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康仍是小心翼翼地穿过竞技场大厅,来到电梯口。他看着那空荡荡的擂台,想起了那个小小的拳击手小白,想来他只有十八九岁吧,都没有虫虫年龄大呢。
他在电梯口等了没多久,一个瘦高个的墨镜男就摁下了电梯,准备向上去了。纪康借此机会,抢先迈上了电梯,看着墨镜男摁下了四十九层的按钮。
纪康下电梯后,仍然跟在墨镜男的身后,他们上了楼,又来到吴振江的专梯前,那里还有两名大个子在看守,墨镜男对两名大个子道:“一切正常!我看看少爷有什么吩咐没有。”
两名大个子互相一对视,都点了点头,打开了电梯。纪康闪了进去,跟着墨镜男来到了第六十一层,这可就是吴振江的家了。
墨镜男来到一处房间,房门上书写着“会客室”三个大字,墨镜男敲敲门,听到一个声音道:“进来。”
纪康趁势闪了进去,见除了吴撼海外,还有两个人在场,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风流人物。
听完汇报后,吴撼海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下去,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再过来了。”
墨镜男犹豫道:“可是,您的安全?”
吴撼海大怒道:“你是说我的客人有问题吗?妈的,真不长脑子,快给我滚出去!”
墨镜男连忙唯唯诺诺地退出去了。吴撼海笑着对对面的年轻男子道:“真不好意思,一个冒失的手下,让您见笑了。”
纪康在电视上见过吴撼海,他七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蛮不错的,下巴上留着漂亮的青年胡,一笑居然还有两个小酒窝。
对面的男子笑道:“尽职尽责嘛,我倒蛮欣赏他的。吴兄,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答应我荒村家的事到时可一定要做到啊。”
此人正是荒村胜,他旁边的妙龄女郎则正是他的助手兼相好曲小红。纪康也将荒村胜认了出来,只是不知道那名女子什么来历。
吴撼海笑道:“随时听候您的号召。只是,为什么不现在就动手?”
荒村胜收敛笑容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们也正在积蓄力量。”
吴撼海道:“看来,你们做的计划很严密嘛。这样,我再送你一阵东风怎么样?”
荒村胜疑惑道:“什么东风?”
吴撼海一笑,又露出两个小酒窝,他说道:“三天后,我送你一份大礼。”
荒村胜道:“原来是这件事啊,记得你父亲也向我父亲提起过呢。”
吴撼海道:“不要再提他了,那些老家伙早该退休了,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
荒村胜道:“本来,我想让你提前动手干掉何清源的,谁知道那老家伙先死了,凶手是谁还没查清,我要是知道谁杀了他,一定会把他招致自己麾下的。”
纪康一愣,想道:难道,荒村家真的和何清源一案没有关系?照他们刚才谈话的内容来看,吴撼海也没有嫌疑了。
感到失望的纪康只好站在那一动不动,等着他们开门然后溜之大吉。
三人又叙谈了一会,荒村胜突然站起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吴撼海起身送客,纪康借机出来了。
由于专梯一直有人看守,想要搭便梯也看来没戏了,纪康想要是从这六十一楼走到十一楼的话,还不如从垃圾道滚下去呢。
他到了楼梯口正要向下面走去,突然,脚步停了下来。
刚才,听他们谈话的内容,隐隐约约可以判断出荒村家却有造反的打算,而且,似乎是吴撼海阴谋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可是自己却又不肯定,纪康心一横,决定到上面的楼层去再探探,或许可以得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他走动的脚步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等他到了六十二楼的时候,他赫然发现吴撼海已经到了这里,等等,他在干什么?
纪康目不转睛地瞧着吴撼海,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地将衣服都脱掉了,现在,他已经一丝不挂了。他又拿起一把武士刀,另一只手拿着个酒坛子,走到他父亲的灵位前。听那酒坛子传出咣当咣当的声音,看来,里面装着不少好酒。
虽然大楼里有地暖和空调,可是这空荡荡的大厅也只有十来度左右,他难道不冷吗?
吴撼海在吴振江的遗像前坐了下去,他灌了一口酒,看着父亲的相片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阴险、很狠辣。等到他笑够了,只听他说道:“父亲啊父亲,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为了崛起不惜和一个比自己大一百多岁、又老又丑的女人结婚,你连碰都不碰她,出去借腹生子,我连自己亲妈是谁都不知道呢。这样的事情,如果我是当年的您的话,也许还真做不来呢,父亲啊,赐予我你的勇气吧。”
他说完打开了灵位前那个小坛子,抓起一把灰尘和酒吞了下去。
这不会是……不会是他父亲的骨灰吧?纪康不寒而栗。
他又靠近了一些,这样听他的声音也能清楚些。
与此同时,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也出现在了纪康的视野中,女子看上去很清纯,长着一张美丽的瓜子脸,眼睛大大的,竟和虫虫有几分神似。
她开口对吴撼海道:“海,你这样莫要冻坏了身子,你……呀……”
估计是看见吴撼海嘴上残留的骨灰了,她才尖叫起来,纪康想道。
吴撼海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拿着武士刀并挺着他那话儿朝纪康走来。他的眼睛似乎在看着自己。
不可能!他绝不可能看到我的,我可是穿了隐形衣啊,纪康自我安慰道。
“唰”的一声,那把武士刀准确无误地架在了纪康的脖子上,吴撼海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刚才我才看到你,你……你还穿着这么个大套,你不会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穿隐身衣要将自己身体完全包住,只在鼻孔处留有两个小口以供呼吸,由于它是利用光线折射的原理来隐形的,所以隐形者仍能看到自己。不过,纪康绝对想不到从外人看来它是个避孕套的形状。
现在怎么想也没用了,还是先应付眼下的局面要紧,纪康开始冒起了冷汗,他小声问道:“你真能看到我?”
吴撼海大声道:“难道,我刚才是再跟空气说话?”伴随着他铿锵有力的话语,他那话儿竟然也一翘一翘的。
纪康猛地一下子向后退去,退到了光线较充足的地方。只见吴撼海向自己站的地方乱挥着武士刀,边砍边道:“你给我出来!怎么特么的消失了?难道这是我的幻觉?”
红衣美女也走了过来,她对吴撼海说道:“海,这不是你的幻觉,刚才我也看到了,真的吓了我一跳呢,难道,他能隐形不成?”
吴撼海道:“这世上哪有人能隐形啊?”
红衣美女道:“这可不一定,你看最近电视上播放的新闻了吗?天球宇宙警察在鸟星上就曾经遇到了能隐形的艾瑞瓦星人呢。”
纪康看了看刚才自己所在的位置,登时恍然大悟,原来,这种隐形衣只有在足够强的光线照射下才会发挥作用,一旦到了黑暗的环境中就不起作用了,怪不得在鸟星上夜战时那些绿皮肤的艾瑞瓦人没有再隐形。
吴撼海一惊,道:“难道,是宇宙警察来调查我来了?不会吧?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杀了父亲并和荒村家合作的事情的?不是!一定不是!”
什么?原来真是他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啊!纪康连连摇头,心下咒骂道:“禽兽不如的东西!”
纪康突然发现红衣女子有些眼熟,依稀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对了!纪康猛然想起了他看过的一张专辑封面,那是荒村时雨的。这个女人就是著名歌星甜甜!
纪康幽幽的吐了一口气,心道:奶奶的,今天晚上真是没白来,居然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
甜甜挽住吴撼海的胳膊道:“算了,可能这个穿着套套的人已经走了,我们快些回去吧。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害怕的厉害,每天晚上都梦到那个被你一刀刺死的化妆师。”
吴撼海轻抚着她的手臂,温柔地道:“没事,你放心,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何况这个世界上又没有灵魂,我以后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的。”
他们就这样出了大厅,向楼上走去。纪康叹了一口气,心想他们肯定去嘿咻去了。他来到吴振江的灵位前,看着相片上那和蔼的笑容,感慨万千,他心下对吴振江道:“吴振江啊吴振江,你这父亲真是当得太失败了!”
何娜也在早一些的时候,在细雨餐厅里见了荒村时雨。
荒村时雨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世,然后不安地看着何娜。
何娜勉强笑了笑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你一直不承认而已。”
荒村时雨道:“我早就和荒村家没有关系了,我现在只叫时雨!”
何娜缓缓地道:“其实,姓名并不能代表什么,武田姓荒村的多了,也有很多好人,你不想承认自己的姓氏只是说明你不敢面对现实而已。”
荒村时雨道:“好吧,我会听你的话的。我以后要好好地面对自己、面对现实。”
何娜莞尔一笑道:“我是你什么人啊?你要什么都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