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闵觉得她说的有理,点点头,然后回了客房,忙了一晚上,他还真是累了。回到房间里,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在这之前,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即使看到了那个定亲信物,他也觉得是巧合,也许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两个玉佩也说不定。可今天谢晓琴的突然出现,让他不能不信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目送上官闵回到了房间,魏敏仪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急忙让春花过去看着他。自己则走到魏忠宇身边,福了福身子,恭敬地喊了一声:“父亲。”
魏忠宇回头看了她一眼,生气地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一甩袖,向前走去。魏敏仪回头和南青凌对看一眼,两个人都明白魏忠宇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停留,急忙跟了过去,一直来到陆信义的书房,魏忠宇走了进去,后面两个人跟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见魏忠宇没有说话,只是在屋里来回踱步,魏敏仪知道情况不妙,便走过去,跪了下来:“女儿没想到这件事惊扰了父亲,让父亲这么晚前来,实在是女儿的疏忽,请父亲责罚。”
魏忠宇哼了一声,道:“幸亏我及时赶来,要不然上官闵可能就和谢晓琴走了。”
魏敏仪一惊:“父亲说的哪里话,我怎么能看着谢晓琴把上官闵从我眼皮子底下救走了。我一看到上官闵跟了出去,我就和师兄一起去寻找,现在上官闵不还是和我们回来了么?”
魏忠宇冷冷一笑,没有说话,背过脸去。
魏敏仪看父亲还是不理会,又看看身边的南青凌,知道如果今天不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父亲这一关肯定是过不了的。于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今天这件事原本是女儿安排的一个计划……”当即把昨天和陆明悦商量的事情告诉了魏忠宇,包括怎样威胁陆明悦、陆明悦又是如何答应自己的全部告诉了父亲,“如果事情成功,上官闵会对谢一善和谢晓琴杀父的‘事实’深信不疑。”
魏忠宇并没有认可她的计划,再次冷笑说道:“难道谢晓琴的出现也是你安排的不成?”
“那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知道谢晓琴在哪儿,怎么可能让她过来;再说,谢晓琴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可能听我们的安排。这一点,女儿还是知道的。”魏敏仪分辩道,“谢晓琴的到来的确是个意外,第一个蒙面人是我派来的,不会有错。至于谢晓琴为什么把他救走,我想一定是她把那个人当成赵达了,所以才出手相救。其实,她这样做,对我们并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是事半功倍。”
“事半功倍,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她帮了我们不成?”魏忠宇不解地问道,他越来越不能理解女儿究竟要做什么。
魏敏仪笑着站起来,说道:“父亲,我们一直想让上官闵相信杀死他父亲的是谢一善和谢晓琴父女,可是我们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如果只靠口说和派人冒充,恐怕只能让上官闵半信半疑,即使他嘴里说相信了,心里肯定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一直想见谢晓琴,无非就是想问个清楚。今天谢晓琴误打误撞地闯进来,而且在上官闵面前救了‘赵达’,这就更说明他们是一伙的,是来杀陆信义灭口的。现在上官闵就算再不愿意相信,恐怕也不得不信。难道这不是谢晓琴的功劳么?”
魏忠宇想了一想,确实是怎么一回事,可心里仍然不踏实,看着女儿,问道:“你真的有十足的把握?”
“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如果再加上陆明悦的说辞,那就是十分的把握了。”魏敏仪充满自信地说道。
“你那么肯定陆明悦一定会帮着我们?”魏忠宇还是不敢轻易相信。
“只要她不想看着她爹死在她面前,就应该不会突然变卦。”魏敏仪非常肯定地说,“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让刘山历找到谢晓琴,把她抓回来,我们就不好办了。”说完,下意识地看向南青凌。
经她提醒,南青凌也想起了这件事,开始为谢晓琴担心,但他知道三清道人就在附近,但愿不要擦肩而过,否则自己也无能为力。刚才只顾着魏敏仪和上官闵,忘记了刘山历,真是疏忽,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大不了和他们彻底翻脸,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想办法把谢晓琴救出去。南青凌暗暗下定决心。
魏忠宇听女儿这样说,也是苦恼万分,想了很久,才拿出了一个主意,当即命令道:“南青凌,你现在就出去看着,如果看见刘山历带着谢晓琴回来,务必想方设法把他们拦住,把谢晓琴秘密关押起来。”
“是。”南青凌应着就赶快出去了,他没想到魏忠宇会让他这么做,其实这是一件好事,谢晓琴在自己手里,自己就有可能把她救出去,这样想着,南青凌不禁加快了脚步。
魏敏仪虽然不愿意让南青凌和谢晓琴单独见面,可眼下情况紧急,也不能再计较了,随他去吧。
南青凌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刘山历和西门溪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他们两手空空、垂头丧气的样子,南青凌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走过去,做了一揖,说道:“刘将军,西门大人,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找到刺客?”
“是啊,我们追过去没有看见那两个人的影子,不知道他们跑哪儿去了。”刘山历撒着谎,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西门溪,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看看南青凌,问道,“看样子,南兄今天也是无功而返?”
“卑职无能,放走刺客,请大人责罚。”南青凌故意谦虚地说道。
刘山历挥挥手,说道:“好了,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没有找到刺客,相互惩罚也没什么意思,就这样吧,以后加倍小心就是了。”
“多谢大人不罚之恩。”
“南兄,看你的样子好像要出去,还有别的事情吗?”刘山历又问道。
“是这样的,魏大人见刘将军还没有回来,心中非常担心,怕出现意外,就让卑职前去寻找。”
“魏忠宇这么快就过来了?”问话的是西门溪,所以语气并没有那么尊敬。
“是的,魏大人一得到情况就马上赶来了,现在正在书房等候,二位大人请随我来。”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
刘山历和西门溪对视一眼,便跟他去了。
魏忠宇没想到西门溪竟然和刘山历一起进来,吃惊万分,刚才离开驿站的时候他本来想让西门溪和自己一起过来,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西门溪根本不在房间。西门溪有自己的事情,魏忠宇不敢多问,就自己过来了。这会看到西门溪在这里,自然是万分惊讶,走过去,深深一揖,说道:“不知西门大人在这儿,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这里不是官场,用不着这些繁文缛节的表面功夫,都起来吧,公事要紧。”西门溪随口说道。
魏忠宇于是站起了身子,正色看着西门溪,问道:“不知西门大人突然来到这里有何贵干?”
“我不想到这儿来,我只是路过。刚好看到我要找的人就在附近,将暂时停在了这里,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
魏忠宇皱了皱眉头:“大人又看到那个鄣倾了?”
西门溪点点头:“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谢一善死的时候极有可能把东西给了他,我不可能认错人。只可惜这次还是让他跑了,是和你们要抓的女人一块跑的。我在路上看到了刘将军,问了问情况,就和他一起过来了。”西门溪刻意隐瞒了刘柔盈出现的事情,就是想保护她,而且他相信,刘山历也不会说出来。
鄣倾?他们说的是义父吗?南青凌心里猜想,魏忠宇好像非常熟悉这个人,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可是从来没有听义父说起过,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南青凌更加疑惑,却无法询问。
听到鄣倾又一次从西门溪的手里逃走,魏忠宇心里非常不安,但又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西门溪,是皇上最器重的禁仕卫,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徒有其表罢了。”
西门溪好像猜出他在想什么,冷冷一笑,说道:“魏忠宇,你不用怀疑我的能力,我抓不到人只是临时出现意外,措手不及,才会突然失利;何况我的对手和我差不多,胜负难分,所以他的逃走我并不奇怪。而你们,派了这么多人,居然连个女流之辈都抓不住,我看你应该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有人故意想放人逃跑。”说完,刻意转头看向南青凌。
南青凌见他看向自己,心里有些紧张,但表面上尽量保持不动声色的冷静,看着西门溪,反问道:“看来西门大人是在怀疑在下了,卑职和谢晓琴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放她离开?”