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有经验的人了,我暗想,云蜜看起来像朵花,其实并非温室里的花朵,依我之见,她是那种经得起风雨的坚强的小树吧。
终有一天,她会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会走出自己的道路,会拥有自己的东西。
我有些感叹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年轻姑娘,这么好的年纪,这么独立又能干的年轻女孩,任谁见了,都会由衷地赞叹一声吧。
“大叔,口水!”云蜜忽然伸手一指,方向正对着我的脸,她轻倩地笑起来。
我急忙伸手擦了擦嘴唇,却发现,原来是云蜜的玩笑话,哪来的口水呀?
我心下好笑,于是故意板起脸,严肃地说:“小姑娘,学会骗人啦?”
“嘻嘻,大叔,谁让你见色起意呢?本姑娘是为了自保呀!”云蜜也故意一本正经地回道,我知道,这不是真的责难,而是一种无伤大雅的风趣。
这种玩笑话,拉近了我和云蜜的距离,也许,我们可以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变成可以亲近的朋友吧?我暗暗期待着。
“大叔,不要这么沉闷嘛,跟我聊聊天呗,诶?我想起来了,大叔是北方人吧?”
“对,地地道道的北方农村人。一身乡土气息。”我老老实实地说。
“哈哈,大叔,你才不是土包子,你身上有一股文人的气质,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呢,大叔,我是说真的,你不要妄自菲薄呀。”云蜜始终笑得甜美可人。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严肃的表情快支撑不住了,我暗想,这个云蜜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跟她聊天,确实是一种享受。
当然,我心存清明,云蜜虽然漂亮可爱,我却没有对她产生那种非分之想。
一来,咱们毕竟萍水相逢,不甚相熟。二来,云蜜刚才替我出头,是我的恩人,我岂能忘恩负义?三来,我对云蜜的印象很好,她就像我的妹妹,让我倍感亲切。
我和云蜜站在两节车厢的中间位置,一边搭着话,一边各自休息。
火车开到新海,要十几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一夜,大概中午的时候可以到站。
我默默地等待着,新海,多么陌生的地方,在金丽桥我患上了肝炎,急需钱财治病,否则,万一像医生说得那样,久病不医,最后发展成为肝癌,就彻底完蛋了。
而且,我一直逃避着心底那份感情,新海会是我重生的地方么?
不,不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不能心存奢望,只要可以在新海安顿下来,我什么也不想,不会去奢求那些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东西。
站得久了,我有点累,我弯下腰,捶了捶僵硬的小腿。
云蜜在一旁关切地问:“不要紧吧,大叔?”
我无语地笑了笑,她应该看得出来,我有腿疾,可是,她没有当场露出那种鄙夷的眼神,我已经很感激了,她是个好姑娘吧。
“没事,站得久了,总归会吃不消的。”我实诚地回答道。
云蜜顿时露出一脸凝重的表情,她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我暗暗好笑,她这么年轻的姑娘不适合这种沉稳严肃的表情,我还是希望她可以轻轻松松地笑着。
“云蜜,没事,你要是累了,我给你铺个地儿。”我拿起一旁的行李箱子,打开箱子,掏出两张报纸,然后准备将报纸铺在地上,这样就可以坐下来歇息。
云蜜却阻住我的动作,说:“大叔,不要这么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看着云蜜,她已经恢复了原先的娇俏活泼,看来,她的心情并没有被我破坏,我心底十分高兴,我问:“去哪里?”
“大叔,拿好行李,跟着我。”云蜜毫不客气地下达“命令。”
我乖乖地跟着她,我们穿过几节车厢,最后,来到火车上的餐厅里。
看着周围的空闲位置,我顿时明白了云蜜的用意,她转身让我放好行李,然后挥挥手召来一个列车员,说:“阿姨,我们来吃个饭,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到新海了,我们可以在这儿坐一坐么?”
列车员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那些行李,问:“你们是站票?”
我刚想解释什么,云蜜忽然摆摆手,甜甜地笑道:“也不是站票,只是,我们的位置被那些人挤占了,我们想趁着吃饭的时间来餐厅里坐一坐,打发时间嘛。放心,要是有人来吃饭,找不到位置,我和大叔会让出位置来的。”
大概是云蜜的甜美笑容打动了列车员,列车员竟然同意了我们的请求。
我终于得到解放,重新找到位置坐下来,双腿的压力一下子被释放出去。
我感激地冲着云蜜笑了笑,她略微有些得意地抛来一个眼神,似乎在问“怎么样。”
趁着列车员走开,我向云蜜竖了竖大拇指,她咧开唇,笑得好不开心。
“大叔,你在这儿坐着,我去餐车那边看一看。”云蜜起身走开。
我知道她要去买饭,我也急忙起身说:“一起吧。”
云蜜忽然转身按住我的胳膊,有些不满地说道:“大叔,咱们好歹相识一场,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诚意?你刚才已经累了,还是安安稳稳地坐着休息吧!”
在云蜜的坚持之下,我只能默默地妥协,我坐回位置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