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提醒你,我爹现在对你并不是完全信任,所以有些事情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当然,我是愿意帮助师兄你的,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一声,以后父亲问起来,我也好应付。你说是不是啊,师兄?”魏敏仪说着,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南青凌看了一眼她的手,轻轻地甩脱,冷冷地说道:“魏大人那里我心里有数,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会让他发现的,只要你不去告密就行。”说罢,又要走,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再次停下来,回过头,说道,“当然,你要是说出去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不回来了,反正我也不想在这里阳奉阴违了,就此告辞。”说完,笑了笑,转身离去。
“南青凌。”看到南青凌这次不像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魏敏仪一下子急了,大喊一声,然后追过去,拉着南青凌的衣服,让他面对自己,不甘心地质问道,“难道你真的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你真的忍心,万一父亲对我动手怎么办;如果我死了,你不会后悔吗?”说着,忍不住泪光闪闪。
南青凌没有回头看她,但知道她哭了,他怕自己屈服在她的眼泪里,所以忍着不去看她,只是冷冷地说道:“你是一个人吗?如果你是一个人,那周勤达他们算什么?也许你会说他们乡野莽夫,没什么本事;可那个林宏非呢,武功又好,又有头脑,可以做你的军师了。这些人加在一起也算是有勇有谋了,还要我做什么?再说你父亲,今天的一切已经说明了,他是非常相信你的,不然不会把上官闵留到现在,也不会有今天晚上的事情;何况你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在没有达到目的以前,他是不会对你动手的。放心吧,你可以高枕无忧,尽心尽力地执行你的计划。而我,也应该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会帮助我为母报仇,然后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切,你忘了吗,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的。”魏敏仪不放手,恳切地哀求道。
南青凌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答应过你,可这件事有个前提,你不能欺骗我,也不能利用我。我知道你有些事情一直在欺骗我、隐瞒我,我也并没有在意,我明白你有苦衷,所以我不逼你;你想通过我让上官闵找到谢晓琴,然后拿到定国珠,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也可以帮你;可是今天的事,你做的太过分,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让我以后怎么相信你?”
魏敏仪知道南青凌今天是一定要问清楚赵达的事情的,她也早有准备,所以一点也不紧张,但还是故作不知地问道:“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具体指什么?”
南青凌也知道魏敏仪在故意装糊涂,冷笑道:“我说什么你会不知道?在山上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难道不记得了?”
魏敏仪想了想,才非常平静地说道:“我记得我答应过你,我会饶了谢晓琴的性命,我说到做到。你也看见了,今天我并没有抓到谢晓琴,更没有把她杀了;而且,上官闵追过去的时候,我也马上让你跟了过去。谢晓琴到底有没有逃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南青凌哼了一声,说道:“你应该清楚,我说的不是谢晓琴的事,我说的是赵达。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可是赵达为什么会死?你就他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的话——”南青凌抽出佩剑对着魏敏仪,恨恨地说,“休怪我不客气。”
“你居然这样对我,为了谢晓琴?”魏敏仪没想到南青凌会如此对她,而且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禁不住怒火中烧,向前一步,抵住尖头,愤愤地质问道。
南青凌根本就不想伤害她,只是想吓吓她而已,却没想到魏敏仪不但不后退避开,反而迎着剑就过来了,这一招倒把他自己吓住了,为了避免误伤了她,赶快后退几步,与她拉开一段距离,但并没有把剑缩回来,因为他实在非常生气。
不过南青凌的表现也让魏敏仪看出了破绽,看来这个人并不想伤害她,心里暗暗放心,也暗暗得意,因为她也知道这个人不会真的离开自己。于是笑着说道:“师兄,我答应过你,保住谢晓琴,我做到了,但我没答应你,要保住其他人。我的能力是有限的,根本做不到面面俱到。你也看见了,去对付赵达的是西门溪,他会怎么做,会饶了他还是放了他,我根本就不知道,看见他杀了赵达,我也非常吃惊,想说什么,可我知道无法挽回,所以只能什么也不说;何况你也看见了,上官闵也没说什么,说明他还是认可我们的,不是吗?”
南青凌想了想,也许魏敏仪说的是对的,刚开始她可能真的不知道,是西门溪自己的主意。但看到魏敏仪回避的眼神,他立刻就明白了,这就是魏敏仪的主意。冷哼一声,说道:“我不是上官闵,不会相信你说的话。西门溪既然答应了你晚上的事情,你们肯定已经商量过了,杀了谁、放了谁,你们早就计划好了。所以我想,杀了赵达一定是你的主意。否则的话,西门溪怎么不追过去把谢晓琴和义父杀了呢?我已经帮你分析完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魏敏仪看到南青凌猜透了她所有的心思,并没有多少吃惊,她知道自己的一切瞒不了他,刚才的解释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看来是多余的了,她有点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感到愚蠢。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就没有必要隐瞒了。轻咳一声,看着他,非常冷静地说道:“好,我告诉你,这就是我的主意,是我让西门溪杀了赵达。”
“果然是你!”南青凌看她承认了,有些受不了,拿剑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了,“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答应给我......”
“我答应过你放了谢晓琴,没答应过你放了赵达。”魏敏仪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地回答道,“至于为什么杀了赵达,这是父亲的主意,父亲说赵达知道的东西太多,如果上官闵看见了他,一定不会杀了他,而且他还会说出我们的秘密,所以一定要杀了他。我觉得父亲说的非常有道理,就同意了。本来想让你动手,怕你不忍心,我只好去找西门大人。”
“那看来我还得谢谢你为我着想了?”南青凌冷笑地说道,收回长剑,退后几步,转身要走。
魏敏仪又一次追过去拉住了他,紧张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你管不着。”南青凌甩开她,又往前走去。
魏敏仪干脆不追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更好地对付他的办法,大声问道:“你是不是准备找到谢晓琴,然后里应外合,帮他们救出上官闵?”
南青凌一愣,没想到魏敏仪竟然会这样问。在心里,他当然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可是在魏敏仪面前,他不愿意认输。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她说:“不错,我就是打算这么做,救了人以后,我会带着他们远走高飞,你们永远找不到我们,至于定国珠,你也得不到。”
这句话彻底把魏敏仪激怒了,她禁不住大声喊道:“南青凌,如果你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我是不会让你成功的,对于任何一个破坏我计划的人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我可以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你的一切,我既往不咎;但你如果坚持,那我就告诉你,我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在你来之前,我可以杀了上官闵,反正父亲早就想对他动手了,既然你不让我用他,我也不会让你得逞。我先杀了上官闵,等你们来了之后,我再杀了谢晓琴和那个道士,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南青凌知道魏敏仪心狠手辣,别的事情也许还有缓和的余地,但这件事情恐怕是说到做到。可他不能屈服,一旦屈服了,还不知道魏敏仪还会怎样变本加厉呢,所以他既不会像自己刚才说的那样真的把谢晓琴引来救走上官闵,也不会像魏敏仪希望的那样低头认错。因此他决定离开,当然只是暂时的,把魏敏仪一个人留下来面对魏忠宇,他做不到。昨晚忙了一晚上,他们应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而自己必须马上找到谢晓琴和义父。决定之后,南青凌什么也没有说,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南青凌。”魏敏仪大喊了一声,又追了过去。可这次南青凌是打定主意不再理会,所以走得特别快。魏敏仪追了半天没有追上,站在后面大声地威胁道,“南青凌,我现在可以让你去找谢晓琴,因为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就给你半天时间,最迟今天晚上,你必须回来,否则的话,我就杀了上官闵。你记住,我可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