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师吵架或许还可以原谅，但是跟老师公开在课堂上打了起来，这无论如何不能允许，杨老师也要在教师的大会小会上检讨，甚至要在张磊他们班级学生面前检讨，雷晓峰的处理自然也不能轻了。

张磊心里面也有些过意不去，当然不是对雷晓峰，对于雷晓峰张磊觉得还轻了，但是杨老师一直对自己不错的。这件事从头到尾，甚至故意引导两个老师看到杨老师家小孩被欺负都是张磊安排的，杨老师可以说是最无辜的，张磊本来也没想到这件事会给杨老师那么大的影响，甚至入党的考察期还要延长一年，这对于青年老师来说已经很严重了。

雷晓峰到底还是电厂子弟，学校没有对他直接开除，而且帮他办了一个转学手续，他家人自己走门路，让他在边上的一个小镇上学，坐火车过去也就是二十多分钟。

那个小镇张磊很熟悉，家里调动到电厂之前就在那里的，那里的很多老师张磊还记得呢，都是父母的老同事，张磊琢磨着下次去是不是还要绕个弯儿给雷晓峰说些坏话。

不过张磊没有来得及使坏，雷晓峰自己已经出事了，他又跟一个女老师打了起来，这次雷晓峰吸取了教训，没等老师怎么样，他漂亮的先给了老师两个耳光。在那里可没子弟学校这么惯着他了，直接就是开除，劝退都免了。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熊勇他们马上再次恢复了班级里面的独霸地位，就连张磊老妈口中的老实人王保忠都开始拉着张磊住的那片几个学生弄出了个小帮派，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邀请张磊的意思。

尽管没有人知道张磊才是让雷晓峰消失的罪魁祸首，他的能量还是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而且张磊父母都在这里任教，俗话说，不怕县官，就怕现管，张磊也算狐假虎威了一下，不过对于现在的张磊来说别人不来欺负他就好了，欺负别人他还没有学会呢。

让张磊纳闷的是田志国自从听说他数学竞赛入选了，一直对他冷嘲热讽的，说什么那么多94分的，就你入选了，到底是老师的孩子啊。

要是田志国自己也是94分的忿忿不平一下张磊还能理解，说真的刚开始听他那么说张磊还真的以为他也是94分的，还真的很过意不去了一下，可是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田志国只有82分，怎么也轮不到他吧，那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也许是一路通，路路通，张磊尽管很大的精力都放到了竞赛决赛备战上面，但也许是数学那些竞赛题让脑子更加活跃了吧，张磊在接下去的期中期末考试都拿到了总分第一，尤其是期末考试，除了一门语文，所有单科都是至少并列第一。在那之前因为张磊忙着备战暑假就要开始的竞赛，根本连复习都没有复习过，考完了张磊才听父母说起，本来这次考试随便他考成什么样子，已经做好了他成绩大幅度滑坡的准备了。

这次学校不能停课，只能在放学后跟第一年级97分入选的，一个叫左雅萍的女孩一起在朴老师的指导下学习了。

根预选赛之前谁有空谁教不同，学校专门安排了一个擅长数学竞赛辅导的老师，电力部也发下了专门的教材，虽然因为听说收到了专门的通知，没有停课停考，可在重视程度上明显比以前更强了。

虽然都是两个人，而且上一次的还是张磊最好的朋友，但是张磊还是觉得跟女孩子一起学习好像劲头更高一些，难道小小年纪已经懂得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了？

只可惜这时候的张磊还没发育，没有雄性激素的刺激，根本就不懂得这到底算是什么，就知道原来跟女孩一起玩挺有意思的，而且女孩子柔柔弱弱的，嗯，很好玩！

其实这么小的两个孩子在一起能玩什么，数学竞赛嘛，主要都是互相出题考一下，闲下来的时候互相玩玩闹闹，接吻轻抚那是一概没有的。

而且仅限于这个教室，早恋不仅仅老师不允许，也会受到学生之间的嘲笑，跟女生一起玩都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出了这里两个人即便一起走也会走在马路的两端，有什么话就等到第二天到教室再说吧。

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给他们编出了一首歌，就是张磊几个还算不错的朋友编出来的，什么你和左雅萍，个子差不多，年纪差不多云云，从那以后两个人之间更是小心了，在教室外面连一句话都不说了。

也许女孩子比较早熟吧，左雅萍对着张磊迁就的很，充分体现了一个女孩子温柔的一面，张磊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也让张磊小男子主义的思想得到了很大的发挥，愈加盼望着跟左雅萍在一起的时间了。

其实人就是一个简单又复杂的动物，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又没有产生什么矛盾，互相产生好感几乎是必然的，只是这时候的张磊脸皮太嫩了，而且根本没有一点男人的自觉。

小狗的爱情多半是没有结果的，张磊这个甚至连小狗的恋情都算不上，这时候的张磊没有一根小毛从下面钻出来，充其量算是对着女孩有朦胧的好感。

倒是左雅萍胸口已经有了微微的小鼓包，引得张磊不时的偷眼观看。左雅萍发现了也没有对着张磊发火，最多也就一个白眼丢过去，讨厌都没的，看起来更像是媚眼，只不过男孩子在发育之前这方面跟瞎子确实没有什么两样，让左雅萍的心思都白白浪费了。

D市局的决赛是要在锦州举行，这决赛是全国电力局统一举行的，只是考虑到路途关系，每个局都自己有一个考场，不过监考老师是要互派的，省得有人作弊。

锦州在辽宁，这些学生集中到锦州花费也不小了，只不过这些开销当然都是电力局负担了，定的规格还是相当高的，除了蚊子多一点之外就没与什么了，张磊小小的年纪就享受到了公款消费的舒爽，不用花自己的钱，吃吃玩玩真的是太舒服了！

张磊的思想很复杂，他脑袋里面的东西绝对超越同龄的孩子，甚至于超过许多年后这个年纪的孩子，但是他喜欢简单的生活，越简单越规律的生活他越能适应。

锦州的生活其实很无聊，在考试前面东电局还要先集训一下，每天就是那些竞赛题目翻过来覆过去，本来所谓的趣味题目早就没有任何趣味可言了，至于集训方组织的几次旅游活动，在漫长的准备期里面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对于大多数孩子这种情况都是影响发挥的，不过对于张磊来说偏偏就是超水平发挥的催化剂，本来在各次摸底考试在这几十个天之骄子中不过是中流水平的张磊在正式竞赛的时候居然拿到了名次。

并不是在这几十个人中间拿到名次，是在整个电力局拿到的名次，东电局也不过三个人拿到了奖项，其他的就连安慰奖都没有一个。

不过可能是刚开始吧，程序操作上出现了很多问题，到了后来才发文，少年奥林匹克限制的不仅仅是年龄，还有年级，届时已经上了高中，成绩公布时已经高二的即便获奖也不能代表电力局参加全国的比赛了。

因此奖虽然拿回来了，但是所谓的扶植云云就没有人再提起了，反正当初也是语焉不详的东西。

竞赛归来以后张磊和左雅萍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张磊家长当然也不会支持孩子早恋，张磊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个方面上去，只是觉得不能和左雅萍一起玩有点想她。

最后还是左雅萍一个女孩子先鼓起了勇气，在走廊里叫住了张磊，“嗯，喂！”

张磊心里面是很高兴，可看到走廊里几个远眺的同学，脸上还是忍不住装出很不耐烦的样子，“干什么？”语气也很生硬，硬的像是茅坑里面的石头。（为防治张磊得了健忘症报复老鬼，老鬼特此声明，这是采访时张磊大人自己的措辞，由此可知张磊后来对当时那种态度是多么的后悔。）

“没什么，上次借你的本子还给你！”左雅萍的本来有些欢快有些犹豫又有些轻松的声音里面有了一些哭音，把手里面一个本子往张磊手里面一塞，掉头跑回了自己的班级，那马尾辫好像在张磊的胸口抚了一下。

张磊想要叫住她，嘴巴微微蠕动几下，还是忍住了，人言可畏啊，也许以后的张磊能学会把别人的看法都当成是一个屁，为了自己活着，但是现在的张磊明显还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他不但是在乎别人的看法，而且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

另外一个原因可能是张磊这时候还没有雄性激素的激荡，他的心里面对于男女的感情还是同一种感情，觉得不值得为了一个朋友失去所有的朋友吧。

在张磊的刻意疏远下，两个人的流言很快就淡了，一直到高二暑假张磊开始长第一根毛开始他才明白，那到底算是什么样的感情。

那一天张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整天就在想着左雅萍，跟她没有联系已经大半年了，可是不管是坐也好，卧也好，看书也罢，游戏也罢，脑海里面总是左雅萍的人影在晃来晃去，心里面惶惶的，做什么都没办法集中精神。

睡觉也是，要么睡不着，睡着了肯定做梦，梦里面就是两个人嬉闹的情景，当时也没觉得什么，睡醒了就觉得当时好幸福，巴不得不要醒过来，这心里面就更乱了。

妈妈发现张磊好像有什么不对，“磊磊，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说着要用手去摸张磊的额头。

张磊莫名的觉得一阵厌烦，好像是被母亲这么摸一下就…，不知道就什么，反正就不想让她碰到，“没什么？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一下厕所！”张磊侧头躲开了母亲的手。

道南都是楼房，这里的厕所就是在室内了，一户一卫，跟现代的房子已经很像了。

张磊在自己的重要部位上面看到了一根根刚刚鼓出头的绒毛，也不知道是前几天没注意还是一天就冒这么多了，反正前几天是没看到。几根小毛虽然刚刚长出，也用着它们不同于汗毛的颜色标示了自己的尊严。

最主要的是张磊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冲动，什么叫做心痒难耐，如果这时候左雅萍在身边的话，张磊一定会扑上去了。可惜这时候张磊只能想想罢了，而且就算让他扑了上去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虽然不至于像是那个用脑袋撞马桶的傻瓜，但是也仅限于偷看过的几本妇女卫生杂志而已，还是无聊加上好奇心看的，并没有做到仔细钻研的程度。

接下去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张磊初恋的对象虽然不是自己的双手，但是他第一回的性伴侣就肯定是他的左膀右臂了，可能对于大多数男孩，他的命运都是这样的吧。为了大家的晚饭考虑，具体过程就不用描述了，相信没什么人要看这个的。

张磊不是没想过找左雅萍重新开始，只是这时候已经晚了，不要说火车开走了不会回头，就算是没晚张磊那张薄薄的面子也不允许他去吃一下回头草。

而且最主要两个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张磊高中毕业肯定是要回上海的，这是所有知青的梦，张磊妈妈虽然在家里算不上一言堂，但是铁了心要做的事情，加上扣上孩子前途的大帽子，反对意见肯定是微弱的，无视的。

…

这一天轮到张磊值日，同时负责清理男厕所，张磊拎着水走了进去，没注意熊勇也跟了进去，其实就算注意了谁还能不让他进去，到底他还没有做变性手术不是么。

“张磊，我想跟你谈一谈？”熊勇的表情很诚恳，看那张脸应该去当外交官。

“什么事，说吧！”经历过雷晓峰以后，张磊觉得熊勇也不算怎么可恶了，虽然小学的时候一直欺负他，可是真的动手打他基本没有，所以语气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很冲的感觉。

“是这样，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别扭么？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熊勇倒是单刀直入。

“像以前一样什么？”张磊开始还有些没太听明白，拎着拖布在地上拖了两下才明白过来，“像是小学一样？让你抓着脖领，然后说我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