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对人来说是非常炎热的,由辽阔草原与蓝天交织成的型态正是这个国家夏克蓉娜常见景像。
辽阔的草原之中一名孩童正在放逐羊群吃草,他熟练的挥动的手中木棒让羊群集中避免走散,他转头望向不远处他的母亲正在离他十尺处搭起帐篷,看来她们今晚要暂时住在这里。
牧羊生活,是夏克蓉娜人民的标准生活方式,分散的人民无法成为一个村庄或是城市,甚至是遮风避雨石头建筑,原因非常简单,他们只是个战败国在遥远的雪塔山边界在往南边就是有着丰饶肥沃大地的爱娃话说他们的国人,每天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愁吃穿他们的国家没有农作物欠收的问题,更别谈饥荒,反观夏克蓉娜每年因为羊群没有新鲜嫩草可吃,饿死羊群饿死主人的案例比比皆是。
想到这孩童低下头不只是哀悼生活困顿,多半是为了这高挂在天空发出烈火飞舞般的火球,虽然提供了植物的生长,也快榨乾孩童身上的水分。
“啧!这样下去我就要中暑了”
他说着拿起帽子扇着风,不久又戴回去。
孩童留着深紫色长发与他的深邃紫瞳非常搭衬,但他长发俐落的绑成马尾。
分散的夏克蓉娜人还是为了争夺比较能长出嫩芽的草原,进行小型掠夺战,这样争夺战中常胜者的地位自然比较高,一般人称这种人‘领主’要说这附近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盖朗希特斯。
孩童半奔跑到帐棚正在忙碌的母亲身边说
“母亲您确定今晚要在这地区住上一宿?”
男孩半忧虑接。
“这离‘罗音镇’似乎太靠近了,在太阳下山之前还是尽速往内陆草地移动吧。”
孩童母亲留着一头褐色长发身着绿色长袍,放下手边的工作蹲下身望着孩童。“夜翎我知道将羊群引领这很冒险再过去十公里就是‘爱娃’边界‘罗音镇’但往里面去就很难再找到芽草,虽然这冒险但就是因为没人敢来才能让昔羊在这吃饱啊。”
昔羊是夏克蓉娜女神赐给这片草原的恩典,全身上下皆可用的便利生物,加上非常的温驯繁殖力惊人,像她们这种弱势的人也买得起在夏克蓉娜这动物是居家必备的动物,大户人家的昔羊可以多达上万只,但两个人的家只要十只就够了。
等到太阳下山夜翎的母亲便在帐棚外升起营火,温差大的平原在夜晚会降到十二度左右没有升营火可是很寒冷的,但这对此时此刻的夜翎来说,是添增无意义的危险他只好又向迷糊的母亲开口
“这火也不能持续太久等等就把它熄了吧,如果让爱娃边界的士兵知道我们来这附近,放兵狼犬过来就大事不妙了。”
兵狼犬对夏克蓉娜人来说已经等同死亡一般的代名词,那是爱娃边界士兵专门在饲养的一种混和狼与狗生物,说实在夏娃士兵在近几年非常懒得动,一发现有人靠近边界就放兵狼犬出去咬人,饿了几天兵狼犬一出去就像蝗虫一般昔羊被吃有时人也不放过。
听说未曾见过的父亲就是死在这种动物之下,夜翎最讨厌爱娃人,近几年新王登基就下达‘逐杀令’顾名思义就是把夏克蓉娜人当猎物一般逐杀,有时还会强夺女人与物品可恶至极,所以夜翎当下许了一个愿望,他不想当牧羊人一辈子他想当个战士,保护母亲保护弱者让母亲不再为草地被人赶来赶去,这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
但母亲对他的警告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是,笑了笑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夜翎过来这。”
她招着手示意他过去,他看着母亲起先是非常反抗,他年纪也不小了在怎么说都十二岁了,十二岁这代表甚么在过三年就是成年礼,以夏克荣娜男人来说十五岁这年纪都可以娶老婆组成家庭了,三年是很快的,母亲却一直当他是晚上要趴睡母亲膝前才能入睡的孩子,真的是太瞧不起自家孩子。
“不了!”他直接回覆拒绝着。
母亲睁大杏眼,奇异的回“难道你这孩子又跑去跟别人打架,身上有伤不想让我瞧见吗?”
他摇头“没这回事我没事找人打架做甚么,都是他们先嘲笑我,我才……”
话至此他停住,也不是甚么光彩的事他不想再说。
母亲笑了笑接下去“这才不是嘲笑他们是觉得你很漂亮问我要不要你交给‘礼帽旅人’或是‘朱赤’那我们家的收入,一定比现在宽裕很多。”
“我才不是‘小间妻’!我不要当那种只会卖脸皮,陪酒陪笑的小白脸!”他气愤地吼回去。
对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张根本不像母亲也不像夏克荣娜人的白皙脸蛋,脸已经够像个女人还是像舞娘那种等级,本打算剪短头发在脸上画个几刀,来显示他是男人!男人!
偏偏未到十五岁不可以剪短头发,用刀划伤脸着行为更是不尊重先祖,他才忍下来这一忍就是五年所以只要有人说他的脸怎样,他一定用拳头回敬对方,只要在忍三年他就要当战士解脱这女神般诅咒。
面对他的激烈反应母亲只是低下头回“怎么能说‘小间妻’不好呢,他们虽然是卖笑生活者但是那也是他们的职业啊。”
除了舞娘可以公开露脸在台上表演,还有一种杂耍维生的表演者那就通称‘小间妻’特点是脸蛋好看身体曲线一点也没有男人特有的粗旷,通常他们都跟舞娘旅行在城镇表演,私下都是他们在做粗重的工作,上台就是表演杂耍收入的确是比牧羊人宽裕许多有时比战士还宽裕。
但是这种人都会被人投以异样的眼光,小白脸啊!昔羊男啊!这种绰号就是从这种人身上来的,比起战士还要没有社会地位,也不受人推崇他为什么要当这种人啊?
想到这夜翎起身“不说了,我先睡了。”
都是母亲这样开玩笑,他之前一直警戒的事被推到脑后,他眼前现在只有疲劳他想好好睡一觉,应该没有这么倒楣,遇上爱娃的士兵。
他进入简陋的帐棚内躺在羊皮的垫子上沉沉的睡去。
冰冷的水感觉似乎没这么冰冷因为这就像在母亲的羊水中般,水中流动的声音就像是母亲的心脏跳动者。
‘咚!咚!咚!’平缓的跳动着。
突如其来的叫声让他睁开双眼他迷蒙的望向前方是梦吗……?
眼前的景致是这么模糊比在水中更加模糊他好像是在个巨大的容器中,望着外面的空间,一抹红色的影子闪过,是女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她叫着!但她在叫甚么呢?
他想听清楚便将身体往那容器边缘靠近,他听到一些话语但他无法离解他们在讨论甚么,红色的影子……黑色影子……
“怎么会变成这样?”女人叫着。
接着平稳冷淡简直没有任何起伏的男人声音回着“这型态可是钥匙的心愿,是她希望变成这型态的。”
“她希望变成个这样子吗?”女人提出疑问质疑的一会儿接“那现在这样子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男人回应“她变成这样不是正好,她这次一定可以完成她的任务。”
任务?是什么啊?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突然四周的水被抽走哗啦啦的声音响起让他一时没有重心与浮力就这样掉下去。
“啊——!”这叫声不是他发出来的是在外面,是母亲的叫声!
警觉的他马上从毯子上跳起来顺手拿起放在地上木棒拉开帐棚的布帘冲了出去。
一出帐棚没见到母亲的人地上却多了一大片的血迹,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顺这地上拖行的血迹追到帐棚后方,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说不出话。
是兵狼犬还是十只以上,母亲的身体被它们咬的七零八落,它们可能饿了好几天,狼跟狼之间还为了少数的肉块争夺着,它们正抢着他母亲的大腿肉!
这景象让他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他眼角的泪禁不住涌了出来他喃喃的念着“都说了,这里很危险……都说要在夜晚来临之前快点离开,都说,都说……不可以点火,呜……”
但他的自语很快就结束,因为母亲的头颅在狼群的争夺中,顺势滚到的他膝前他看着母亲临死之前睁大双眼恐慌的表情他再……也止不住地尖叫。
“啊…!阿哎…!”
夜风突然的吹起营火被阵风吹熄,黑夜来袭但他的尖叫声还是让狼发现他的存在,很显然的一个女人的尸体没法喂饱它们,它们看向跪在地上夜翎在黑夜中有如无数的红色眼睛盯着夜翎看。
他知道些狼正在看着自己,可是他手却抖个不停,他没法握紧木棒没法反击,但凭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对抗,十只以上的兵狼犬吗?
睁大眼看着它们慢慢围过来,张牙裂嘴尖锐牙中卡着鲜血正滴出的肉碎,空气中散布着浓浓的鲜血味,他好想吐……作恶的味道浓的让他快失去意识……是不是没有意识比较好……
其中一只已经迫不期待蓄势待发的冲上来张嘴一咬!
没有它期待的美味鲜肉大餐,反而是它的嘴被木头的尖端刺穿至脑门的痛苦,让这只野兽哀号的惨叫了一声倒了下来,其他的兵狼犬看到这景象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看着这只该死的畜生被手中木棒刺穿的脑门的样子,还真是不错,他是神经错乱吗?
至少这状况可以让他暂时从恐惧中解放,让身体的主控权能再次由自己的意识自由操作,他站了起来,其他的狼只并没有因为死了一只同伴而退缩,它们相继扑了过来!
夜翎算准时机闪过第一只,顺手将刚才捡起石头朝狼的眼睛精准地射了过去,黑夜周围一切都看不清,但是野兽的呼出了热气,以及它们的特殊的鸣叫声,让他感觉的到它们的位置。
第一声惨叫发了出来,看来他射中它的一只眼睛,第二只突然从他后方出现朝他的右手臂咬了下去“啊——!”
他尖叫了起来,这不是普通的痛,兵狼犬的下颚咬合力道惊人,这一咬深及骨髓,他忍着疼痛高举左手的将紧握石头用力地朝兵狼犬的头颅敲了下去。
“啊呜——!”狼哀号了一声,但它没有放弃还是紧咬着他的手臂不放,甚至还想将他的手臂硬扯下来。
夜翎不放弃地再用力地多敲了几次“呜——!”
它终於受不了头颅的疼痛倒下,夜翎也护着右手的伤口退了几步,他心想其他的狼怎么没有趁机攻击上来时,特殊的笛音响起,兵狼犬听到这笛声纷纷退下,趴在地上乖的跟狗一样,当下他并没有庆幸自己得救,因为它们的主人来了。
他伸出左手紧压着右手臂,以免这伤口像喷泉一般不断涌出鲜血,但他还是很虚弱,他不稳的看着前方的火光缓缓靠过来,等他看清楚是两个人时他的胸口也同时挨了一脚!
“啊——!”他哀号了一声倒在地上,他想抬头反击但是他鲜血流得过多,力气也随着意识一点一滴消失,就连对方恶劣的一脚踩在他的头上他也无法反抗。
看这自己脚下的夏克蓉娜人迪曼简维斯脸上一点也没也有得意的样子,他心里被名为愤怒巨大的火焰包围着“该死的臭小鬼!害我损失三只宠物!”
他才刚抬起脚一旁的男仆又在一旁补了一脚“该死的夏克蓉娜人!你一条命都不值半条兵狼犬价值!只配当饲料的夏克蓉娜人!呸!”
失血过多的夜翎早已呈现昏迷状态,被男仆这样一踢他轻弱的身躯顿时在地上翻滚几圈,看到他的脸蛋迪曼这时才出手阻止他的男仆的攻击,刚才他倒卧在地上才没注意到他的脸。
“哼!看来还有点价值,卖到黑市的话搞不好还会大赚一笔!”他示意一旁的男仆。
男仆点头大手一抓把夜翎像沙袋一般拎起扛在肩上顺便吹笛让兵狼犬回到自己窝,跟在主人的身后心想着要怎么把狼犬的钱给换回来,时没想到夜翎却在这时醒来一张嘴就咬住男仆的大腿。
“哎呀——!”男仆痛得的将夜翎往旁边一扔,虽然他重重摔落地面,但是他马上一跃起往男仆反方向奔去,拚了命的想逃离这两个人。
迪曼看这景象微愣,他怎么可能还跑得起来,明明伤口鲜血都还在滴!
这是甚么毅力啊?从来没见过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对男仆叫着“怎么让个小孩跑了!快追回来啊!”
男仆大骂“妈的!”便追了过去。
跑——!
用力地跑,他脑海只有这句话,其他的感觉都变得迟缓,在他再度失去意识之前,他都要尽全力的跑,但不幸得在跑下坡时脚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他又失控翻滚下去,翻滚时一闪神,头部狠狠地撞上坡上的石头,这次他……真的不行了……
为随在后的男仆马上逮到昏迷的夜翎,一发现到他头部受到撞击正流着血嘲笑的叫着“很会跑嘛!再跑啊!该死小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