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满心欢喜的要来到市集,却立即被众人异样眼光给打倒,市集一直看着自己,不时相互交谈。
“你看,那个女孩她头上怎么有兽耳?”
“好奇怪,还跟龙凛大人走在一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分。”
她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还穿着侍女装,她垂下耳朵低下头退到龙凛身后,也对,她真是太得意忘形,在这个国家半兽人是稀有,却也同时卑贱她怎么会忘了呢?
一见到她退到自己身后,龙凛主动将她拉近自己“别低头,地上只有石头,我先带你去买衣服,没有衣服替换很不便吧?”
龙凛快速的将她带到礼服店,里面的裁缝娘,一见到龙凛大人略显吃惊,但还是向前行礼“领主大人大驾光临小店真是倍感尊荣,请问今天要购买什么样的商品?”
龙凛看了四周“这个!这个!这个!”他指一指突然陷入沉思,女人衣服实在太麻烦,看着白彾对这些东西也很有兴趣的样子,他再开口“我今天把这店全包下来,你只要把她服侍好就行了。”
一听领主大人这么大手笔,裁缝娘瞬间睁大双眼,笑得合不拢嘴,马上对白彾鞠躬哈腰“大小姐里面请,您想要什么款式的衣服,还是要新款的?”
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白彾整个陷入慌乱,只能被两三个裁缝娘带进更衣室,不停的换衣服,换衣服还是换衣服,换的她眼花撩乱,最后,她选择一件花色最普通的衣服穿上,回到龙凛面前,她用缎带将耳朵绑起来,虽然这样听力会减弱,但这样才不会有人一直看着自己,尾巴她藏在长裙内,龙凛却一直盯着看自己,让她顿时很紧张。
“大人……我,还是换一件好了。”
“为什么要换,没有不好啊,硬要说哪里不好?”他上前将缎带取下来,让她耳朵露出来“这样才是你不是吗?”
“大人。”她瞬间被感动,她很庆幸在大人眼中,她是个半兽人女孩,不是贱人也不是谁的替身。
龙凛笑的开怀又拉起她手对她说“别在意人说什么,你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他对裁缝娘开口“她试穿过的衣服全都送到宅邸,至於克元……”他从身上拿出一块不小的金砖,放在桌上“够吗?”
从没看过金砖的裁缝娘,差点没晕过去点头如捣蒜回“好……够了,大人慢走。”
龙凛便带着白彾在市集内四处晃,直到晚上回到宅邸,看着满坑满谷的物品与帐单,枣香夫人这才板起脸指责起龙凛大人。
但龙凛却一脸也不懂他到底做错什么?白彾看这画面在紫鸢岛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忍不住大笑不止,枣香这才不好意思再骂下去。
晚膳,他也让白彾与自己一同用餐,应该说跟女仆们坐在一起吃饭,听枣香夫人说这样从大人是少主就开始了。
这是一个多没有架子的领主,光是一天就发现这里人与紫鸢岛真是大大的不同,到了晚上白彾坐在床边,看着正对后院的窗户外头,龙凛照惯例在那练着剑,不得不看痴了。
“在看龙凛大人啊。”可可突然发出声音,白彾马上转身不好意思起来。
可可笑着的回“别在意,在亚克隆喜欢从少女到妇人喜欢龙凛大人的人比比皆是,只是龙凛大人好像已经心有所属了,他以前还跟拉蜜丝夫人订过婚呢,可惜告吹了。”
虽然早知道,但实际听到还是感到沮丧,她也真是的,那晚上投怀送抱,就妄想别人也喜欢自己,她很清楚会被礼待是因为自己是半兽人这个身分,一但再多几个半兽人,或是新的女人,她便不再被喜爱了,想到着她动手拉上窗帘,躺到床上想着明天要跟着女仆们努力做事,让大人就算不喜欢自己,她也可以用侍女身分待在他身旁。
大南方赞布烈
雷米雅穿着铠甲走到地牢,这种地牢曾经关了无数个爱娃士兵与将领,但此时的父亲却没想到它会拿来关自己。
她停在一个牢房前,柯洛刻在里面并未睁开眼睛,却开口“你来啊?”
“是孩儿。”
他沉稳睁开眼睛“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了。”
“并非父亲眼睛不好,只是从未认真看过孩儿。”
“你要的事物,夜王就能给你吗?”
“或许无法给全部,但已超出父亲能给的数百倍。”
一听雷米雅回答柯洛刻立刻笑了“哈哈……你不甘只当女人,你不想要把赞布烈拱手交给其他人,难道为父会不知晓吗?”
“父亲英明,但父亲能懂得一生心血在别人手中化为乌有,那种椎心之痛,孩儿自认承受不起。”
“所以才会联合黛丝出卖自己的父亲是吗?”他话说的平静却充满指责。
“孩儿自十三岁上战场,面对爱娃人无所畏惧,但孩儿却真怕,身旁的亲人与将领一个个被逼死,这比自己断骨断肉都还来的难过,父亲您若早些向陛下妥协,事情不会发展至此。”
“哼!如此之好,我当初都跟你们妥协,你们敢保证一定风雨无阻,一生顺遂吗?”
“女儿们不求一生荣华富贵,只求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你的梨佳姨当初也是如此跟我说,执意嫁给盖朗希特斯结果呢?不仅受辱还死於非命,这就是她的问心无愧,她的选择!枉我待她有如掌上明珠,比自己女儿还亲,唉……”
“但若是要再选一次,她还是会选择盖朗大人。”
“人已死,我无话可说,只能怪我生不出儿子,抱负无法完成,天亡我啊。”他陷入沉默,看着雷米雅手上托盘上头摆着一组酒杯“陛下要你来赐死我对吧?”
雷米雅缓缓跪下将托盘放到柯洛刻面前开口宣“柯洛刻希特斯,结党营私,容忍手下柯达希特斯,贩卖人口逼良为娼,偷渡药品走私军火,死罪,又勾结黛妃意图使用冷沁丸加害皇后罪加一等,又一死罪,故赐饮毒酒立即正法。”
“这臭小子,要杀要剐直接来还再跟我玩哑谜,若不是他过於聪明,那就真的是神人了,我的每一步都被他看穿可恨啊,这种人存在这个国家这片大陆太可怕,雷米雅我死了,夜王就是你下个对手切勿轻忽,千万不要毫无戒心的相信他。”
“父亲……”雷米雅眼泪溃堤而出,看着父亲往事历历在目“雷米雅谢父亲栽培指导,这是孩儿第一次跟父亲说这么多话,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您的孩子,而不是一枚棋子,放心,孩儿会照顾好黛丝与银翇的。”
柯洛刻拿起毒酒“把眼泪收起来,要居高位无心胜於有心,你尽管踩着父亲的尸体,往上爬吧。”
语毕,他便一饮而下,丝毫没有犹豫。
这时银翇冲了下来“父亲!父亲别喝,父亲——”
“银翇,你下来做什么?出去!呜!”他立刻口吐鲜血,银翇更加慌张。
转头看着雷米雅“长姊,你是怎么了?快叫医生,帮父亲解毒啊!母亲已经离我们而去,你为何为难父亲?长姊!”她激动伸手摇着雷米雅僵直的身体。
“银翇……不得胡闹,你父亲只是早一步去见,你们的母亲……呜,快退下!”他伸手护着胸口,鲜血再度呕出。
“不!我不退!”银翇哭声凄厉,不舍她如此,雷米雅伸手将她强拉起带离牢房“长姊!长姊,你别拦我,父亲,父亲——”
看着她们的身影,柯洛刻渐渐模糊视线倒下。
三天后暗房内
一群领主在长桌前骚动着。
“听说吗?柯达大人违反人口贩卖,被夜王杀了还有他千金也被行刑是处决了,还有佐克跟伊登的领主因拒捕,也被当场正法。”
“他们不是有骨龙有军队?柯达大人也不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龙凛希特斯把骨龙给砍了,瑟密希特斯则是出兵平乱,实力相差太多,我也是听别人是这么说。”
全部的人一阵譁然“我记得盖朗平常不爱出头,怎么他儿子像似变了一个人似的,作风太不像以前的亚克隆。”
“夜王的猎犬,这个龙凛希特斯原本还是爱娃国追缉的烫手山芋,怎么如今一战成名?”
“今天柯洛刻大人,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处理的。”
这时暗门打开雷米雅让一人走了进来,他冷静的坐在长桌最头端,一群领主一见到他立刻吃惊的站起“夜……王?”
黛丝随后进来开口“无礼,见到夏克荣娜王还不快行礼!”
一群领主只能愣愣的行礼“夏克荣娜王千秋万岁。”
夜翎摇头“好说好说,众臣在这里开会,是在等谁呢?”
“呃……”他们全都低下头不敢应声,看这情形。
夜翎脸色一变,一拳打在桌面上“浑蛋!我在问你们话,为什么都不敢应声!”
他们瞬间下跪齐声喊着“陛下恕罪!”
“柯洛刻就是这样指挥你们,还真了不起,不过,他也只能在地底下继续做他的国王梦了。”
一听夜翎这么说他们全都知道柯洛刻已被夜王杀了。
“今天聚在这里的人,全都是结党营私之罪,理应全处斩!”
“陛下——”他们吓的发颤不止喊着“臣下知罪,之后绝对效忠夜王忠心不二啊!”
夜翎看着这些人冷语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在座的人全都免除领主职位,即刻让参与科考的人照排名,冠上应当的职务,你们就好好辅佐新领主们,若有差池人头落地!”
他们咬牙痛失领主位置,但也只能回“谢陛下!不杀之恩!”
夜王在夏历一五一八年推翻掌控夏克荣娜三十二年的柯洛刻时代,进入个新的王朝时代,年号改成‘夏平’年。
爱娃国罗臻
雷仰将文件交给拉法尔,他摊开来吃了一惊“登基才短短一年夜王就推翻柯洛刻政权?”
雷仰点头“王子,夜王的功绩只怕有增无减,这对爱娃国影响甚大,还请公主能尽快帮夜王生下皇子,这样才能稳住局势。”
“静鬾果真没选错人,但是她过的好吗?毕竟很久没来信,她又很逞强,希望不要出大错才好。”
雷仰再口“哈迪斯将军希望王子能将济禾的防卫再提升,请王子允许。”
“为什么?你明知道爱娃国财政,正面临大缺口,还这样要求。”
“王子,因为夜王让魔枪之铠当上夏克荣娜国的将军之位,我们不得不防,还有龙凛希特斯已经是夜王的人了。”
拉法尔几经思考之下,将印监拿出来在文件盖上。
雷仰拿着文件从城内出来,看着一群人虔诚在爱娃神像前膜拜着,忍不住喃喃自语“他一定是古真的人,是静流宗主的后人,来报复夏克荣娜希特斯姓氏这般叛徒,父亲我们就等这看吧。”
赞布烈
自从父亲死了,银翇几乎夜夜以泪洗面,父亲虽然曾经蛮横要她硬嫁给柯达,说到底他还是为了自己好啊,自己是怎么样的个性,自己最清楚阴沉古怪,要其他领主怎么能接受,唯有柯达这种父亲身旁的老人才能收下这样的自己。
是她错了,她不该一而再三的寻死,伤父亲的心,现在后悔都太迟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银翇没有应声,房门自动打开,走进来的是黛丝“灯都不开,你想吓死谁啊?”
“黛妃失敬,我身体不适不能跟你行礼了。”
黛丝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旁坐下“我不是黛妃了,因为父亲有罪夜王休了我。”
银翇抬头看着她穿着一身领主官服,立刻讶异的站起“你……为什么穿着领主服饰?”
“因为参加科考啦,我可是榜眼耶!为什么不能穿领主服?”黛丝在银翇面前转了一圈“从今天起,我就是赞布烈的新领主,黛丝希特斯。”
银翇愣了好久一句话也接不上,黛丝只好叹气回“我会继承父亲的遗志将赞布烈的地位维持好的,你就不要再伤心了,马上要出嫁的人,整天哭丧着脸怎么好呢?”
“出嫁?龙凛希特斯已经将柯达杀了,我还能嫁谁啊?”
“照原定计画,嫁给紫鸢岛的新岛主啊,对方可是一点治理经验都不会,很多事要姊姊关照呢。”
银翇摇头“父亲死了,没人能逼我,你也不能逼我,我要为父亲守灵,让他在地下也不会寂寞。”
“你先不要这么快否决,先看看对方是谁在说嘛!”黛丝积极的开口“对方都来赞布烈提亲罗,你就当作相亲,看一下就好?这是新领主的第一个命令喔!”
被黛丝半推半就的推到门口,银翇只能无奈的开门进去,一进去她立刻听到熟悉的声音“七小姐吗?”
她缓缓抬头一见到罗贝姆吓的躲到沙发后,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当龙凛希特斯的手下吗?
内心疑惑万分,罗贝姆走了过去“黛丝大人要我来这里一趟,你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吗?”
“她……要你来相亲。”
“吭?她不是样跟我说的啊,她说有要事商谈我才来的,相亲就免了,刚接紫鸢岛很多事都没上手,娶老婆还太早,那我先出去了。”
迟钝的罗贝姆正要出去,银翇突然唤了一声“我……或许可以帮你一点忙……”
罗贝姆转头“银翇小姐,你刚说什么?抱歉,我没听清楚。”
对这银翇小姐的没有多大印象,只知道她常常躲在柱子旁看自己练剑,因为一看就是半天,他常常在想是不是那惹她生气,但是主动询问她总是跑掉,所以常认为自己被她讨厌了。
她慌乱的左右摇摆身体“就是……”她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我想我可以帮你一点忙,毕竟我本是要嫁去紫鸢岛的人,对当地有一定程度的研究,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
“真的吗?”罗贝姆立刻来到银翇的面前“当地盛产渔货,但是土地也应该可以开垦对吧?但是那些地方可栽种,那里又不行我实在没头绪,如果您可帮我真是帮了大忙,你也知道我不能总是问龙凛大人,问多次了他只会回‘再寄书册给你。’唉……像他饱读诗书的人在夏克荣娜少啊。”
银翇只能淡淡的看着罗贝姆不发一语,再另一间房间的黛丝都开始着急。
“这两个没大脑的!”她一脸头疼。
一旁的雷米雅微笑回“慢慢来吧,这就是银翇的风格,不是吗?”
“说的也是,难得陛下有意搓合他们,别再这样半调子,好吗?”
黛丝无奈的苦笑着,不过总算她们拿到赞布烈的统治权,而不让给别人,光是这点就满足了。
也对,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