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守卫登时吓得双腿隐隐发颤,不知应该如何?梅荫身为八大圣使之一,确有权利将他们问罪,但他们亦是此处的重要守卫,更非普通城守,自然不想闹得太僵。只要他们回答自己的问题,梅荫圣使倒是无心追究两守卫的怠慢。
梅荫圣使见状,心下更为不安,莫非有四长老暗中嘱咐?难道四长老已然发现自己的行迹被自己所知?
“圣使请,樱族长在樱木城中。”权宜了半天,两守卫无奈只得放过梅荫圣使。他们虽然是特殊的守卫,可权利也没有梅荫圣使她们大。
“哼。”梅荫圣使面色一冷,瞥了一下两名护卫,一抖缰绳,身下骏马奔腾而过,扬起一片尘埃。
梅荫圣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前方。
就在梅荫圣使走过前面的一个弯道,两名守卫,立刻就往空中放出了一只信鸽。
“希望,大人不会怪罪我们。”两名护卫对望一眼,看得出彼此眼中之意。
让梅荫圣使过去,这也是他们的无奈。违抗的话,得罪圣使,不违抗,得罪顶头上司,守卫也有守卫的难处。
“梅荫姐姐,莫非他们已看出了我的存在?”这个时候,梅荫圣使的‘两地分割’之术,已经解开了,魏振屹重新出现在了山道上。
梅荫圣使洁白的脸上微微有着怒意,似乎在思索着,为何两名守卫竟胆敢试图阻挠?
“傻瓜,你当姐姐的法术这等差劲嘛,两个小兵也看得出来?”梅荫圣使嗔怒地看了一眼振屹,眼波秋意绵绵。
“若是如此,为何那守卫还要阻拦姐姐,莫非与四长老有关?”魏振屹的胆子也特大了,一下就猜到了四长老的头上。
梅荫圣使惊讶地望了他一眼,自己都没有将这守卫的事牵扯到四长老身上。
奈何,魏振屹这一个大胆的猜测,也似乎惊醒了梅荫圣使,心道:“以往并未出现这等状况,莫非真中了振屹的猜测?”
一念及此,梅荫圣使心下似乎涌起一股莫名的畏惧。
身为圣使,尚且受到那些守卫的阻拦,若是其他人撞上了该当如何?
梅荫圣使忽地转念一想:“若真与四长老有关,那四长老封守神木入口的原因?”
梅荫绣眉微皱,转念又蹦出一个怀疑:莫非那些黑衣人被杀的事,四长老已然知道?抑或是这只是单独的一件事?
山道之上,一片空寂,这条神木山道,向来没有什么人。如今族中形式危急,整条山道显得更为空寂,山间的鸟鸣虫吟,清晰可闻。
时间悄然流逝,夕阳的橙红的余辉,飘满了天空,投映在樱木之上,仿佛整片樱林都烧起了熊熊大火,显得那般耀眼。
梅荫生死与魏振屹正在路边的一个拐角处休息。
两匹千里马的缰绳,就系在不远处的樱木上,低头啃着青草。
梅荫圣使半天都思索着关于四长老叛族一事,身心疲惫,这个时候正倚着一株樱木,合眼养神。
魏振屹口中咀嚼着野果,望着远处火红的夕阳,心中冒出一种怪异的心绪,转过身子看向沉睡的梅荫圣使。
“梅荫姐姐……”瞧见梅荫圣使沉睡中,绣眉微蹙,往日的心思犹如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在心中冲荡开来,魏振屹只觉得一阵心暖,仿佛有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烧,吞噬着自己。
“我,我怎么了?”一阵晚风拂面,魏振屹陡然惊醒,一下子别过头去,不敢看向梅荫那张淡红色的俏脸。
“难道我?……”心中陡然冒出的念头,使得魏振屹心中大为羞愧,大口大口地啃着野果,企图转移心里的羞涩感。
奈何,心中的羞涩感便如潮水一般,浩浩荡荡,从心底弥漫开来,涌向头部,转眼魏振屹的整张脸竟如西边的烈日般灼灼燃烧。
魏振屹唯恐梅荫圣使发觉,当即站了起来,走向对面的马匹,背向着梅荫圣使。
半响,魏振屹心道:“我只是想看看她沉睡的样子,这又怎么了?”
一念及此,魏振屹的胆子似乎大了些,重新折了回来,在梅荫圣使身边坐下。
方一坐定,魏振屹只觉得鼻间便盈满了梅荫圣使身上特有的香味。
如荷花瓣淡淡的清香,不断地飘向魏振屹的鼻翼,魏振屹只觉得四周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不知不觉中竟已弯下了头颅,距离梅荫圣使那火红的面孔竟不到五寸。
魏振屹心脏剧烈跳动,仿佛一个躁动的生命,即将破壳而出,热血不知何时已涌上了面部,双颊通红。
双眼之下,那张宁静而洁白的面孔,微微颤抖的轻睫,几乎一下子融进了魏振屹的心中。
“嘎嘎……”忽然天边传来一声鸟鸣。
魏振屹似是没有听见,依旧静静地欣赏着近在咫尺的精致俏脸。
陡然,魏振屹猛地移开了头颅,从脖颈开始,几乎红透了整个面颊,一阵阵火辣辣地灼烧着,可心里却“砰砰”地跳动着,大得彷如雨天的雷声。
方才梅荫圣使听见鸟鸣声,陡然睁开了双眼,不想竟无意中碰上魏振屹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神,心中大为喜悦,如春雪消融,痛苦衷涌起一丝丝的兴奋。
“我,我怎么样?”声如蚊吟,问出这话的时候,梅荫圣使那彪悍的气概竟荡然无存,被一丝丝淡淡的杏红所取代。
梅荫圣使本就爱慕魏振屹,可这个时候,问出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一颗红心仿佛就要从嗓子中跳出来一般,耳中只有剧烈跳动的脉动声,周围的一切声响竟毫无察觉。
这一句细不可闻的香音,震得魏振屹春心荡漾,久久不安,竟忘了回应梅荫圣使的真情流露。
不知过了许久,梅荫圣使见魏振屹久久没有回应,心中涌起的热火,也一丝丝退却,转而变得冰冷,如冬雪伏地,俏脸都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清霜。
清辉如水,透着一丝丝的冰冷,如晨雾般点点碎碎打在魏振屹的面容上。
“我这是怎么了?”魏振屹望着树梢边上的半轮明月,脑际闪过梅花那洁白天真的笑脸忽而又模糊起来。如平静的湖水般,模糊过后,转而又形成了另一张面孔。而这张熟悉地,有时令自己也觉得畏惧的脸,却近在咫尺。
魏振屹缓缓地转过头颅,两人目光登时相遇,却又忽然间退了回去。
“她哭了?”魏振屹方才一眼,却是瞧见梅荫圣使的眼眶微微发红。
事实上梅荫圣使,并没有哭,只是心碎地流泪了。
就这样两人始终再没有对过一眼,一直到了天亮,才继续上路。
骏马嘶鸣,四周风声呼呼,感受着冲刺的速度。
“梅荫姐姐,这樱木城作为你们的禁地,我会不会给姐姐带来麻烦?”魏振屹发觉自己昨晚惹得梅荫圣使心中一阵难过,此刻主动搭话,却是希望她心情有所好转。魏振屹忽然发现,梅荫圣使的唇角果然浮起一丝微笑,内心欢喜的同时,也不由地感到吃惊,自己的一句话,竟能让圣使花容绽放?
“你放心吧,没把握的事,姐姐从来不做。”梅荫圣使果真不再为昨晚的事难过,愣是给魏振屹投来一个自信美丽的笑容。
“这个傻小子!”说话的同时,梅荫圣使心里莫名地有了些欢喜,红唇都泛起了一丝笑意。
正当此时,前方忽地疾风大骤,飞沙走石,几乎遮挡了前方的道路。
梅荫圣使她们竟也不得不拉住缰绳,令马匹停下奔腾。
眼前征兆出现的过于突然,梅荫圣使颇有经验,自然不敢冒然闯入。
魏振屹看见前方的飞沙走石,脑中登时冒起一个奇怪的想法,此处亦是樱林内部,本是树木茂盛之地,何故竟会刮起风沙来?
当下便将脑际所想告知梅荫圣使。
梅荫圣使到底是樱灵族的人,深知在樱林之中,无故刮起风沙只怕必有蹊跷之处,可又不敢妄下决定。
“难道竟是土系门派的人所为?”这个想法在魏振屹的心底如流光般电闪而过。这个猜测过于大胆,且并无任何明显的迹象,魏振屹到底还是不敢随意脱口。
当时魏振屹从祁峦镇出发前往元亩城的路途中,遇到过一次风沙,竟是土系门派的人所为。
此刻眼前樱林,竟然重现风沙,是以魏振屹才会冒出这样胆大的猜测。
毕竟这条神木山道的入口,有樱灵族的修道高手把守,外人岂是那么容易进来的?
思索观望之间,前方风沙渐小,道路逐渐清晰。
魏振屹与梅荫圣使正欲驱马前进,忽地一条人影从左边的樱林中摔了出来,横在了道路中间。
两人对望一眼,均感到奇异。尤其是梅荫圣使更未想到一向守卫森严的神木山道,竟有外人闯入?
那条人影自摔在了山道中,竟是从未动过,魏振屹下马一探鼻间,竟是个死人。只是触摸其皮肤,竟还存有一丝体温,想必是刚死不久。
而梅荫圣使只是静坐马上,遥望一眼,却立时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似有敌人潜伏周围环视。
魏振屹上下检查了下死者,翻开腹部上的衣物一瞧,登时大吃一惊。只见死者的腹部上,正有着一道绿色的伤口,足有一寸长宽,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伤口,魏振屹竟似见过一次。
“他死于绿光剑?”梅荫圣使也到了死者身旁,正看着那一个奇怪的伤口。这是道法击杀时,留下的伤口。
“难道他方才竟是想借助风沙刮起时,侥幸逃脱?”这一幕的确引起了梅荫圣使的怀疑。
“梅荫姐姐,你看他的袖口?这是稻麦的纹理啊。”魏振屹说着,将死者的袖口掀了起来。
梅荫圣使一眼看去,只见袖口边缘竟真的绣有稻麦的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