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不知怎的,最近我们老爱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尤其再为情所困的时候,聊起来更是有滋有味,就像小孩过家家似的。也许我们真得很无聊吧。

但是让我最感兴趣的,还是鲁花的身世。不是我故意挖掘她的隐私,只是想了解她内心的轨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鲁花的人生在我心目中就是一部伤感的情史,她的点点滴滴都吸引着我。不屑地说,我能和她成为好朋友,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对于一个人的好奇,才能对她产生好感,这是无可置疑的逻辑关系。

要说到鲁花刚来到北京那时,恐怕要追溯到十七八年前了。那时她还不满二十岁,正是含苞未放的好年华。由于她张天生丽质,所以她很轻松的就被一家知名的大酒店聘为礼仪小姐。什么是礼仪小姐?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酒店的形象广告。用她们的优美形象去感染客人视觉和心理。也可以说是酒店的软件服务。

鲁花告诉我说:当礼仪小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光长的漂亮还远远不够,你还得有气质。气质知道吗?气质就是言行举止的艺术化。当初酒店招聘有一百多女生,长的都是如花似玉,各顶各的漂亮。可是经过培训,最后符合作礼仪小姐的不过二十来人,其他人全部淘汰到客房或餐厅当服务员了。

我问欣喜的问她说:当初做礼仪小姐的工资待遇也很可观吧?鲁花很自豪的说:“那当然了,我们的工资相当于白领阶层。因为我们除了基本工资以外,还有很丰厚的小消费呢。”接着,她又惋惜的说“只可惜好景不长在啊!我在酒店做了不到一年的礼仪小姐就被辞退了。假如我要一直干下去,到现在我也能攒成一个小富婆了。可是命运这东西,它不是谁能掌握得住的。”

提起被辞退的事,鲁花仍然心有余悸。在说这事之前,她先问我知不知道有个XXX大酒店?我说知道,那个酒店是国际性的,就在“北九环。”边上。鲁花说,没错,当初她就在那个酒店当礼仪小姐,所以对那个酒店太了解了。

一般我们都知道某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娱乐场所经常是挂着羊头买狗肉,干一些苟且之事。但殊不知像XXX国际性的大酒店里也照样藏污纳垢。鲁花和我透露说:XXX大酒店里就有特殊服务——说白了就是为客人提供那种服务。高档的酒店,当然各方面的服务都是一流的、奢侈的。到那里消费的客人,都是一些有身分的有钱人。顾客就是上帝,上帝需要什么样的服务,酒店当然不遗余力的满足他。去那里为客人提供“服务。”的小姐也都是一些名流之辈,甚至有的还是模特、演员什么的。她们的身价高的吓人,据说每去一次,少说也在八九千块,但人家还不过夜,过夜单价钱。毫不夸张的说,她们那些女人到XXX大酒店都是开着跑车去的,都是那种几十万,上百万的敞蓬跑车,一踩油门呜呜的。鲁花拿拿我开涮说:像你这种抵收入者,恐怕连人家的毛也摸不着,最多也就是花个百八十到路边店找个野鸡坏坏。

我不服气的说,我就算有钱也不往她们身上花,上万块搞一次,难道她的玩意儿镶了金边儿不成?鲁花笑笑说:你也就配说风凉话,什么金边银边的,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你没钱,你要是趁几千万,恐怕也免不了在女人身上一掷千金了。

就拿XXX大酒店来说,有好多富商入住时都毫不掩饰的要那方面服务,你要是没有,人家还不住呢。所以那时候,所有酒店的员工都知道这种猫腻儿,他们怎样拉皮条的,怎样交易的等等都瞒不了下面人。但知道归知道,谁也不准往外言传,不管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得装糊涂,这是“商业机密。”

鲁花回忆的说:“记得在我被辞退的前半个月,我们酒店来了位港商,老头有六十多岁,长的慈眉善目,一脑袋白头发;他说话软绵绵的,经常是国语粤语英语三者搀和着说。据说老头是搞房地产的,别的不趁,就趁钱,恨不能打个喷嚏都往外喷金豆子。所以老头刚在XXX酒店住下就要求找一位小姐“作陪。”,当然酒店看在钱的份上尽量满足他。酒店内部有本花名册,花名册上记录着一些小姐的姓名住址和联系方式。为了便于客人甄选,花名册上还贴着每个小姐的写真相。就像过去皇宫里的翻牌一样。可是没想到老头还挺挑踢,翻变了花名册,好不容易看中一名唱歌的——”

“那位唱歌的女的是谁?她叫什么名字?”我急切的问。

“瞧你,一提唱歌的你激动什么呀。听着,我告诉你,她叫张XX,听说过吗?”

我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她是谁。我又问鲁花,那歌星都唱过什么歌?以歌找人就知道她是谁了。鲁花说她也没听过那歌星唱过什么歌,好像都是翻唱别人的吧。

闲言少叙,就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三流歌星把鲁花给害惨了,要不是她桃色事件被媒体曝光,鲁花还丢不了工作呢。丑闻即出,联带着XXX酒店名誉也受到极大的损害。为了调查是谁向外界泄漏了“商业机密。”,酒店可谓是大动干戈;上层领导一声令下,把所有酒店能怀疑到的人全部辞退了,只要你有半点可疑之处,就得卷铺盖走人。赶上鲁花倒霉,她也糊里糊涂的上了黑名单。为什么要怀疑到鲁花身上呢?就因为她经过客房门口时,看了那位三流歌星一小眼,就这一小眼就有“充分。”理由辞退她。

鲁花丢了工作不久就认识了“骑马布。”老板,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嫁给了他。他们结婚不到一年,又快速的离了婚。可以说,那次鲁花与“骑马布。”老板离婚是她整个人生的分水岭,她的命运就是从那次离婚后发生巨大转变的。

鲁花沉痛的告诉我说:和骑马布老板离几乎把她逼到了绝境,她和辛耐离婚好歹还落几万块钱呢,而和骑马布离婚几乎一毛钱没得到,穷的连卖卫生巾都卖不起。

在她万念俱灰的处境下,她只好求助于朋友,是一个好心的姐妹儿收留了她。那个姐妹儿在夜总会上班——说白了,就是做三陪小姐的。

鲁花实事求是的告诉我说:“起初我一不留神走上那条道也是受了那个姐妹儿的感染,因为她在夜总会里当三陪小姐,所以她就劝说我也去那里赚钱。但是话说回来,我至今都不怪罪过她,我也不认为是她把我带坏的。人说总得讲良心,该怎么着就是怎么着。因为那时候我也是实在是没辙了,当务之急就是找一份工作干,不管干什么,只要能吃上饭就行。在这种情况下,我那姐妹儿也是出于善意想拉扯我一把,所以就建议我到夜总会做服务生。为什么说那个姐妹是善意的呢?因为她的本意不想让我干她那行,只是让我做服务生而已。但是人怕入错行,一到那地方似乎就身不由己了。在灯红酒绿的刺激下,在挥金如土的诱惑下,人要想理智的保持清醒那是很难的。”

“也就是说,从此你就变成三陪小姐?”

鲁花打趣的说:“别说的那么难听,就不怕老朋友和你急眼啊。告诉你,那也是一种‘工作’。”

“是工作,是工作,我没说那不是工作呀。”

“不瞒你说,刚开始入道时,我也是经过很强烈的心理斗争的,不是轻而易举就把脸皮撕破的。记得我头一次陪客的时候别提多狼狈了,心里慌张的要死;等干完那事出来,臊的我恨不能一头扎老鼠洞里。后来,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那几年的醉生梦死,让我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什么样的人我都见过,什么样的苦头我也品尝过。因为嫖资的问题,我挨过嫖客的毒打,有一次还差点惹出了人命来。我也有好几次被派出所拘留过,最长的一次拘留我一年。想起当年在拘留所的日子也挺有意思的,有时我也经常回想那段不十分光彩的人生旅程。常潞你是不知道,北京这地方,凡是逮住的,一律都送往昌平看守所。所以昌平看守所没别的犯人,一水的这种,你说好不好玩儿?看守所监管的非常严格,男号监和女号监只隔一堵墙,但是谁也不准越界。反正我在拘留期间,除了男警官以外,就没见过任何一个男性。有时隔着墙能听见男犯们说话,但就是没机会见面。由于长时间的与世隔绝,把那些傻老爷们给憋的五脊六兽,嗷嗷直嚷。单说我们女犯这边,那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年老的,也有年轻的,有刚入道的,也有二进宫的;有的女的长得真是贼拉的漂亮,要条有条,要个有个,别的甭说,人家她妈穿上囚服看着都像模特似的。可也有的长的贼苛碜,浑身上下连搁灯的地方都没有。因此我们就笑话她说:‘就你长成这样也敢出来卖?有人要吗?’你猜她怎么说?她也恶性我们说:‘你们长的再漂亮不也是那点活儿吗,脱了裤子全她娘的一个德行,谁笑话谁呀’说完,逗的大家哈哈大笑。尤其到了晚上,那更是热闹,大家聊的全是自己那点潇洒事。有的还相互切磋‘技艺’呢。有的干脆就来个现场表演,反正也不要脸了,闹腾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