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引了一群人进来,当先一个人神情粗豪顾盼自雄,也不等人引见便大声地道:“在下是海龙帮高挺,有礼了!”
钱有钱众人远远还礼:“不敢不敢,久仰高副帮主威名。”当下一干人相互引见了,高挺带来的那二十个人竟是海龙帮名传天下的穿海夜叉,倒大是出了反天会众人的意外。
钱有钱道:“高副帮主这前来助阵,在下当真感激!”
高挺摆摆手:“各位一面同了朝庭无道的昏君和刘谨那狗太监作对,一面还挂心百姓之苦,同为天下武林一脉,在下怎能不出一份力?本帮的曹帮主也是久闻了各位的英名,一听了反天会要查倭寇的下落,当出全帮出动,自己坐镇了,还派在下前来看可有本帮出力之处。曹帮主令在下向各位陪罪,实是他老人家事忙,不能亲自前来!”
洪包青天道:“那么我老头子就不废话了,请问一下贵帮可有那倭寇的消息?”
高挺道:“是。前天有弟兄们探得倭寇袭击了崂山下渔村十八条出海的渔船,五十多个渔民全被杀了!太清宫里出动了好些好手正也在找倭寇的下落,据了手下来报,那帮倭寇有两百多三百来人,但是来去如风,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倭人行踪无定,一时还没有更详细的消息!”
众人面面相觑,海龙帮数十年来称霸海上,眼线之广,势力之大,只怕就是长江水寨全师出海也未必能打得过,竟也只是摸着了倭人的影子,再无法近前一些!
高挺道:“帮主本是担心贵会人手不够,若是仓促间同倭人交上了手一时应付不及,就叫了在下带了这二十多个弟兄前来相助,不是在下夸口,这二十多个弟兄一旦入了海,纵是对上了一千官兵,他们也能杀得个透穿!”
钱有钱再次站起来,躬身一揖:“如此,高副帮主费心了。”
高挺正色道:“前辈言重,各位,同为天朝子民,抵杀倭寇,自是人人有份,还请各位若有差使,不必客气,只管吩咐下来。”
柳飞腿道:“我们也是才到,只有先静看其变,眼下也是无事。”
燕震忽地道:“各位前辈和高帮主,我想出海去找一找倭人的行迹,不知可否?”
高挺虽听了人介绍眼前这中年和那青年女子的名字,却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但见他们居然也同了反天会的主脑一起议事,心头也知道这两个人必然不简单,闻言道:“燕兄若是要去,不如各位堂主们在此先歇,小弟带了这些弟兄陪着如何?”
柳飞腿看了一眼钱有钱:“这样也好,那么你们就辛苦一趟吧!”
高挺道:“那么,弟兄们自己先准备一下,午后我们出发!各位,先告退了!”
众人起身抱拳。
海里头除了水还是水,但这水是虽然是水,还不能喝。
海水映了天上的星光,海上却一点点的风都没有,只有一阵阵地水声。
高挺上上下下地瞧了燕震,见他身上别无长物,就只是手里提了一把剑,跟他们一个个分水剌鱼皮水靠镖袋相较显得极是突眼,忍不住问道:“燕兄可有什么东西要兄弟帮了找的么?”
燕震笑了:“在下倒也想找一身水靠,只是一直都找不到,索性不找了,就这一把剑,拿了倒轻松。高兄不必费心了。”
高挺想了想,道:“若是如此,在下也就随燕兄的尊便了。只是在下一向在海上勾当,一向孤陋寡闻,竟没曾听过燕兄的大名。”
燕震道:“那是在下一向不在江湖上走动罢了。其实区区贱名,实也是不值一提,怎能跟高帮主相比?”
高挺又上上下下地瞧了燕震:“燕兄客气了!前面就是当年长江飞鱼帮给官兵逼出海后藏身的红叶岛,过了红叶岛再有三十里就是倭人劫杀崂山下渔民的地方。”
燕震点点头:“今天能到么?”
一个充作水手的穿海夜叉接口道:“本帮里最快的就是这条海船了,也要到下半夜才能到的。但是那里也没有什么可看的。”
这时,身后的天上却亮起一支明耀的火焰箭,高挺道:“这是本帮人遇敌的号箭。快些转了头去!”
也不用他叫,二十个穿海夜叉已是齐地动手调过了船头向了发信号的方向划去!
高挺手里挥出几道掌风熄了船上的几盏灯,忽地问:“燕兄怎的这一日的在船上竟一点都不晕船么?”
燕震笑了笑:“在下一向是浪荡惯了,水性虽不是很好,但总还不至于晕船的。”
“不知燕兄是哪一位前辈的门下?”
燕震道:“先师临终相嘱,只求世人忘了有他一人,所以在下不便相告。”
高挺应了一声:“原来燕兄不是反天会那几位前辈的门下么?”
“正是这样。”燕震随口道。
这二十个穿海夜叉当真了得,只是片时间,就已见到了两三里外一条大大的大船上火光下寒光闪闪,燕震却瞧得真切:分明就是长长的倭刀反射了船上的火光!
大船边上还有几条小船,正是倭寇用的,待到两面相距不到五十丈,这边高挺手里的钢剌一晃,十个穿海夜叉向水里一钻,没入海中,十个人一齐入水竟没发出一点声响,船上十个人都是一手提了钢剌,另一手抓满暗器,死盯了正自交手的那条大船。
高挺手一扬,一支旗花火箭冲天飞起,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啸,直入半天。
远远大船上有人欢呼:“副帮主到了!”
突地见对方来了帮手,竟又是这样的近法,出其不意之下,总算几条小船离开了大船,向了这条快船迎来,燕震却看得清楚,倭人分出了四条船,每条船上都是七八个人左右,这边船上的穿海夜叉眼神冷定,竟不以自己一方来势极大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