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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判若两人3

方刚此刻身在空中,简直就象是个飞靶这么大一个靶子,他确信自己万无打不中的道理。

他已准备了四种不同的暗路,每种三件,这十二件暗器已将在这刹那间同时射出但就在这时,他脸上的微笑突然凝结。

他已感觉到只手搂腰抱住了他,这只手至少有百斤力气,他知道自己绝对无法摆脱。

只要他稍为留心,就没有人能从他身后搂腰抱住他,没有人能对他暗算。

但此刻他却已变得家是条落入网中的鱼,因为他绝未想到这人会对他暗算。

他简直做梦也想不到林中鹤会向他出手。

他身子已被林中鹤揪倒。

方刚凌空一转落下,落在他身上,一只脚踩着他胸膛,一只踩着他肚子,就象是猎人踩着只中了箭的山羊,黝黑的脸上发着利之光,嘴角带着征服者的笑,大笑着道“姓独孤的,别人都说你智多谋,但这一着你也想不到吧?”

津香川的脖子似已变成两块乌石,冷冷地看着他,冰冷道“应该感激我才是。”

方刚道:“感激你?”

独孤川道:“若非我有个好亲戚帮你的忙,你怎能得手?”

方刚大笑,道:“不错,你的确有个好亲戚,你娶老婆的时候,该小心些才是。”

林中鹤呼吸着站起来,目中带着一丝羞惭之色,看着独孤川呐呐道“这不能怪我,我是奉命行事。”

独孤川淡淡道“我明白,若换了我,或者也会同样做的。

他忽又道“我只有一样事不懂”林中鹤道“什么事”独孤川道:“申盟中至少也有几个人物,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条蠢驴来做伙伴而且还不惜被他侮辱”方刚忽道:“你说的是谁”独孤川道“除了你以外,这里好像并没有第二条驴子。”

方刚俯首踏着他,目中出现怒火,忽然提起脚,往他胯间独孤川的身子一阵颤抖,脸上的肌肉,一根根扭曲可是他咬紧牙,绝对不低吟出声。

方刚厉声道这一下怎么样?”

独孤川看着他忽然慢慢地笑了,道“你看起来是男人,怎么动起手来却像女人。”

方刚怒吼营跳起,一脚踢向他肋骨。

独孤川索性闭起眼睛。

方则不停地踢,他虽然疼得玲汗直流,但却绝对不发出低吟。

林中鹤转过头。

似已不忍再看。

方刚突然停下,突然笑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独孤川咬着牙说“笨驴也会明白人的意思?”

方刚脸色变了变,还是笑道:“你是想早点死是不是?”

独孤川牙咬得更紧。

方刚悠然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这么便宜你,我要让你后悔为什么活着”独孤川道“你若让我活下去迟早也会后悔的。”

方刚道:“难道你还想等人来救你”他冷笑着,接着说“我倒希望有人来救你,无论谁来,我都要让他变成剩刺猬”他迅速地向两旁墙壁瞥了一服,眼角又瞟向他带来的那几个那几个人现在已只剩下四个还能站着,这四人面上全无表情。

独孤川的心忽然跳,他已看出,这四人目中带着种特殊的气质,有这种气质的人绝对不会做人的奴仆。

他忽然明白,这四人才是真正难对付的,何况这地方面面墙壁中必定还没有埋伏,都在等着来救他的人。

他只希望徐伯莫要来救他。

方刚已在椅上坐上,悠然道:“我再等两个时辰让你看看…。”

他已不必再等突然问,一辆双马拉着的黑车从大门外直闯了进来。

赶车的挥鞭打马,健马愁嘶。

马车已闯入饭厅。

方刚霍然飞身而起,大喝道“来了”喝声中,又是“轰”的一响两旁的墙壁同时撞破了二三十个大洞,每个洞里露出了只弩匣。

无数只硬弩暴射而出。

赶车的首先怒呼一声当胸中箭自车座上跌下。

两匹马也已全身浴血,忽嘶着直冲过来,撞在墙上,倒下,车厢倾倒。

方刚一挥手。

又是无数根的硬弯射出,钉在车厢上,突然起火。

火势燃饶极快娶服间整个车厢都被燃着,车厢里的人若不出来,眼看着就要随车厢一起被烧成灾烬,若是出来,第三次弩箭立刻就要往他们身上招呼,纵是绝顶高手,也躲不过这种暴雨般的机簧硬弩。

方刚仰面大笑,道徐鲁达,这次看你还想往哪里逃”他笑得并不长。

突然间,两旁墙壁中惨呼不绝,一只只弩匣抛出,接着,人也窜窜出就惨呼倒下。

独孤川这才知道两旁墙壁都是空的,这些人早巳埋伏在夹壁但他们为什么突然窜出来,为什么例下?方刚脸色也变了,拉起一个人,只见这人脸已乌黑,嘴角不停地往外淌着鲜血,呼吸却已停止。

再看他身上,却全无伤痕,显然是被人以极重的手法击中,而且一击致命。

夹壁中本来埋伏着四十八个弩射箭手,现在已有三十多人倒下,剩下的十余人也已窜出高呼着夺门而逃。

方刚提起张桌子往燃烧着的车厢掷过去,车厢立刻被撞碎,里面却空无一人。

他忽然明白,自已竞也中了别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变色道“徐鲁达,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敢出来?”

破壁中似乎发出一声冷笑。

方刚冲过去,还是看不到人。

只听阵“当”声自门外传来,仿佛是铁器相击声。

独孤川的心又一跳。

“这是陆漫天的铁胆。”

陆漫天手里捏着铁胆,坦然从大门口走了进来,看他神情的安样,就仿佛是个走进一间自已很熟的饭馆来吃饭的客人。

方刚霍然转身喝道“你是谁”陆漫天微笑着摊开手掌,铁胆在火焰中闪闪的发光。

方刚道“陆漫天?”

陆漫天微笑道“你果然是在江湖中混过两天,还认得我。”

方刚道“徐鲁达呢?”

陆漫天道:“你想看他?”

方刚道“我早巳想见识见识他。”

陆漫天道“你不怕?”

方刚怒道“怕什么?”

陆漫天悠然地说“那么,你就不妨回头去看看。”

方刚…掠转身。

个人静静地站在破壁中脸上全无表情。

看他的装束,就象是个土头土脑的乡下老人,但神情中却自然流露出种无法形容的威严。

方刚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道“徐鲁达?”

徐伯点点头。

方刚突然倒纵,落在独孤川身旁喝道“你想不想要他的命”徐伯道“想”方刚道“想要他的命,就要老实点。”

徐伯道“你若敢伤他一根毫发,我就要你的命!”

方刚狞笑道“我为什么不敢”他刚想再踢独孤川一脚,突然发现徐伯已到了他面前。

他这一生中从未看到任何人的行动如此迅速,甚至连想都想不到。

徐伯冷冷地望着他,道“你敢”方刚忽然觉得满嘴发苦,额角上已流下冷汗,又开始往后他仿佛想退到那四个人身旁。

这四人却似己被吓呆了,低着头,噤若寒鸦。

方刚终于退到他们身旁,又喝道“姓徐的你敢不敢过来,跟我一对一决一死战?”

徐伯设有说话,慢慢地走了过去,方才拿凳子猛砸林中鹤又被独孤川抡起,再被方刚打倒的那个人,此刻忽然从地上跃起,指着那四人道“注意他们,他们才是正点子”这句话说出来每个人都吃了一惊。

独孤川虽已想到方刚带来的这八个人中,必有徐伯的眼线,所以徐伯才会对方刚的行踪,了如指掌。

但这人会是徐伯的眼线,却连独孤川也未想到。

方刚更是大惊失色,怒吼着道“原来你是奸细?”

他身旁站着的四个人突然出手,每人赫然已有兵器在握。

那些兵刃是一双匕旨,一双判官笔双钢环,条软鞭。

达四样兵刃不是扭短就是极长,短极险,长极烈。

无论长短,都是极难练的外门兵器。

看他们的兵器就知道他们的武功绝对不会在方刚之下。

但他们兵器虽已拔出,却几乎连施用的机会都没有。

徐伯的身形突然展远。

长鞭刚挥出徐伯已欺入他怀中,反掌一切。

这人甩鞭,手抚咽喉,倒下。

没有惨呼声。

他的脖子已如面条殷软软垂下。

龙虎钢环一震,寒光四射。

突然一枚钢胆飞来,钥环落下,这人手抚着脸,而指经间鲜血向外隘。

也没有掺呼。

他的脸已变得象是个抓了的烂柿子。

这就是徐伯和陆漫天的武功。

没有任何别的字能形容他们的武功。

只有一个字:“快”快得不可思议,快得无法招架,快得令人连他们的变化都看不出。

陆漫天快,徐伯更快。

从头到尾只有一声惨呼。

惨呼声是方刚落入燃烧着的车厢中时发出的,他落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徐伯的手一抓住他,他这人已自世上消失。

“你要烧死我,我就烧死你。”

这就是徐伯做事的原则。

这就叫:“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独孤川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走动。

他立刻去见徐伯。

他跪下。

独孤川头一次向徐伯下脆,已是十七年前的事了,这十七年来,他从未跪过第二次。

因为徐伯不喜欢别人向他下跪。

徐伯认为下跪有失男子汉的尊严,他不用他的手下失去尊严在徐伯的面前,只有犯错的人才下跪。

现在徐伯拉起了他,目光中流露出慈祥和安慰,柔声道:“你没有错。”

独孤川垂下头,道“我太大意,所以才没有令韩棠伏法。

,徐伯笑了笑道“韩棠已死了。”

独孤川面上露出吃惊之色但却忍耐着,没有发问。

徐伯显然也不愿解释,立刻又接着道“这次你虽受了伤,但我们总算很有收获。”

独孤川道“是”。

徐伯道:“现在十二飞鹰已只剩下七只。”

独孤川动容道“那四人难道也是十二飞鹰的坛主”徐伯点点头。

独孤川目中不禁露出钦佩之意,十二飞鹰无一不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但在徐伯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徐伯道:“我们至少已给了申祖一个教训,从此之后,他只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独孤川沉默了半晌,才问道“我们呢?”

徐伯站起来,慢慢地踱了个圈,缓缓道“我们暂时也不动。”

一次大胜之后,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反而按兵不动,这不像徐伯平日的作风。

独孤川虽没有问出来但面上的怀疑之色却很明显。

徐伯道“因为我们的损失也不轻,现在正是我们养精蓄锐,重新整顿的时候。”

独孤川忍不住抬起头凝注着徐伯。

他已觉察出徐伯的言词有些吞吐仿佛隐瞒着什么。

徐伯转过头,望着窗外的一株梧桐。

梧桐在秋风中颤抖。

徐伯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秋已渐深,冬天已快到来?”

独孤川又沉默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易潜龙没有来?”

徐伯慢慢地点了点头,道“他没有来。”

独孤川面上头一次现出恐惧之色,他知道易潜龙在组织中的地位多么重要,易潜龙若有离心,无异大厦中拆卸了一根主耍的梁柱。

徐伯缓缓道“我已要你的舅父去问他,为什么不来应召,我相信他一定有很好的理由。”

独孤川迟疑着,道“他若不说呢?”

徐伯没有回头独孤川看不到他的脸色只看到他双拳握紧。

过了很久,他拳头才慢慢地松开,道“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这两天在家好好地养伤,不必来见我”独孤川道“是。”

徐伯道“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地保重自己,因为以后我要交给你做的事一定越来越多。”

这句话无异说明独孤川在组织中的地位以后更为重要,也无异说明徐伯对他的信任也日益加深。

独孤川心里充满感激,道:“我会自己保重,你老人家……”

徐伯忽然回头,笑道“谁说我老了?你看我对付方刚他们的时候,像是个老人么?”

独孤川也笑了。

有些老人永远不会老的——他们也许会死,却绝对不会老。

徐伯就是这种入。

独孤川道“我也希望易潜龙有很好的理由,否则?”

徐伯道否则怎么样?”

独孤川叹了口气,道“他以前对我不错,我愿意为他安排后事。”

徐伯笑了笑,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忧郁,过了很久,他才挥挥手,道“你去歇着吧”独孤川道“是。”

他转过身,还未走过门口,徐伯忽然又道:“等一等。”

独孤川停下脚步。

徐伯道:“你好像还是有件事没有问我?”

独孤川垂下头道“我没有事。”

徐伯“你不想知道林秀到哪里去了?”

独孤川又沉默了很久,才断然道“我不想知道,无论她到哪里去,一定都有很好的理由。”

徐伯望着他的背影,笑容渐渐开朗,道“你终于是个男人了,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男人。

徐伯对一个人最大的称赞就是这两个字。

独孤川知道,所以他走出门的时候,嘴角也不禁露出微笑。

他走出去的时候,冯浩在等着。

他们约好了今天晚上喝酒。

用油淋鸽子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