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冥罗就一点也不着急吗?他坐上这个位置实在是不容易,纳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他只是个小兵,但是改动的事情也都明白的很,现在胡人中也就只有冥罗有能力抵挡龙族的入侵了,如果让他栽倒在一些捕宫崎狙捉影的流言蜚语中,那才是他们胡人的灭顶之灾啊。
冥罗正在认真的看书,纳加这么一搅合,多少是有些分了他的神,他没有看纳加,一边沙沙的翻书一边回答道:“那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当然是找长老们澄清啊!”
纳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事情不在于冥罗究竟有没有叛乱的心思,而在于他们究竟想不想让冥罗继续掌权。这才是最大的前提,其他的事情都只不过是推波助澜的的助力而已。
冥罗把一切看得都很通透,流青早就已经对他不满了。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能打仗的傀儡,这个傀儡绝对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任何忤逆犯上的行为和想法。
如果只是这样,冥罗也不是不能忍受,但是这些固步自封的人从来没有想过现在的形势与之前胡人最为强大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若是死守死战,只会把最后的一点力量消耗的精光,等到那个时候再想翻身就是难上加难了。
“你觉得为什么在一夜之间整个部落都闹的满城宫崎狙雨,说我是个跟龙族勾结的叛徒呢?”冥罗反问道。
纳加回答的不假思索:“当然是有人说的。”
“那那个人是谁呢?”
纳加语塞,是啊,谁会没事传出这么分裂内部的传言呢,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冥罗的话越发的阴沉了起来:“或者该说,他们是一群人。
他的话一出口,纳加酒啊吓得脸色惨白:“主帅,有人故意要害你,难道是龙族那边的人?这样不行啊,要赶快找流青长老他们解释啊。“胡人部落中竟然有龙族的间谍,还能如此有效率的传播出这样可怕的谣言,如果让他们的阴谋得逞,那就真的是大事不妙了。
“哼,连你我这样的武夫都能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那些没事就喜欢勾心斗角的人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吗。他们只是想借着这个理由,逼我退位罢了。“冥罗的话轻描淡写,好像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主帅,你绝对不能退位啊,现在咱们胡人就只有你是个将军之才了,如果连你都没有资格坐上这主帅的位置,让其他人来接任的话,胡人就真的是要亡国了。“
冥罗并不是喜欢自吹自擂的人,可是现在这国家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几场战斗下来原本极强的实力都在不知不觉之间化为乌有,将才稀缺。如果此时有人能力在他冥罗之上,那么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把这个位置让给更加适合的人来做。可惜他对自己很了解,对其他的同僚更是了解,短时间内在找出一个比他本领强的武将,真的是难上加难。
就是对一切有着很清楚的认知,冥罗才无法卸下肩膀上的这个重担。
“你放心吧,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会以胡人的额利益为优先,其他的事情,我都会不屑一顾。”
纳加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有个尖利的嗓音在帐篷外面喊道:“流青长老有请,还请冥罗将军前去一谈。”
纳加有些担心,这一去摆明了就是鸿门宴,他本想跟着冥罗一起去,却被那个传话的人拦了下来:“长老只吩咐让冥罗将军一人前去,其他的人,还是在这里等着比较好。”
纳加看向冥罗,希望他能看清这个圈套,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劳烦小哥了,我一会就去。”
“那就最好了,还请将军快点。”传话之人见目的达到也就到帐外等候。
纳加完全没有冥罗那么沉得住气,道:“将军难道看不出他们不安好心吗?怎么还要自投罗网呢?”
冥罗问:“按照你的想法,那我现在该作何反应呢?”
纳加咬咬牙:“是在不行,我愿意永远追随将军,无论您有什么吩咐我都照做,绝无二心。”那些长老贵族们的面目纳加也算是看的清清楚楚了,嫉贤妒能,只想着争权斗利,完全没有把他们这些底层的人物放在眼中过。
为这样的人效忠,有什么前途可言呢!
冥罗看着跪在地上的纳加,道:“你知道这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吗?”
纳加正色道:“知道,但是我说得出做得到。”冥罗是真心为了胡人的未来着想的,就凭着这一点,就能让他倾心相随,不该初衷。
“好,我先去赴了长老的们的邀请,而你……”冥罗的声音突然放低,在纳加的耳边小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纳加的脸色先是一惊,变了几变,最后化成一个坚毅的神情。
“将军请放心,一切都会按照将军的吩咐去做!”
“冥罗将军,您还没有准备好吗,可不好让长老们久等啊!”站在帐外的人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出言催促。
这边没有了后顾之忧,冥罗转身跟着那个传话之人离开。
纳加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呀开始行动了起来。时间很紧,一点一滴都不容浪费,将军既然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托在了自己的手上,他也绝对不能辜负将军的嘱托。
在前去觐见长老们的路上,冥罗正穿过胡人暂时聚居的地方。因为走得匆忙,他们也只是刚刚落脚,所以周围可以供胡人们居住的地方都是些自备的帐篷。一般的平民的帐篷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层布而已,挡不住宫崎狙防不住雨。而前方长老贵族门的帐篷又厚又漂亮,跟这些一般的帐篷简直是云泥之别。这还是在逃亡的路上,他们还是不肯放弃这些完全没用的做派,这些鸡肋的用具给做运输的将士也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冥罗就曾经亲眼看见过,一个搬运的小兵肩膀上被重物勒出的红艳的伤痕。士兵,是要上场杀敌而不是供人驱使做这些粗重的工作的。
只有底层士兵出身的人,才能体会这种被藐视的不甘不愿的心情,像流青这样自小好吃好穿长大的人,怎么可能理解的了这种心情。
就好像现在,冥罗已经进入了流青的帐中,他还在逗弄着手边的精致可爱的小鸟。
“长老,冥罗将军到了。”
流青抬眼,看见刚刚进门的冥罗,哼了一声道:“冥罗将军,我可是记得当初让你上位做这主帅的位置,可是要为了让我们胡人强盛,杀退外敌的。现在你却本末倒置,把胡人的土地白白的送给龙族。不做抵抗,叫我们逃走的动作倒是勤快。不知道对于这些事情,冥罗将军作何解释?”
流青的话针锋相对,句句指向冥罗的过失,冥罗也只是不卑不亢的回答:“长老,冥罗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是为了部落好,以退为进,这种战术难道长老没有听说过吗?”
“好一句以退为进,为什么我只看见的你的退,没有见识过你的进呢?”流青也不再跟他多做文字功夫,“我们所有的长老都商议过了,大家都觉得,让你冥罗坐上主帅的这个位置是个错误的决定,现在你就将手上的权力尽数交托出来吧。如果你听话,也许我们对你的失职还可以从轻发落。”
冥罗脸上的肌肉有些绷紧,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可是亲耳听见还是跟想象中的额有些甚大的差别。
他一直兢兢业业的为胡人做着该做的一切,结果却落得这样的额一个下场,或者说有着这样的一群幕后的掌权者,胡人就不会有好下场。
面前的人半天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察觉到周围气氛好像有着一点不对劲。流青也有了一点紧张,冥罗的功夫毋庸置言,极为厉害。而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如果他真的想对自己做些什么,他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流青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为了保持自己长老的面子,他还是硬着头皮道:“怎么,冥罗将军你还想做些什么,快快把令牌兵权交出来才是你该做的。”流青的声音越发的高了起来,,用来掩饰他的心虚倒是个很好的手段。只是现在只有他们二人相处,流青不能不小心些。原本说好的几位长老怎么还是没有来到?
他们本来计划好了一切联合起来卸掉冥罗的兵权,怎么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没有一个人出现呢?
经过流青的一再强调,冥罗似乎有要配合的意思,将手伸进衣服中要掏出什么。
流青的警戒心依旧没有解除,直到他看清了冥罗手中拿出的是那块令牌,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冥罗还算听话,只要军权重新被他们掌握在手上,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只是以后再挑选接任的将士就要小心再小心了。
冥罗很是顺从的把令牌递了上去,流青大喜,就要伸手接了过去一阵刺痛让他瞬间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有血顺着他的胸口留下,流青捂着胸口后退,却已经是为时已晚。他痛苦的抬头道:“冥罗,你是要造反吗?”
冥罗擦拭着手上的新鲜血液道:“怎么,我已经把令牌交回给你了,怎么能把这样的可怕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呢?”
就在刚才,冥罗的确把令牌交回给了流青,只是他做得很彻底,把整个金属的令牌都插进了流青的胸口。
“现在令牌就在长老你的心尖上,您可是不能污蔑我啊。”
流青从来没有想过冥罗居然敢忤逆犯上,他拼着最后的一点气力冲出了营帐,准备求救。冥罗没有阻拦他,甚至还给他让出了一条生路。
外面的情况比帐中更是可怕,流青从来没有想过冥罗在胡人中的威信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其他的长老没有应约前来了。
几个长老的尸体全都垒在营帐的门口。流青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你们这些人,真的是要造反吗?”
冥罗跟着流青的身影走了出来,“长老您错了,不是我们造反,而是你逼着我们反的。”
纳加带着一并起义的兵士怒瞪着贵族中唯一剩下的而一个活口,流青,恨不得现在就让他命丧黄泉。
就像冥罗的想法一样,他是从最底层的士兵摸爬滚打上来的,自然之道底层的军民都是什么样的想法。现在这样的机会很是难得,他联合了纳加这样的中层头目,将所有的长老贵族击杀,然后将兵权汇总,这就是冥罗的计划。
流青这样的高高在上者至死也不会明白的一点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受了祖上的福荫笼罩的太久,已经不知道了地下民众的疾苦,所以必然是要失败的。
最终,还是冥罗松了流青最后一程,他亲手把插入流青胸口的令牌又抽了出来。
流青的身体倒了下去,冥罗拿着那枚沾染了鲜血的令牌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仅是胡人的统帅,也是胡人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