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震想了想:“你们要真交出了商千刀,帮我们再找到胡堂主,我们就可以不再找你们。”
那少年还没说话,肥羊已是狠声道:“反天会总舵又不是我们挑的,干么找上我们?有本事自己的姓商的草包去,拿我们这些小的出气干么?”
那些官兵眼睛四下乱看,这才见了十几条枪密密齐齐地攒在了鼓楼上的大鼓中,那牛皮大鼓已着枪的那一面只现出了四尺左右的十数条枪柄,一个个吃惊不小,急忙打起唿哨,四下人声乱响,左近的官兵差役全都来了。
最先赶到的一个公差头儿眼见燕震三人相貌虽是平常,但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势,知道这不是好惹的,向前一拱手:“三位,不知道这班兄弟们何处得罪?在下这里陪罪了!”
那少年眼珠子一转:“你是什么人?”
那公差道:“在下是济南府班头金平,请教三位大名!”
那少年笑了笑:“我和我二师兄都不是什么有名的货色,你不妨讨好这位燕爷罢,他老人家可是叶大侠叶独行的亲传弟子,字号比我们响得多了。”
那公差惊得倒退了一步,脸色大变:“此话当真?”
那少年笑道:“你不信我话?问他就——”那少年的笑僵在了脸上,燕震竟然不见了!
肥羊和公差也发现了,两个人也是瞪眼呆嘴巴,张口结舌头,那少年半天才吐了吐舌头:“二师兄,这混蛋是人是鬼?”
肥羊想了半天:“好像是人!”
金平张口了半天,才道:“两位——”
肥羊却沉了声音道:“他在那里!”
金平同了众公差顺了他的眼光看去,却哪有燕震的影子,回眼时,肥羊和那少年也不见了。
一个被夺了枪的兵喃喃地道:“妈的,大白天居然就都见鬼了,晚上怎么了得?”
金平还在发呆,一个手下捕役向了他道:“头儿,我们办正事罢!不然找不到点子,抚台大人又要怪我们老爷了!兄弟屁股上前天的十记板子还痛得要命呢!”
金平苦笑:“老子屁股就没挨打过么?鬼叫个屁呀你?我已经写信给了王老爷子,真巴不得他老人家快点来呀!”
“昨天沈书吏跟我透了个信,说是我们老爷吃巡抚衙门逼得慌了,也写了信求王老爷子来帮忙。”一个公差道,“上午听得巡抚大人那边闹剌客,钦差大人手下都死了一个亲随和四个抚院的轿夫,老归带了人满城还在乱转呢!”
金平随口道:“由他罢,自从钦差进了济南城这一两个月,起了多少的乱子。”眼光一晃,却见了地上散落的铁算盘,忙捡起一个珠子,脸色大变:“要钱不要命!这人怎的也到了济城?刚才那人莫非就是他?”
几个捕头惊疑不定:“怎的这人也来了?刚才那胖子定然是他,关外马场的血案没了,他竟敢这样的明目张胆!走,捉了他去!”
金平大声喝道:“你们没打痛是不?正事都忙特么的不完,你们倒要管闲事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鬼手神判公孙同,这要钱不要命的案子又特么的不是我们管,都你娘的吃饱了撑的么?后天找不到又要比较,到时,那顿板子比前天只怕不会太他妈重正好给你们抓痒痒是么?”
一人接口道:“就是,老孙你他妈找死呀,要钱不要命闹得事虽大,可是那边连海捕文书都不发,真是狗拿耗子!”
“还有啊,那老贼一身武功,我们怎么捉他?真是活得腻了!”
金平叱道:“还磨什么?还不快去找!”
公差都叫起苦:“这半个月来每天走得小弟们脚都断了,搽了药酒天天晚上都痛得睡不着,前天小吴还被老爷骂了是逛窑子搞得腿软了格外赏了十板,弟兄真是苦呀!”
金平阴了脸:“莫非你们真要等上头把你们家小都抓到监里去才好玩是不?”
眼见头儿铁青了脸,没有人敢再说一个字,也出了西门。
深林里的小屋中,燕震看了向冲天问:“怎么了?这边我正找了些头绪呢!为什么又要去登州!”
王铁嘴鸭子道:“这边的事先放下,登州那边又有倭寇流窜了。十天前老钱传信来说,那些倭寇屠了一个村,还劫了两只官船。”
向冲天嘟了嘴:“那也应该官府去管才是,我们为什么插手?”
赵哑吧从门外走了进来:“你这是什么话?现在有哪个当官的是给百姓办事的?刘谨闹得厉害,朝里还有人利害相关要同他作对,但是倭寇犯边,于他们却是无关!地方官谁又有那胆气本事?”
报丧乌鸦失笑道:“前几天平原县去剿屠百城你们可听说了么?就那帮干吃饭的草包,简直就是吃干饭的。”
燕震呆了一呆:“怎么?屠百城胜了?”
赵哑吧点头:“一千多官兵据说全都死了,一个活着的都没有。听了这个消息,去帮忙的邻县的兵马半路上就退回去了!”
燕震不由又是一阵苦笑:“好在白莲教的人也在找司空城的麻烦,要放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
向冲天忙问:“怎么?白莲教有三十多年没在江湖上出现了,你见到他们了?”
燕震道:“屹然而立几十年的战神堡都给御林军打掉了,当年白莲教的教主顾七娘受过夏候德的救命之恩,白莲教怎么坐得住?刘谨以为自己权大势大无所不能,却太也小瞧了武林势力了,居然就敢见谁打谁,到处结下仇家,总没好下场的!前天我已见到白莲都派了高手入京城剌杀那太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