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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宁远哼了一声,突地一闪身到了小宝身前,手指起处,竟是在他的小腹上点了一指,出手之快,庙里众人无人看得清,只是待得宁远退开了后才见了那小孩子倒了在地上:“小小年纪便心性如此刁钻狠毒,长大了那还了得!算是你太小我不杀你,你练武功也不是容易的事,总也不能废了你的武功,但若是你早早地练好了武功便未必是好事,你给我先停两年武功,修养生性再说罢。告辞!”

宁远竟是连了易南也不再看一眼,身形冲天而起,冲破了屋顶,碎了的硫璃瓦片如雨落下,眨眼不到,他竟是走得不见了。

易南抢身到得那小宝身前,抱起了他,另一只手飞快地搭在他的脉上。

张子风苦笑:“这少年武功之高,是我生平所仅见,他所说的定是不虚了,那一指若是我没看错,便是当年天狐门的截心指,他真是要迟滞这小宝的练武进程了。”

公孙红突地接口道:“易公子,老化子我愚见,只怕你们真是太有些惯了他了,真是要让他吃些苦头,帮主所见不错,那少年用的正是截心指,这两年你们正是要教他些做人的道理,只晓得任性而为,武功越高便越是祸害大。”

易南听得一震,面上变了色,抱了那小宝深深地向了众人一揖:“是,弟子受教了。这两年我们就让他放下武功,学点文事。”

张子风点点头,众化子却相揖还礼:“易公子何要如此行礼,折杀小人们了。”

张子风看了在地上身子耸动的关遥:“刚才那位宁世兄一言,却是让人警醒,以毒攻毒的手段有时纵是要的,但不可时常而为,这姓关的——”他伸了手一指:“——这人实在是罪不可恕,但我们纵是问了他那些事出来,只怕也未必有用,不若早些了结了他罢。”

易南没有作声,段长轩道:“帮主,此人人面兽心,枉了帮主相交一场,若叫他好好地死了,兄弟可死也不服,反天会刑堂的手段虽是狠毒了些,用来对付这样的人,却正是最合适不过。”

张子风叹了口气:“我想起当初跟他样交,那样的肝胆相照,心头也是没主意了,你们自己看了办罢。”

公孙红忙道:“帮主,此人居心要想灭我丐帮,这样的险恶如果不以毒手相加,只怕弟兄们心头不服!”

张子风轻轻地道:“随你们了!”

这一天海上居然太阳极好,虽是年底光景,却总让人觉了些意外之喜。

古乐和燕震两人身上被打得全是血,血痂结住了衣衫,脸上手上尽是膏药,两个人哼哼叽叽地,眼见了有些顺风,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起了帆,两人相视了,越想越是好笑,索性两人都放开了声大笑了起来。

古乐避开了红叶岛,却也绕了一个大大的弯子。

燕震从舱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手里提了个旧得不像话的葫芦,向了嘴里便是一气:“老三呀,只怕是天黑了我们也赶不到地头了,要不来喝一口。”

“老三”看了燕震这样时候居然还在喝酒,又是气又是急,大声骂道:“乔老二你也长了眼睛,就特么的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找不到人这笔财就归了别人发了,就算是那帮倭子心狠,只分给咱们一点点,总也是够了还债的了罢?麻四哥虽是平日笑嘻嘻地,但他那笑面虎的心性你又不是真不晓得。”

燕震半眯了眼:“那有什么鸟不打紧了?这不就是一大笔的钱就要到手了么?说实话,我特么的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呢。就当是红叶岛的人敢动,但就那帮给长江水寨打出海了的残余那几个人?听说了谢笑也约束了手下的人不跟我们海龙帮的人生事,我们也不许手下人向他们找麻烦,只要亮了我们的旗号,那是无事的。”

燕震笑了接口道:“只是眼下我们却要鬼鬼祟祟地不做好事是么?”

乔家三兄弟平日奉承了华老六极好,乔大上个月出海采珠给了鲨鱼带了小小的一小口在了脚上,左脚自了膝以下都给了那鲨鱼仁兄拿了去做了点心,华老六本是要派他去给倭人报海龙帮海船的路线的,乔大每天大大的大痛,直是痛得鬼叫连天,其间也虽不尽然是为的痛,也为了成了个废人,乔二乔三只得在了家里照应,连了听差都求了人替了。华老六却没了法子,还真亏了他平日极得曹海天重用,他私自出海亲自去通风了两天才回来,竟没有一个人对他盘诘。

眼下,华六爷在海上吃了大亏,没法子照应了平日的亲信,乔家三兄弟给了帮里放印子钱的逼债得紧,正巧探得了朝里差了人要宣威德于日本国,带得了上好的珠宝玉器绫罗绸缎和佳酿美酒,当真是天大的一笔富贵,天与不取必要自受其昝,何况了眼下华六爷倒了,帮里的丁众们凶神一般地上门要钱打东西,想逃时却又有了家小,他们就想都不敢再想了,这回给了武士大爷们报了回信做成了这一票,武士大爷们赏些下来也是足足够还了赌债了。

为的防着倭子们真来踩点细察,高挺亲自去了乔家把了乔二乔三带了回去关起来,对了乔大却说了是叫他们出海打渔,顺手捞点珍珠——连了二当家的都晓得了解自己三兄弟欠了赌债,若不逼了能动的人出门玩命那他妈地才是怪事呢!当时乔大脸色只是有了些苦相,高挺就叫了人踢了他一顿脚,吓得乔大和乔二两人的家小都缩了在屋子角落里头只是哭,乔大最后连个屁大的个屁都不敢放了。

过了红叶岛,船顺风飘到了夕阳在远天中看来离得海水不过半尺,古乐突地沉声道:“燕大侠,现在我们就要正而八紧的是两个赌鬼渔人了,当年在下恩师也曾到过东瀛,也晓得些那里人的心性都是翻复无常且多疑心,动则杀人,若有些许破绽,我们可就不好玩了。”

燕震点头:“这个我是晓得了。”

古乐道:“还有,现下只怕倭寇已是能见到我们了,我们却瞧他们不见,万万要小心。”

燕震吓了一跳:“怎的?这样远法他们怎么能瞧我们得见?”

古乐眼光死盯了东方稍有些向南的位子:“这几天我忙得都忘了跟你讲,那帮倭寇有一种异大陆流传过来的东西,据说能看得出数十里外的人说话的嘴形都极清楚。”

燕震吃惊不小:“真有这样的东西?什么样子的?”

古乐道:“听说是长长的一个铁管,里面有些镜片,对了在眼前就能看得老远。还听说了那些人叫他做千里镜。”

燕震瞪了眼看了古乐半天,忽地明白他是防着倭寇能从那千里镜里看二人的唇形知道两人说的什么,终于出了长长地一口气:“那我们现在就要小心了。”

古乐拿了木桨划了几下子,就见得燕震提了旧得狗屁不通大得很不像话的那酒葫芦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双手抱了那大葫芦嘴对了嘴便是一大气酒进得了口里顺了喉头到了肚子里的胃里头再听了声咕咕地响声。

古乐气得发了呆:“乔老二你小子除了酒就不管别的么?要不把二嫂让了给我?”

乔老二半张了眼:“天都快要黑了,你想要怎的?过来喝酒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