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城摇头。
人厨子瞪起眼来怒道:“你既是想不到法子对付反天会那帮混蛋,就不会想法子让自己着急么!没听人说过急中生智地么?”
司空城哭笑不得,他一向都是指颐使气惯了的人,此时却给这老魔头大呼小叫地鬼叫一通,还不管得得通得不通,根本就是狗屁不能,自己眼下强敌当前,也只有当作没听到一般忍了,还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晚辈确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法子来!”
那少年却忽地道:“司空大老爷,你可知道那姓向的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司空城怔了一怔:“难道小兄弟的意思竟是说他不是来找我们的?”
那少年苦笑:“本来不是。可是他一知道你们在这里,也就来了。他跟我动手之前本是在追一个锦衣卫的老爷,听了他们那口气,好像是上个月到平原那位孟大老爷的一位属下,据说是江湖中字号极响的那个什么鬼手神判什么的。”
司空城众人一个个全都跳了起来:“孟贤昭被杀了,难道还有人幸存么?孙越,你快些出动人手去找了那人来见我,我有好多的事都要问他才能弄得清楚的。”
孙越应了一声,果然带着人出去了。
司空城向人厨子道:“前辈,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面里面的书房相叙!”
人厨子陪笑道:“是是是,小老儿把这里搞得太乱了,当真是实在对不住!”
王富跟了几个小贼到了屠百城的面前,屠百城听完了之后竟连屁都没放一个,直到抢了万家镖局保的那一票银子之后,一向日子也过得不是太坏,心情也不错,但这一天不知道屠百城是哪一根筋搭错了,忽地又想起了王富的那件事,叫人抓了他来,沉着脸连一句话都不问,一脚就踢断了王富的脊背椎骨:“妈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花老八等一干手下的人瞧得莫名其妙,心惊肉跳,但一见屠百沉阴沉的脸,谁也不敢说话,还是屠百城先看着泥鳅小六:“你小子又踩到了什么肥羊么?”
泥鳅小六看着死狗一般昏死在地上的那王富,战战兢兢地道:“回寨主爷的话,小的回来是另外有要事,没有肥羊!”
屠百城道:“把这杂碎拖下去喂狗!”转向那泥鳅小六道:“那你说有什么事!”
泥鳅小六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是是,回禀大王爷,小人在外面听到了一件大事,就是青州府夏侯家被御林军给灭了。”
屠百城呆了一呆,随又怒道:“那关老子的鸟事,妈的,你小子是不是想找死,拿这些破事来说!”
泥鳅小六吓得魂飞魄散:“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大王爷饶命!小的的一个表哥就在战神堡里面做事呀,也被御林军的人杀了。”
屠百城沉住了气:“你小子是想要求老子帮你报仇么?”
泥鳅小六居然点点头:“是呀。小的还听说了御林军回京是带了从夏侯家搜出的数百成的银两珠宝,只要寨主爷有胆子,这也是大大的一只肥羊呀!”
屠百城大怒:“神机营的人不过才几十个就打得你们这帮孙子成了缩头乌龟,人家这回可是御林军,你小子要死给老子自己死去,少特么的当老子真是为了钱不要命的笨人!滚你妈的!”
泥鳅小六连滚带爬地就跑了出去。
屠百城喝声:“酒来!”
酒果然就来了。
酒来了,但跟着捧酒小贼进来的还有一个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小头目武短路。
屠百城看了武短路那样子就张开长了牙齿的嘴巴想要开吼,武短路已是大声地道:“大王爷,不好了,官兵又来了。平原典史带了城防营的官兵又来对付我们了。”
屠百城听得先是一呆,想了半天才又慢条斯理地问武短路:“那你特么的怕个屁么?难道老子连县城里那帮草包兔崽子都惹不起么!他娘的,给老子传令下去,叫弟兄们都拿上了家伙。”
武短路抱着头跑了出去,屠百城听外面乱七八糟的一阵锣声,道:“这帮孙子,竟被吓成这样了。”
平原县现在是由府里派来的经历官在署印管事,一得了公文通报说是刘公公派人杀得乱石山的强盗死伤极为惨重,那经历跟典史就在商量,足足想了一个来月,总算是打定了主意下定了决心敲准了算盘:“这些日子坐在常上经历老爷过足了堂官的大瘾,每天打小百姓都打得没意思了,弄些新鲜的玩意倒不错,屠百城被打成了落水狗,不打是白不打,草包么?前几任的知县都是因为屠百城杀扰,没一个任满了三年,都被提早革职拿问了,甚至五年之前那一个知县还被刑部问了斩,县里的佐贰差人大也大多抄家流放,现在机会难得。正好杀光了乱石山上的强盗,闻奏上去,岂不是大功一件么?”
这回两个人都算是上了司空城的鬼当了。
这两个人只是看了公文,竟就真当屠百城被打得爬都爬不起身了,却忘了官场虚张报功的惯例,虽然神机营杀了乱厂山上一阵,但是屠百城就是死了也是只老虎,也少有什么人就敢贸贸然地去惹他,何况屠百城只不过是吃了点亏,死了些手下的喽兵,自己却一点伤都没有。
屠百城还活得好好的,这两个人就敢点起县里的兵丁去剿乱石山。
最可恶的那经历本来是个武秀才,后来见武官没什么出息,立又改了文事,使了些银子上去,就特么的成了文官,这一回想起自己好歹身手还算好得不太坏,是个文武全才之人,有道是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此时不抓紧良机好好地表现,错过了好机会只怕这一辈子也未必再会有了!
特么的,打特么的!
打特么的!
最要命的是经历居然在出兵之前还发了文书向府晨通报,口气笔意之间是溢满难抑的喜意很特么的当了自己定能马到功成,功成名就,然后就特么的平步青云,就这样子飞特么的煌,腾特么的达了。
那经历浑身披挂,一身居然是戏文里武将出征的妆束,骑了马上都觉了自己像是在云端飘荡一般,冶然自乐,嘴里不觉哼起了十八摸的小调,满是得意,连前派出去的哨马一直没有回报都全不曾留意。
典史治安一县之境,也是不大不小一个武官,也是利令智昏,昏了头了,先是乱拍马屁拍得经历忘乎所以,然后手下一帮官兵又拍他的马屁,捕头守备轮番吹捧,典史也都昏昏然像是屠百城已经被他活捉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