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啧啧的说:“体面还算体面。就是生日宴会这种场合穿过于正经了。有点老气横秋的架势。生日注重的是活泼,别搞的像开座谈会似的。以我看——”

没等我说完,安蓝抢过来说:“可别说了,我这就去换掉。再等会你该说给我过六十大寿了。”

转眼间,她又换了身出来。这回是乳白色宽领毛料上衣,下配黑色裙裤。她很不自信的说:“这可是我最后的家底了,再没的可换了。”她做了个姿势问说我。”长潞,说实话,我这穿套衣服究竟怎么样?你可别成心捉弄我,那不够哥们儿。”

我上下大量一番,又让她走了几个猫步。犹犹豫豫说:“整体看上去还行吧。可就是好象什么地方还稍微有点不足之处。你站好了我仔细看看。颜色搭配基本差不多。魅惑也突显出来了,要是胸脯再挺拔点就更完美了。”她害羞的朝我挥挥手,做了个打嘴巴的手势。“等等,毛病找到了,在鞋上。如此时尚的套装应该穿高筒皮靴。”

“我倒是有皮靴,就是没打油。”

“那怎么行呢?穿这套衣服非穿皮靴不可。你没听时尚人士说嘛:小的瑕疵会影响整体的美。瑕疵就是漏洞。”

一切打理完毕,安蓝用指责的语气说:“我发现你这人很会给别人跳毛病。以后哪个女人要做了你的老婆,那真是种受罪……好了,我也不和你闲侃了,我得赶紧去饭店有点事情。你过会就打车去吧,吃完饭我们一块回来。”

“我不想去。”

她凝视着我说:“我等着你,你要是敢不去的话,回来我和你没完。”

既然她不嫌弃我,那我也没必要过分的自卑自弃。不就是过生日嘛,去就去,谁怕谁呀。

一个小时后,我匆忙赶到了鸿盛楼饭店。那饭店坐落在县城最繁华地段。并且饭店的装璜很是奢华,各种霓虹灯把饭店衬托的像座水晶宫似的。门口立着对漂亮的门童小姐,长的像洋娃娃似的好看。当有客人进门时,门童小姐款款伸出手臂,慧心一笑,银玲般说声:“您好,里面请。”

我进了饭店,蹬上二楼的楼梯,恰好遇见一位正下楼的服务员小姐,她善意地伸手要搀扶我,我客气的说:“谢谢,我还能自理。”小姐告诉我要漫漫走,地板很滑,小心别摔着了。小姐说完“噔噔噔。”迈着轻盈地步子下去了。此时让我特别的感动。

等我来到101房间的门口,刚要叩门,门自然就打开了。望眼一看,硕大的圆桌围着十多人,全是青一色的娘子军。桌子正中放着一个大蛋糕,蜡烛还没有点,可能还人没到吧。最熟悉的面孔安蓝起身给我让坐,然后把我介绍给其他女士,说:“这是我唯一的男士朋友,他叫长潞。我们还是中学同学,可以说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另外一个穿驼色毛衣的女人很会开玩笑的说:“那可了不起,估计还是安蓝含苞未放时结交的朋友吧。”说完全场笑开了锅。安蓝憋红了脸说:“有男士在场,我们女人家说话最好收敛点,小心说错了话把舌头咬下半截儿来。”说完又都笑了。

我刚落坐没三分钟,接着又来了一位女士,身边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这个女人看上去有三十了,烫着鬈发,带着耳环,穿着打扮还算体面。她给我的第一感觉是很爱笑,笑起来像银铃般悦耳。不过笑时,嘴角好像总是带着一点点的忧伤。

她进了屋就向大家抱歉说:“让大家久等了,本来要早点出门的,可是这孩子哭着喊着非要跟我来,怎么哄都不干。咳!有孩子就是麻烦,到哪里都得拖累着她。”接着她又嘱咐孩子说“元元,要乖啊,今天阿姨过生日,不许胡闹,否则我就把你送回去。”

安蓝招呼她说:“红梅,快入坐吧。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红梅挨安蓝坐下说:“你的生日我怎么能不来呢。不请都得来。尤其在这么高档的饭店……噢!差点给忘了……”说着话她从手提包里拽出一件东西递给安蓝说:“这是给你买的生日礼物,一件羊绒衫,别嫌少啊。”

安蓝客气的收下说:“能来捧场,我已经知足了。你也没上班,何必这么破费呢?”

“破费可谈不上。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

这时,另外站出一位女士大声说:“长潞先生给安蓝送什么礼物啦?赶快亮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吧。”

“啊—什么—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憋的脸红脖子粗的。于是乎个,我只好自嘲的说“我要送的礼物嘛,还在商店里摆着呢,安蓝随时可以去取。”

“那是什么礼物啊?”

安蓝赶快给我打圆场说:“支票都开好了,我就是还没想好该买什么呢。”

“先别提礼物了。”红梅插嘴说“安蓝可真是,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戴眼镜的兄弟呢?一瞧就有文化修养。”

这话说的我心里甜丝丝的。

没等安蓝介绍,她主动和我握手说:“我叫秦红梅,家也在金丽桥住。我和安蓝是在驾校学车时认识的。安蓝比我聪明,考路口是他一次就通过了,而我考了N次才勉强拿到驾驶本。”接着她又让孩子管我交叔叔,孩子非常有礼貌的叫了我声“叔叔好。”

秦红梅是个很善谈的女人,她说起话来和蔼可亲,落落大方,让人对她没有距离感。所以那天在生日宴会上,我和她说的话也是最多的。

话是越说越投机,到后来,索性就拉起了家常。她问我结婚了没有?我说连女朋友还没找到呢。她说:别着急,慢慢找。俗话说:媳妇儿媳妇儿,人人有份儿。我摇头说:也不尽然,打光棍该怎么说呢?秦红梅说:光棍儿也有份儿,就是没找到而已。

论岁数,她长我五六岁,所以她让我称呼她姐姐。安蓝拿我们开玩笑说:“今天在座的,属你们俩可来着了,一个白捡个姐姐,一个白捡个弟弟。”

秦红梅笑呵呵的说:“什么叫白捡呀。这叫缘分。是不是长潞?”我痛快的答应说:没错。

“嘿,瞧这一唱一和的。”一个叫郝晓云的女士说“八成你们俩早就认识吧?”

秦红梅说:“认不认识,安蓝可以作证。”

想不到关键时刻,安蓝也胳膊肘往外拐。她看看我和秦红梅说:“看他们姐弟俩一见如故的样子,我也怀疑他们俩早就认识。这种事谁说的清楚呢。”

“混水摸鱼可不对啊。哪有你这么出卖朋友的。”我批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