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仪看到时机成熟,就走到陆明悦面前,坐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故作温柔地说道:“娘娘,你刚才不是说有重要事情要和我们讲吗,现在大家都在在这里了,可以说了吧?”
陆明悦听到她的话,身子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回头对上她的目光,虽然表面温柔单纯,可她知道那下面是阴谋、是恶毒,她再一次犹豫了,想起父亲说的话,又想起父亲现在的情况,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上官闵倒急了:“娘娘,陆大人出事前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他有没有告诉你是谁杀死了我父亲;还有昨天的刺客和今天遇到的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你要告诉我们什么,快说啊。”
“是啊,娘娘,这里的人都是可靠之人,不必担心,娘娘只有把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才能尽快找出凶手。”魏忠宇也催促道。
西门溪也走上前说道:“娘娘,鄙人西门溪,是皇上派来专门调查这件事的,娘娘有什么话最好马上说出来,京城那边可是催得很紧的。”
陆明悦抬头看看西门溪,没想到皇上又派来这样一个人到这里来,看得出来,他和魏忠宇是站在一起的,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如果自己不按他们说的那样做,恐怕自己和父亲都活不了,还有刘将军。抬头看了一眼刘山历,见他也在看着自己,眼里充满无奈。为了自己爱的人,陆明悦不得不选择屈服。轻咳一声,说道:“父亲出事前告诉我,上官一宏的死和定国珠的丢失都是谢一善和赵达所为。”
“什么?”听到这样的“事实”,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上官闵还是万分震惊。而他身边的魏敏仪却在心里暗暗得意,陆明悦终于不负众望,说出了自己该说的话,魏忠宇也是非常满意,而西门溪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与他没有关系。
平静之后,上官闵又问道:“陆大人有没有告诉你,谢一善究竟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他想夺回定国珠。”
“定国珠本来就是他们的,我听父亲说,等我和谢晓琴成了亲之后,定国珠自然会物归原主,我觉得他也应该知道的,为什么还会做出这样背信弃义的无耻行径?”上官闵愤怒地问道。
陆明悦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回头看看魏敏仪,见她对自己微微颔首,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只得按照魏敏仪教她的继续说下去:“因为你父亲已经知道了定国珠里的秘密,谢一善怕他泄露出去,所以才想到杀人灭口。”
“定国珠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居然能让谢一善不顾朋友情谊,狠心下此毒手?”
“我也不知道,父亲没有告诉我,大概他也不清楚。”
“那他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父亲无意中知道这件事,本来想抓捕他们,可是赵达先发制人,住进县衙,挟持父亲,而且还威胁父亲,父亲没有办法,为保性命,只能暂时委曲求全。”
魏忠宇赶快煞有其事地问道:“娘娘,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千万不可以胡言乱语,万一有什么误会,事情最后可是不好处理的。娘娘还是仔细想想,千万别弄错了,以免误伤他人。”
陆明悦抬头看着他说:“父亲和我在一起的情景现在仍然是历历在目,他的话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
“可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父亲刚开始也不愿意告诉我,在我的再三询问下,他才说了出来,主要是怕出事情。告诉我以后,再三叮嘱我,不能告诉其他人,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说出来。”陆明悦说完,默默地低下头去。
“可恶!”上官闵大喝一声,就要夺门而出,却被魏敏仪拦住了——
“公子不要着急,还是在一起商量商量再做定夺吧。”
“我没那么多时间,我必须马上找到他们,为父报仇,要不然,枉为人子。”上官闵此刻血气正盛,魏敏仪根本拉不住他。
于是西门溪走过来,拉住他,问道:“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吗,你一个人是他们的对手吗?”
上官闵看着西门溪,问道:“你什么意思?”
西门溪见他暂时平静下来了,于是放开他,说道:“皇上派我来调查这件事,我就要负责到底。你是本案唯一的幸存者,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你的安全,此其一;其二,寻找谢晓琴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们也要找,谢晓琴知道你还活着,自然不会放过你,所以你要找他们也行,必须有我的人跟着;其三,谢晓琴和赵达现在在哪里我们谁都不知道,如果这时候你一个人贸然出去,说不定报不了仇,还会被他们杀人灭口。你觉得这样意气用事值得吗?”
“那你该怎么办?”
“如果上官公子信得过在下,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半个月之内,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上官闵想了想,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对方是三个人,自己势单力薄,肯定不是对手,现在有人愿意帮助自己,更是求之不得,于是很高兴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知道的都已经统统告诉你们了,我累了,想休息了,而且我也要为父亲上药了。你们如果没什么事,就出去吧。”陆明悦淡淡地对这些人下了逐客令,现在的她已经是疲惫不堪。
魏敏仪故意凑近她问道:“要不要我在这里陪着娘娘?”
陆明悦拨开她的手,看也没看她一眼,冷冷地说:“不用了,魏小姐忙了一天,大概也累了,怎么敢再劳烦,都去休息吧。”
魏敏仪吃了闭门羹,心里不舒服,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站起来,说道:“娘娘晚安,小女告退。”
魏忠宇等人这时候也欠身行礼,退出了房间。上官闵走出房间,他突然觉得陆明悦今天的态度有点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就这样想着,回到了客房。
刘山历故意没有跟着他们走,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关上了门,走到陆明悦面前,问道:“刚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陆大人真的这样和你说过?”
“你觉得可能吗?”陆明悦苦笑着反问。
刘山历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是他们逼你这么干的?”
陆明悦回头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父亲,忍不住再次流下了眼泪,说道:“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如果不按照他们说的做,父亲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刘山历也看了一眼陆信义,仍然不敢相信:“难道真的是他们……”
陆明悦闭上眼睛,痛苦地点点头:“解药就在魏敏仪的手里,她也给我看过,她告诉我说只有半个月短时间,如果半个月之内她得到了需要的东西,我爹就可以活下去;如果没有……”陆明悦说不下去了,哭了起来,她相信,刘山历明白。
听完她的叙述,刘山历慢慢地捏紧了拳头,看着陆明悦悲伤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痛,忽然转过身,向外面走去。
陆明悦看情况不对,赶快拉住了他,紧张地问道:“你干什么去?”
“找魏敏仪把解药要回来。”
陆明悦死死地拉住他:“你不要去了,没用的,她是不可能把解药给你的。当初他们就是怕父亲坏了他们的计划,才会对父亲下手的,只要他们一天没有成功,他们是不会把父亲救活的;何况这是他们威胁我的筹码,他们会轻易放弃吗?”
“可你毕竟是娘娘,为什么要听从他们的摆布?”
“娘娘,我算什么娘娘?当初皇上让我过来就是利用我威胁父亲的,魏忠宇敢如此对我自然是有皇上撑腰,我能说什么。我在这里就是个傀儡,就是个棋子。”
“那你真的要听他们安排,颠倒是非,故意让上官闵和谢晓琴反目成仇么?”
“我还有其他选择么?我现在只希望父亲能够快点好起来,他是我的支柱,没有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如果他醒来,知道我做了什么,肯定会怪我、骂我。刘将军,我到底要怎么办啊?”
刘山历看着她这个悲哀的样子,忽然有一种拥她在怀的冲动,但他知道他不能,因为这样做只会害了她。伸出的手又不得不缩回来,柔声安慰道:“你别这么想,如果陆大人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肯定会明白你的情非得已,不会怪你的。”
陆明悦擦干眼泪,看着他说:“希望是这样吧,时间不早了,如果让他们看见你在这里,又不知道会想出什么诡计威胁我们。”
“我不怕。”刘山历毫不畏惧地说。
“可我怕。”陆明悦哀求似的说,“爹爹已经是这样了,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对你下手了。你还是走吧,算我求你啦。”
陆明悦都这样说了,刘山历还能说些什么呢。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出去了,不过我不会走得太远,就在附近,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喊我,我马上过来。”
陆明悦点点头,没有说话。刘山历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