手回到天机派,菲德尔斯不禁大怒:“废物,一帮废物!你们队长呢?”弟子抱起双拳,唯唯诺诺的告诉宗主:“队长与绝尘宗宗主战到一起,后来我们就不知道了。”菲德尔斯虽然怒火中烧,但幸存回来的三十余人毕竟是天机派的核心力量,他不可能因为一时动怒将他们全部屠杀。稍作调整后,菲德尔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注意包扎伤口。”菲德尔斯派出整整百名弟子,只有三十余人活着回来,可见当晚战斗的惨烈。

与绝尘宗比,天机派的损失可以忽略。整整一晚,宗主没有阖眼,与米尼一起统计着弟子们的受伤情况。绝尘宗整个宗派有二百人左右,去掉医生伙夫等非战斗人员,还剩下一百五十名弟子。这一百五十名弟子中,有一百人分为五个小队常驻在绝尘宗大院里,剩下五十人算作钦差,有一半常年游弋在绝尘宗的地盘上。昨夜一战,绝尘宗整整阵亡八十人,也就是说,绝尘宗现在的战斗弟子只剩下五十人不到。

宗主怒发冲冠,双拳紧紧握着,指甲嵌进肉里,流出鲜红的血液。“血债要用血来偿!”

宗主一脚踢开屁股下的木凳,走向关押黑衣人的木屋。

两名医护人员将阿莫斯放平在床上,心中不断颤抖。阿莫斯仿佛在血池中浸泡过一般,全身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人的嗅觉,此时看他,像极了杀人如麻的大魔王。医生首先将阿莫斯的衣服撕开,帮他清洗血污,这个程序进行了一个时辰有余。洗干净后医生突然发现,阿莫斯除了几处轻伤外,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其实,阿莫斯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只不过连续的奔跑与谩骂,让他脱了水,脱了力。

宗主怒气冲冲的踹开门,看到绑成一团的黑衣人正蜷缩在木屋的墙角。宗主首先赏了他一顿电炮飞脚,黑衣人从睡梦中被踹醒,嘴巴被衣服勒住,发出呜呜的声响。宗主将嘴巴上的面条扯下,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是谁派你来的?”黑人不断咳嗽,之后吐出一口血水,阴恻恻的笑道:“你就是杀了我也不会说的,怎么样?心疼了?实话告诉你,若不是昨晚那小子耍诈,你早已成为了我的刀下鬼。”

宗主小胡子一撇,不怒反喜,蹲下身,轻轻的抽了黑衣人两个嘴巴,说道:“你想激怒我杀你,是不可能的,不说无所谓,若你有命回家,替我向菲德尔斯问声好。”黑衣人脸上没有任何异动,心中却翻天覆地。宗主早就猜到了他来自天机派,留着他只是为了去元老会打官司拔得头筹。

米尼大师兄手拿状纸,目光阴冷:“你到底招不招?难不成你想成为天机派的替死鬼?”黑衣人被不断殴打,门牙已经全部下岗,说话直漏风:“收蹦是射了饿(有本事杀了我)。”米尼颇感头痛,以大局为重不能杀他,无论怎样严刑拷打,这家伙就是不招,骨头硬得很。米尼叹了口气,又踢出一脚:“继续打。”

阿莫斯睁开眼睛,喉咙的灼热感提醒他还活着。挣扎着坐起,透过木窗,他看到了院落中冲刷洗地的兄弟们。除了说话嘶哑,阿莫斯没有一点后遗症,他穿上鞋子,一个大跳就出了木屋。他想去看望宗主,却听到了隔壁抽打身体的声响。

看到是那黑衣人,阿莫斯冷笑一声,走进木屋。黑衣人看到阿莫斯,像看家护院的狼狗,向前扑咬,阿莫斯轻巧的往后一退,冷冷的说道:“想咬我啊?”米尼大师兄坐在房中的一角,见阿莫斯生龙活虎,顿时开心:“怎样?身体无碍吧?”阿莫斯耍宝般用手解决起袖子,秀了下干瘪的肱二头肌:“当然,托大家的福,还过得去。”米尼大师兄冷冷的看着黑衣人,说道:“打了一夜,还是不招。”

作为满清十大酷刑忠实粉丝的阿莫斯,审问犯人可难不倒他。他嘿嘿一笑,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对米尼说道:“让我来试试。”黑衣人不自觉抽搐一下,目光凌厉。

阿莫斯在街头肉铺中买回一只未宰的绵羊,又托人买回一罐蜂蜜。众人皆是一头雾水,搞不动阿莫斯到底想干什么。阿莫斯冷冷一笑,说道:“把他绑在床上,脱掉鞋袜。”黑衣人不断咒骂挣扎着,阿莫斯不管这一套,不搭理他,依旧我行我素。鞋袜脱掉后,阿莫斯用刷子将蜂蜜抹在黑衣人的脚心上,把羊牵到床头。众人饶有兴趣的围观着,阿莫斯坏笑连连。

绵羊闻到蜂蜜的香甜味,胃口大开,伸出舌头,舔舐着黑衣人的脚心。那种感觉阿莫斯未曾体会过,但他坚信那是能取人性命的武器。黑衣人被绵羊舔舐,顿时感到百爪挠心,全身发痒,喉咙也痒,还有丝丝痛楚夹杂其中。那种痒不同于蚊子咬后的酸痛,而是发自神经的痛痒,黑衣人不断扭动着身子,发出哈哈的笑声,眼中流出了泪水。米尼赞赏的看着阿莫斯,阿莫斯对他眨眨眼,说道:“招还是不招?”

黑衣人翻来覆去,木床随着他的摆动嘎嘎直响,他挣扎着:“哈哈,不,哈,招,哈哈。”阿莫斯冷哼:“好,那就再为你加点料。”阿莫斯从蜜罐中舀出一勺蜂蜜,刷在黑衣人的脚心上。绵羊甜得更带劲了。不久,黑衣人的笑声变成低吟声,五官扭曲成一团,此时的他万分痛苦。终于,黑衣人抵挡不住来自心底的痛痒,信念终于被身体击垮,他不断抽搐着,断断续续的说:“我,来自天机派。”

宗主得知黑衣人认罪后心情大好,将阿莫斯叫到身前。越看越顺眼,以前对阿莫斯的所有敌意立刻消除,觊觎他法宝的想法也被删除,就差认他做干儿子。宗主面色铁青,看着不断抽搐的黑衣人,冷冷笑道:“天机派,你有麻烦了。阿莫斯,你干得很好,我任命你为五队队长,我要去一趟元老会。我不在的日子中,就由你跟米尼来主持工作吧。”

宗主连夜赶去了元老会,留下一脸茫然的阿莫斯与米尼。阿莫斯懂进退,双手抱拳,知趣地说:“米尼大师兄,宗派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请见谅。这几日,你就辛苦些吧。”

米尼点点头,看阿莫斯的目光渐渐不同,绝尘宗的建制被打残,小队人员匮乏,米尼正挨个调度,尽量保证着各队的平衡。

阿莫斯得闲,与米尼打过招呼,便向铁匠铺的方向走去。按照正常速度的话,西蒙会在近两日到达巴比伦,在那之前,阿莫斯要让铁匠重新铺挂上紫罗兰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