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上海的学校都有这么个习惯，张磊在新学校感觉屁股还没有做热，摸底考试就来了。老鬼知道有很多邪恶的书友会把“摸底”两个字想歪，但是在这里还是请把它们看成是最传统的那种意思。

上海这年的高考题目有些简单，三门主课只要低于满分二十分就没有资格进市重点了，要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应该来说不会有满分的语文作文呢。即便是智光这种区重点里面敬陪末坐的，也是低于满分三十分就基本无望了。

这就导致了有很多偶然性产生，也许有的学生本来应该是市重点的档次，结果有道题没做好就跌落了下来，也或许有的学生本来不怎么行，但是正巧所有的题目都复习到了，或者正好都是他会做的。因此，老师们虽然已经按照考试时候的成绩确定了各科的课代表，还是希望通过一次自己出题的摸底考试来了解一下学生的底细。

其实这种摸底考试偶然性仍然很大，要知道大多数的学生在高考之后都会疯玩，就算是学习狂也未必会在这时候碰书一下，像是张磊，根本就没有想过在这个暑假看什么书，张磊妈妈倒是想让他看看外语，奈何张磊一点都不配合。

张磊在高中的时候，各门功课都是拔尖的水平，甚至创造过除了一两门课其他分都是最高分的佳绩，加上在老师面前懂礼貌，又是本校老师的孩子，当然是大多数老师的宠儿，尤其是在原班主任住院之后更是如此。

但是在新的班级，张磊明显感到了有些不同，尤其是班主任吴老师，张磊总觉得她好像是对自己有了看法。

这其实跟张磊自己也有关系，上海的教材确实和D市的不同，尤其是数学，有的地方D市高中已经教过的课程，上海的高中还会再教一遍，有的D市还没有教过的内容，他们在高中已经教过了一次。

张磊的基本功还是相当的扎实的，所以已经教过的内容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复习一次，上课的时间索性就用来看那些D市没有教过这里又跳过去的内容了。

当老师的怎么会喜欢上课不听讲，不知道在那里自己翻什么的学生，更何况张磊在第一天就在那几个没有搬书的几个男学生里面，通常情况下只要不是无可救药，男学生是不会浪费这种给老师一个好印象的机会的。

吴萍曾经想过偷袭看看张磊看的到底是什么，可是每次只能看到张磊在上课的时候在看数学书而已，也许是他警觉，有了不少应付老师的经验了吧，或者是干脆就在假装看书，其实在发呆，吴萍不知不觉中对张磊的印象更加坏了。

她到底是一个新老师，虽然教案已经会写了，上课也没有了问题，但是比起对于学生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如那些老教师了。如果是老教师也许就会发现上次张磊没有跟去搬书只不过是还有些不合群，而上课看书也真的是在看其他不知道的地方，当然后一点一样不讨人喜欢就是了，没有哪个老师喜欢自己在台上讲课，下面的学生自己看自己的。

‘到底是外地的学生，也不知道成绩是真的假的，数学竞赛得奖，也不知道那证书是哪里印出来，印的跟真的似的，不过电力部，到哪里去查证啊！’吴萍心里面真的就是这么想的‘等到摸底考试的成绩出来的，我看你能装多长时间！

摸底考试采用的是突袭的形势，根本就没有给这些学生准备的时间，考的就是这两个多星期学过的内容，再加上一些高中的知识。

有很多学生其实已经猜到了，从上一届那里他们可以知道这个学校的习惯，可是张磊上哪里认识人去，就算在这个班级里面他能叫得出名字的也只有区区几个人。

一个是跟他一起坐在第一排的同桌，个子跟他差不多的小瘦子王泽，据他自己说他人虽然瘦，但是力气很大的，引体向上可以做四五十个，张磊当然是当他吹牛2。

还有就是第一天认识的林风了，只不过那天之后两个人虽然会打打招呼，但是张磊也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什么，看他跟其他的学生似乎也有很多话可以说的，就算张磊想说也插不进话去。

另外两个能叫出名字的就是刘楚和吴晨了，就是那天比试的大力士，因为特殊的表现张磊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只不过只是张磊记住了他们，他们记没记住张磊就难说了。

其实还有一个，她的声音嗲嗲的很好听，张磊不怎么好意思正面看女生，这耳朵就成了最好的收集器，在老师提问的时候也把她的名字记了下来，陈紫莱，名字也很好听，难怪说话那么好听的。

越是内向的孩子越敏感，吴萍也许自己觉得自己还没有什么表现出来，张磊的感觉已经清楚的告诉了他，这个老师老师不喜欢自己。

张磊本来不过是稍稍有点偏向于内向而已，只是在这个环境里面，除了在上课的时候，学生们说的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话，虽然不像是外语那么夸张，但是一个北方刚刚回来的孩子，即便想要听懂一小半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插进去了，张磊说上一句话就会莫名其妙的被笑上半天，即便鼓足了勇气偶尔插上一句话，也是会被笑得面红耳赤的回来。

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张磊内向的性格被进一步的放大了，不过张磊是个懂事的孩子，回到外婆的家里他就会装成在学校一切正常的样子，也许是张磊表演得很好，也许是外婆年纪大了根本就看不出来，在家里张磊显得还是很正常。

好在除了物理老师，其他的老师没有那么老资格，上课基本上还是用的普通话的，张磊还能听懂。至于物理，张磊理科的底子不是一般的雄厚，即便自己看书也不会有多大的麻烦。

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话虽然老，但是相当的有道理，但是有一点不大正确，分数不仅仅是学生的命根，对于老师同样重要，这代表了这个老师的教育水平，尤其是很多班级一起考，而这许多班级不是一个老师教的时候。

“张磊七十七分！”到底是班主任的科目，最先发下来成绩的就是班主任，数学吴老师的成绩了，除了张磊所在的四班他还教着另外一个班级的数学。

众所周知，班主任所教的科目由于特殊关系，是最容易考得好的科目了，同样一个老师教，四班的数学肯定会比二班高一些。

这七十七分虽然不算是低分，但是在四班绝对不算高分，刚才发下去的卷子九十多分，八十多分的多得是。

现在的班级可不像是张磊那小镇一样，就拿这个四班来说吧，一个教室里面足足有四十五个人，还不算上那些借读的。张磊还好，因为是省重点转区重点，好歹算是正式生，没有跟他们一样，就连考试成绩都要刨出去单算。

张磊把头一垂，这个成绩确实从来没拿过，太低了，如果这里没有吴老师的一句话，一切也许都会不同了。

人生有的时候真的只是一句话造成的转折，这时候也许没有吴萍的一句话，张磊还真不见得能有这样的反应。

“就这样还数学得奖呢，啊，张磊。”话说完吴萍已经走了过去，完全没注意到张磊握紧了拳头。

张磊当然不是想要打老师了，他没有雷晓峰那种脑子，这里也不是子弟中学，张磊只是在自己的心里下了一个决心。

从小张磊的脾气就是软弱里面蕴含着刚强，换句话说就是好强的孩子，吴萍说那句话的时候也许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碰到脾气不同的孩子也许能造成的后果也完全不一样，并不一定是激励，也许就会得到相反的效果，但是这在张磊身上至少好使了。

其实认真看看张磊的卷子，上面基本上没有错的地方，答案都是对的，扣除的分数都是过程分，D市教学要求的解题过程与上海的要求完全不同，两面老师使用的教学大纲都是不同的。

张磊上课根本没有听讲，就按照过去的解题步骤写了出来，这过程分怎么可能不扣，该有的步骤没有，不该有的写出来也没分，没把他算成是无过程扣全分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张磊看过了以后刚刚有些低落的信心再次膨胀了起来，看不起我是么，我就让你们选的课代表统统当不下去。

想到这里张磊本来已经快垂到桌子上的头又倔强的昂了起来。

D市的时候张磊就是数学课代表，到了上海本来也打算弄来当当的，可是没想到还没开学，这些课代表就都已经被分光了，那些老师根本就是根据当高高考的分数选的课代表。

张磊的同桌就是物理课代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张磊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也许是自己多疑吧，张磊对于自己的性格还是有数的，他经常会误会别人，还好通常他都把这些事情藏在心里，被误会的人自己一般也不知道。

被选定的课代表不是完全没有换的可能，如果以后有其他学生在这个科目上特别突出，而原来的课代表又很平庸，不尽如人意的话，那也可能更换的。

张磊打的就是这个注意，‘哼，我让你们所有的课代表都当不下去。

在自己的心里面衡量了一下，张磊暗中补充道：“语文不算！”张磊的语文一向不是很好，又懒得下功夫，这语文就算了。

然后，“呃，英语也算了！”张磊清楚，自己的英语水平好像真的不行，上课的时候很多地方听不懂，跟D市初一才有英语课不同，上海的学生小学五年级就开始学英语了，两年的差距并不那么容易补足，张磊思考再三英语还是放弃了，英语上差的分数据就用其他科目来补吧。

“嗯，也许还有历史！”历史都是需要背的，历史想要得高分花费的功夫肯定不是一点两点，张磊每天虽然吸收内气的时间短了，可是更多的时间要用到强化自己的内脏上面，想要一次抓那么多科目时间已经很紧张了，张磊可不想变成书呆子，玩的时间还是要有点的。

说道内气，本来张磊以为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元气肯定是不如D市的山区的。那里的环境多好，在旷野上都能闻到的青草味道，比起这里到处飞舞的烟尘尾气，真的是要强得太多了。

张磊急于强化内脏的原因，一个是因为过多的新肌肉和骨骼组织反而给内脏带来了更大的压力，另外一个就是这里的空气实在太差了，到了上海以后张磊就没有一天晚上看到过超过十颗的星星。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适应适应就好了，可是现在张磊的内脏，尤其是肺本来就是处在极限运转的状况下，可以说一丁点多余的负担加到上面都可能引起崩溃，所以强化内脏已经不能像是以前那样一定要等到有大量空闲的时候才做了，要来不及了。

“就这么定了！我张磊发誓，除了语文、英语、历史，我让你们所有课代表都要当得颜面无光，这课代表我怎么也要抢过来一个！”在回家的路上，张磊终于把一切理顺了，也考虑到了各种可能性，终于发下了这样的誓言，蔫人出豹子，不是没有道理的，张磊这个在环境下被迫进化的蔫人也一样有这个特性。

这个誓言发的可以说相当没有气势，发誓也不爽快一点，索性所有科目就得了，还要除了这个除了那个的。

可如果说张磊是那种随便发个誓言的，那这个誓言能不能完成就不一定了，偏偏是张磊中间剔除了那几门课，他这个誓言就不再是随口说说的了，发誓前张磊就已经考虑到了可行性。

就好像老鬼如果发誓，日更十万，持续一年，是人就知道老鬼黄豆吃多了，在那里放屁呢、可是老鬼如果在估摸自己实力以后说，除了特殊情况，每天四千字以上，不会间断，如有情况容后补，相信了解老鬼的就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